說什麽?
說他想知道黎遠爲什麽這麽沉默嗎?
不用想也知道,他問了蕭九安也不會說。不對,應該是不會理他。
至于問紀雲開?
你當他沒有問呢,可問題是他小師妹也不知道呀,他就是問了也是白問。
“這一路可真是無聊呀。”路上,别說遇到什麽事了,就連一隻螞蟻都沒有遇到,簡直無聊到能讓人發黴了,費小柴都在懷疑,他跟着小師妹出來玩,是不是錯誤的決定?
說好了讓他打個痛快的呢?
除了第一天玩得玩得還算開心外,其他的日子都在趕路,簡直是無聊死了。
“趕路就是這樣。”蕭九安自是不會理會費小柴,紀雲開坐在馬車内,也無法回答費小柴的問題,回答他的人是黎遠。
這一路走來,費小柴欲方又止的神情他看在眼裏,他知道費小柴擔心他。且除此之外,但凡在路上遇到一點好吃的,費小柴一定會把最好的部分留給他,說是他年紀大,要吃點好的。
實話,活了這麽多年,一向是他照顧别人,從來沒有人照顧他,突然被一個小輩惦記,他心裏還真是挺高興的。
要是他的兒子長大了,應該也會和費小柴一樣孝順他吧?
可惜,他的兒子來不及長大就橫死了。
離黑石山越近,心中的恨意越發的洶湧,每每一閉上眼,他腦子裏都是當年家人慘死的畫面。
趕了一天的路,晚上他們一行四人在一個小鎮上休息,小鎮位處荒涼,來往的人極少,小攤小販也少的吓人。
偶有人路過,也是一副俠客的裝扮,身上透着一股彪悍的氣息,讓普通百姓不敢惹。
這個小鎮就是通往黑石山的必經之路,也是離黑石山最近鎮子,穿過這個小鎮,翻地定座不算高的矮山,就進入了黑石山的範圍。
黑石山有多大沒有人知曉,隻知道黑石山看不到邊際,腳下都是黑黑的石塊,至于魔教在哪?
有人說,在黑石山的最深處,也有人說在地底下,總之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人知曉魔教的具體位置。
而這也是這麽多年來,黎遠雖然恨不得殺上魔教,卻遲遲無法報仇的原因。
他不止一次來過這座小鎮,也不止一次進入黑石山,可卻從來沒有找到魔教的下落,最終都無功而返。
是夜,蕭九安和紀雲開四人在鎮上唯一一家客棧入住,黎遠住進了他每次來小鎮上住的那間房間。
這間房間視野并不好,但它卻正對着黑石山。當然,小鎮與黑石山之間隔着一座山,黎遠在屋内什麽也看不到。
“希望這次能了結一切。”用過晚膳後,黎遠一個人坐在房間,輕輕擦拭手中的劍,眼神幽深而堅定。
滅門之仇已成了他的心魔,要是報仇無望,他恐怕會瘋了。
将手中的劍擦的幹幹淨淨,黎遠卻沒有躺下去休息的意思,而是抱着劍坐在窗口,看着遠處……
那裏,正是黑石山。
黎遠就這麽一直坐着,直到費小柴在外面敲門:“黎叔,黎叔,我小師妹和小師妹夫叫你。”
出門在外,紀雲開讓費小柴不要叫蕭九安王爺,然不等紀雲開說出稱呼,費小柴就自發的決定了稱呼:“小師妹夫。”
當然,這并不是最讓紀雲開受不了的,最讓紀雲開受不的是,蕭九安居然毫無異議,好話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那一瞬間,紀雲開是崩潰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小師妹夫是什麽鬼,費小柴蠢蠢的,蕭九安也跟着犯蠢了嗎?
可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沒有辦法,隻能天天聽費小柴小蕭九安小師妹夫。
“九爺找我,何事?”黎遠将思緒從記憶中拉回,起身開門問道。
黎遠可不像費小柴,張口能喊出小師妹夫這種恥度極高的稱呼。
“不知道,反正小師妹夫叫你去。”費小柴一臉無辜的搖頭。
他就是傳個話嘛,能知道什麽呀。
黎遠點了點頭,關上門便随費小柴前往蕭九安的房間。
一走進房間,黎遠就愣了一下,蕭九安房間還有一個人,旁人不認識,他卻見過。
這人,正是這間客棧的老闆。
然,震驚歸震驚,黎遠并沒有表現出來:“九爺,你找我有事?”
“黎爺好了,在下陳七,這間客格的老闆。”給黎遠回話的不是蕭九安,而是客棧的老闆,不等黎遠開口尋問,陳七就主動道:“我家主子是七惜公子,黎爺有什麽想問的,盡管開口。”
“七惜公子?”明顯,比起想問的事,他更震驚七惜公子,居然把手伸到了魔教,這也太強了。
“是的。”陳七面上淡淡的,可眼中卻滿滿都是得意之色。
他們家公子,可不是普通人。
“老夫着實是佩服,七惜公子高材。”錯愕過後,黎遠很快就恢複了冷靜,隐藏在眼眸深處的擔憂瞬間消失了。
他想,七惜公子那天晚上去找燕北王,想必是爲了告訴他魔教的事,畢竟論情報收集能力,天下無人能敵七惜公子。
“不過小道罷了,當不得黎爺的誇贊。”陳七一臉謙虛,如果他能把臉上的笑容稍稍收一點,恐怕會更有說服力。
陳七與黎遠并不是來寒暄的,黎遠雖震驚七惜公子的能耐,但他更關心魔教的事。
“陳掌櫃,你可知魔教建在哪裏?真的是在黑石山嗎?”黎遠單刀直入的尋問。
他去黑石山不下二十餘次,可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怎麽也找不到魔教的下落,可是……
不僅僅是江湖傳聞,就連魔教自己也承認,他們的地盤就在黑石山,任何人不得擅闖黑石山,凡有人不顧阻攔闖進去,隻有死路一條。
且,除了黑石山外,再無第二個地方傳出與魔教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