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壓根就不會把時間與精力,浪費在自己不在意的女人身上,蕭九安尤其如是。
但是,女人不同。
女人的直覺一向敏銳,當有旁的女人,觊觎自己的男人時,女人會在第一時間發現,紀雲開就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紀馨的不同。
紀馨對蕭九安的情感明顯有了變化,饒是她兩世爲人也不可能完全隐藏,不露一絲痕迹,她看蕭九安的眼神明顯不同了,隻是她表現得很隐晦了,在場的恐怕除了紀雲開外,沒有第二個人發現,就是蕭九安自己也沒有發現。
看着紀馨眼中隐藏的愛意以及志在必得的光芒,紀雲開不由得皺眉,她大至猜到了紀馨對她動手的原因了。
她是蕭九安明正言順的妻子,她要不死,紀馨和蕭九安就永遠不可能。
所以,她這是又一次受了無妄之災。
這男人,還真是紅顔禍水,招惹了一個天武公主不說,現在又招惹了紀馨這條美人蛇,簡直是給她找麻煩。
紀雲開沒好氣的白了蕭九安一眼,恨不得把他的臉也毀了,免得他到處招人,給她惹麻煩。
男人不會在意自己不在意的女人,可要是他在意的女人,哪怕隻有一個細微的變化,他也會發現。
紀雲開情緒一變,蕭九安就發現了,不由得回頭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以眼神尋問紀雲開,怎麽了?
紀雲開沒搭理他,橫了他一眼,便扭過頭不理會他。
蕭九安皺了皺眉,臉色明顯有些不對了。
紀大人正在與蕭九安說百鳥襲擊紀雲開的事,并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互動,可一直注意蕭九安的紀馨,卻全部看在眼裏。
這兩人,似乎不像她所猜測的那般,無法和平共處,也不像她猜測那般,是紀雲開讨好蕭九安,蕭九安待紀雲開似乎真得很不一般?
莫不是傳聞是真的,蕭九安真得很在乎紀雲開這位王妃?
如果是這樣,她是不是得加快速度,盡快把紀雲開弄死呢?
不然,等到蕭九安對紀雲開感情更深,她就是把人弄死了,也無法取而代之。
如此一想,紀馨想殺紀雲開的決心就更甚了,眼中隐有殺意流出……
紀雲開一怔,擡頭看向紀馨,此時紀馨已恢複如常,面對紀雲開打量的眼神,紀馨一臉天真的問道:“大姐姐,你怎麽了?”
紀大人正在跟蕭九安說紀家的事,雖沒有明着說讓蕭九安幫忙,但話裏話外都是紀家無辜,被奸人陷害,紀大人正說到興起,就被紀馨打斷了,不由得擰眉:“馨兒,怎麽回事?”
“父親,大姐姐……她一直在看我,眼神怪怪的,好像不認識我一般,又好像要吃了我一般。”紀馨并不懼紀大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這位父親除了學識好一點外,别的都不行,甚至堪稱軟弱。
若不是如此,當年也不會被雲家人那般欺淩。
“雲開,怎麽回事?”紀帝師一聽此事與紀雲開有關,語氣不由得嚴厲了幾分。
“開口的是紀馨,父親問我是不是太奇怪了?”紀馨先發制人,然紀雲開并不驚慌。
今非昔比,今時的她早已不是那個孤苦無依,被困在紀家隻能任紀大人與紀夫人欺負,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的紀雲開。
雖然不想承認,但紀雲開也無法否認,嫁給蕭九安确實是她高攀了,有蕭九安這尊大佛在,她在紀家可以橫着走,甚至在京城也能橫着走。
皇上不就是因爲蕭九安,才不敢對她下殺手嗎?
不然,堂堂帝王要弄死她一個弱女子,不過是擡擡手的事。
“馨兒問你爲什麽看她呢?”紀帝師見紀雲開語氣傲慢,完全沒有把他這個父親看在眼裏,不由得微怒,可礙于蕭九安在,他不好表現出來。
“怎麽?看她一眼也不行嗎?”紀雲開仍舊沒有回答,反道反問一句:“父親是不是也要問一句,紀馨爲什麽看我?”
“馨兒哪有看你。”偏心成了一種習慣,哪怕再刻意也無法收斂,紀大人就習慣的偏向紀馨。
紀雲開無不嘲諷地道:“她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她,父親你這話說得真好笑。”
紀大人頓時怒了,可就在他準備訓斥紀雲開時,紀馨突然站了起來,委屈地道:“大姐姐,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惹你不快了?我這就給大姐姐道歉,大姐姐你别生我的氣了。”
“對對對,馨兒,快給你大姐姐道歉。”紀夫人見狀,連忙附和,并先一步道:“王妃,你大人有大量,别跟馨兒一個小孩子計較,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她,絕不手軟。”
一句話,便給紀雲開冠上了一個仗勢欺人的名聲,逼得紀雲開不原諒都不行。
蕭九安坐在一旁,見到了紀家女人不見刀光的交鋒,不由得笑了。
他終于明白,紀雲開當初的罵名哪來的。
陰郁、無禮、野蠻、任性,甚至還有殘暴,想來……這些名聲,紀夫人功不可沒。
“小孩子?快及笄了哪裏還是小孩子,我當年不滿五歲,就得爲自己犯的錯去跪祠堂,紀馨還是孩子嗎?”紀雲開有原主的記憶,隻是有些并不清楚,但有一些卻像是刻在她的骨子裏一樣,她永遠忘不掉。
年僅五歲的小雲開,吃飯時不小心把湯灑了,紀大人與紀夫人便以爲她犯錯爲由,讓她去跪祠堂。
五歲的小女孩,跪在陰森、潮濕的祠堂,面對一群黑壓壓的靈牌,沒有吓死、沒有冷死,可真是萬幸。
紀雲開說這話,明顯帶着怨氣與不滿,還有一絲不意察覺的悲傷,蕭九安心中莫名的一痛,直覺告訴他,紀雲開小時候過得不一定比他幸福。
手比腦子反應更快,蕭九安不假思索,便握緊了紀雲開的手,無聲給她安慰。
不管如何,他們都活下來了,且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九爺: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