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下車,就聽到一群兵丁的嚷嚷聲:“馬車裏的可是燕北王妃?”
“你們是何人?”燕北王府的侍衛,上前與對方交涉。
“我們是上将軍府楚家的人,我們有要事求見燕北王妃。”來人說得又急又快,且聲音極大,不等侍衛去通報,來人就朝馬車大聲喊道:“燕北王妃,我們是上将軍府楚家的人,聽聞王妃出自天醫谷,醫術了得,還請王妃救我們家少将軍一命。”
“怎麽回事?”紀雲開坐在馬車裏,聽到外面的喧鬧聲,不由得看向蕭九安。
什麽上将軍府楚家,她不認識,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天啓三位上将軍,上将軍楚家手握天啓十五水師,一直駐守在西海。不過楚家人丁不興,目前楚家就隻有一老一少兩位上将軍,他們常年駐守西海,按說無旨不得入京。”所以蕭九安也很奇怪,楚家的少将軍怎麽出事了,還在京城?
“那這是怎麽一回事?”紀雲開指了指馬車外,不停地嚷着,求她醫治少将軍的楚家人。
蕭九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待侍衛問問吧。”
燕北王府的侍衛沒有讓蕭九安久等,不過片刻就把事情問清了:“回王爺、王妃的話,楚家人說,楚少将軍被海匪的暗器所傷,傷及心脈,西海無大夫能醫。聽聞鳳祁公子在京城,楚家人冒險将人送回京城,可不想鳳祁公子此刻并不在城中,且鳳祁公子已被逐出天醫谷,他也不能爲楚少将軍醫治。”
“楚家人進宮求了太醫,衆太醫束手無策,聽聞皇上提起王妃是天醫谷谷主的親傳弟子,楚家人便想上門一試,肯請王妃施以援手,救楚少将軍一命。”
“被皇上坑了。”紀雲開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個麻煩,皇上這是明晃晃的算計她。
“不想醫便不醫,你是王妃不是太醫。”紀雲開明白,蕭九安又怎麽能不明白。
楚少将軍想必傷得極重,十有八九沒有辦法醫了,不然皇上不會推薦紀雲開,白白讓楚家欠紀雲開一個人情。
當然,就算紀雲開僥幸醫好楚少将軍,楚家人最感激的也是舉薦了紀雲開的皇上,而不是紀雲開。
這事不管紀雲開怎麽做,最終都是要吃虧的,且是一個大悶虧。
“不醫……楚少将軍死了,我與楚家,燕北王府與楚家的仇就結下了。”紀雲開苦笑一聲,滿臉的無奈。
這世間之事就是這麽奇怪,明明她不是傷楚少将軍的人,可要是她不肯醫治,楚少将軍又死了,那麽世人就隻會怪她,怪她見死不救,卻沒有想過她一不是大夫,二不是楚家什麽人,她沒有義務救楚少将軍。
“結便結。”他的仇家遍天下,多一個少一個,他都不怕。
“仇人太多是個麻煩事,鳳甯和天武公主還沒有解決,我不想再惹上一個強勁的對手。”楚家就剩下這麽一個種,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指不定楚将軍會跟她拼命。
“我去看看吧,不管能不能醫,終歸要試上一試。”要是去都不去,那就真得把人得罪死了。
蕭九安略一思索,倒是沒有阻止,隻道:“不必勉強,本王并不懼楚家。”
“我知道,你讓人去我的房間拿藥箱,我跟楚家人先走。”她的藥箱裏面裝着天醫谷谷主給的藥,還有針與錢,這些東西雖不值錢,但短時間内卻不是那麽好備齊的。
“嗯。”蕭九安應了一聲,率先下了馬車,并站在馬車旁,扶了紀雲開一把。
這一次,蕭九安十分規矩,沒有趁機坑她,也沒有趁機吃豆腐。
蕭九安沒有與楚家人寒暄的意思,淡漠地站在一旁,并不上前。
“燕北王妃……”紅衣銀面,紀雲開一出現,楚家的人就激動的大喊:“燕北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少将軍。不,是求求你去看看我們家少将軍,看看你能不能救,能救我們萬分感謝,不能救我們同樣也感謝。”
顯然,楚家人清楚他們逼上門的行爲十分過分,不等紀雲開多說,就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管紀雲開能不能救他們家少将軍,隻要盡力他們就感激,絕不會因此記恨。
原本還有幾分擔心的紀雲開,聽到這話頓時放松了:“我跟你們走。”果然,楚家能坐到這個位置,不可能是蠢的。
想來,皇上那點小算計,楚家人看得明明白白,隻是楚家人有所求,隻能裝傻,任皇上算計
“多謝王妃,王妃,你會騎馬嗎?”楚家人長松了口氣,并打鐵趁熱地問道。
“會。”紀雲開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挺好的,爲了配合蕭九安,她穿得簡單大方,騎馬亦無事。
“牽一匹馬過來。”楚家人立刻勻了一匹矮馬出來,牽到紀雲開面前,但紀雲開卻沒有接過,而是對楚家人道:“待我跟我們家王爺說一聲。”
雖說蕭九安已經知道了,可她就這麽随楚家人離去,也得打聲招呼,以示尊重。
“燕北王也在?”楚家人一愣,眼神一掃,就看到站在馬車旁,氣質凸出的蕭九安,頓時一怔,一個個尴尬抱拳行禮:“不知王爺在此,多有失禮,還請王爺見諒。”
他們心中焦急,剛剛還真沒有注意到站在馬車旁,穿的随意的蕭九安。
不對,不是他們沒有注意,蕭九安一下車他們就注意到了,隻是看到他站在一旁,如同小厮一樣扶着燕北王妃下馬車,他們就沒想過這人是燕北王蕭九安。
畢竟,燕北王以讨厭女人出了名,向來不讓女人近身,就連他的嫡親妹妹也不能近他的身。
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會甘願做個小厮,扶個女人下馬車?
可偏偏,燕北王不僅做了,還當着他們的面,讓他們不相信也不行……
九爺說:今天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