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氣得險些吐血,又提起禁軍被蕭九安的人“押”回城一事,可不等皇上說完,蕭九安就一臉無辜的反問:“皇上不是讓他們與燕北軍一同訓練嗎?臣讓他們比試了一番,比試有輸有赢,輸了自然要遵守規矩。”
技不如人,還有臉怪他的燕北軍,皇上果然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朕是讓他們跟燕北軍一同訓練,不是讓他們去跟燕北軍比試。”他當然知道燕北軍有多厲害,要不是知道這一點,又怎麽會心心念念的想要控制燕北軍。
“在軍中進行比試與較量是常有的事,臣的燕北軍一向就是這麽訓練的。”在軍中訓練時有比試很正常,不僅訓練時有比試,就是平時也會有比試,皇上就算沒有練過兵,也該知曉這一點才是。
“你真的隻是爲了訓練,而不是爲了阻止他們進山?”皇上見蕭九安的道理一套一套的,索性直接質問。
卻不想蕭九安不答反問:“山裏有什麽要讓臣阻止禁軍進山?”
“山裏有什麽朕怎麽知道,朕是在問你。”越和蕭九安說話,皇上越是生氣,蕭九安和紀雲開真不愧爲是夫妻,兩人一樣有本事把聖人逼瘋。
“除了燕北軍被巨石壓傷外,臣不知山裏有什麽。”全部夷爲了平地,且被大火燒了,皇上有本事就去查,想從他口中得出有用的消息,那是在做夢。
不給皇上繼續質問的機會,蕭九安說道:“皇上,臣今日進宮除了請罪外,還希望皇上給臣一個準确的消息,朝廷欠燕北軍的軍饷什麽時候能給?能給多少?”
……
事情再次繞回原點,皇上要蕭九安給一個交待,蕭九安則要皇上把軍饷給他,兩人你推我搡,扯了近兩個時辰,皇上沒從蕭九安口中探出有用的消息,而蕭九安也沒有從皇上手中,讨到一分銀子。
對此兩人皆不意外,臨近午時蕭九安主動告退,擺明不欲跟皇上糾纏,皇上無意留蕭九安,擡擡手就讓人走了。
皇上勞心勞累了一個上午,正欲好好吃個飯,好生休息一番,太監就來道:“皇上,天武公主等了您一個時辰。”
皇上這才想起天武公主求見他一事,雖累極,可仍舊打起精神道:“讓天武公主過來。”
不多時,天武公主就過來了,給皇上見禮後,天武公主抽出一封信,說道:“皇上,這是我母後給你的信,母後說,隻要你們天啓無人制作琉璃,我們天武願以市價的一成,每年賣一千件琉璃給天啓。”
沒錯,皇上對端王世子琉璃坊被燒一事,半點也不上心,不僅僅是因爲端王世子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是人爲的,最主要的還是,皇上在觀望,觀望他到底怎麽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端王世子的琉璃坊,能生産出琉璃,對天啓有利,不僅可以減少天啓的金銀流向天武,還能減少天啓貴族與天武接觸,甚至還能打擊天武的國力,可是……
端王世子手中的琉璃坊,就是再掙的銀子也與他這個皇上無關,與朝廷無關,那座琉璃坊與他這個皇帝,半點關系也沒有。
不僅如此,端王世子那個琉璃掙的銀子,有一半以上都要給燕北王府。
琉璃有多掙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燕北王府已經夠強了,要是再有強大的金錢爲支撐,他這個皇帝還要不要活?
他雖歡心天啓人能造出琉璃,可也防備燕北王府借此斂财,壯大燕北軍,隻是制作的方法是燕北王府弄來的,他沒有理由要端王世子交出來。
是以,當天武公主隐晦的提出交易後,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畢竟,與燕北王府之間的事,是他們天啓内部的矛盾,而且他要是不管不顧的打壓琉璃坊,最後得便宜的還不是天武。
端王世子的琉璃坊就在那裏,就算他要對琉璃坊對手,也會等到天啓與天武的談判結束,可不想天武壓根等不到那一天,直接就對琉璃坊出手了。
琉璃坊出事後,端王世子第一時間就來找他,想要他爲琉璃坊出頭,可沒有好處的事,他這個皇帝會做嗎?
當然,他同樣也沒有拒絕,也沒有應下此事,隻是含糊把事情交給官府。
這事由官府接手,最終要如何走,還不是他這個皇帝說了算。
不想,他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理這事,天武就識趣的把好處奉上了。
一年一千件琉璃,隻需要市價的一成,轉手朝廷便可掙九倍的銀子。按現在市場上,一件琉璃制品一萬兩計算,一千件琉璃制品帶來的收益,可謂是十分可觀。
有了這筆銀子,國庫必将豐盈,他這個皇帝做什麽也不需要束手束腳的了。
最主要的還是琉璃帶來的利益,燕北王府一分沾不到,反倒是要全部落入他的口袋,有了這筆銀子他就可以做更多的事,練更強的兵。
反之,沒有琉璃坊的銀錢收入,燕北王府缺銀的問題就得不到解決,時間一久,燕北軍每年的軍饷支會,必将會拖垮原本就不甚富裕的燕北王府。
削減對方的實力,增強己方的實力,這絕不是一加一或者一減一的事,這事要是運作的好,朝廷實力大增,反之燕北王府就會越來越弱。
不過,一千件琉璃太少了。
但是,皇上并沒有急于表态,而且将信拆開,仔細閱讀天武皇後給他寫的信。
信看罷,皇上臉上露出了一抹笑,看天武公主的眼神也親切的幾分:“天武皇後的信朕看到了,天武的誠意朕也看到了,天武公主放心,此事朕自有定論。”
天武皇後确實是個聰明的女人,爲了保住琉璃的唯一與稀缺,可真是下了血本,而他喜歡跟聰明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