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嗎?”紀雲開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伸了伸腰,動了動四肢。
一直埋頭做事,她這會真得是腰酸背又痛了,簡直是跟馬震了一場一樣。
“夠了。”其實并不夠,但紀雲開明顯累了,他就算再不講理,也不會把人壓榨到死。
“那我去睡了。”一個晚上,又是騎馬、又是遭遇伏殺的,還忙活了大半夜,紀雲開真得是累了,也困了,她迫切的需要休息。
一路哈欠連連,紀雲開一路搖搖晃晃的,邊走邊揉眼睛,完全沒有平日的精明,看上去像個迷糊又懵懂的小孩,看得蕭九安忍禁不止,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
紀雲開走後,蕭九安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紀雲開原先坐的地方,接手她先前的活,不疾不徐的開始做起炸藥來。
他要炸平一座山,才五十幾個炸藥,怎麽可能夠?
蕭九安的動作看上去不緊不慢,十分有規律,但速度卻不慢,且十分标準,制作一個炸藥的時間,和紀雲開這個熟手不相上下。
要是紀雲開在這裏,一定會郁悶得吐血。
她可是有天才少女之稱的紀雲開耶,爲什麽她遇到的人,一個個各方面都比她強?
她都要懷疑,她那個天才名号,是花錢買來的,全都是水份。
蕭九安剛開始做,速度就與紀雲開不相上下,當他做到第十個後,速度就明顯加快了,動作頻率不變,但手速卻快到,隻能看到殘影,而看不到他具體的動作。
紀雲開從昨晚到現在,一共了兩個半時辰,做了五十五個炸藥,蕭九安從早上接手,隻花了一個半時辰,就做了五十五個炸藥。
可見兩人的差距。
一共一百一十個炸藥,擺了大半個屋子,蕭九安命人拿來泥塊,将炸藥全部僞裝好,這才讓人裝箱,一層層擺放好,命人火速送到礦山去。
侍衛擡着大木箱出城,在城門口被守城的小兵攔下,一一檢查過,這才放行。
小兵查完後,立刻進宮回報,說燕北王府的侍衛,擡了好幾大箱的泥塊出城,不知做什麽用。
“泥塊?”收到消息,皇上着實是震驚了一把。
“蕭九安這是要做什麽?故弄玄虛?引君入甕?”蕭九安與紀雲開昨夜在回城路上,被銀樓十八學士伏殺的事,皇上已知曉了,隻是他不知是什麽人動的手。
皇上略一思索,便道:“先讓人跟上,另外……禁軍統領可以消息傳來?”不管蕭九安要做什麽,要引誰上勾,總之他先把人盯緊了再說。
“沒有。”侍衛略一頓,才搖頭說道。
“也沒有求援的消息?”這都一天一夜了,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
“回皇上的話,沒有。先前我們的人,看到林中有異動,但天亮後就平靜了,潛入林中的人,沒有在林中發現禁軍的身影,也沒有看到博鬥的痕迹。”侍衛想了想,還是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不管如何,他們把知道的情況全部說出來了,接下來皇上要怎麽做,就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沒有身影?是穿過了樹林,還是出事了?”皇上摩挲着下巴,眼眸微眯。
侍衛聽到了皇上的話,并沒有回答,而是低頭不語,他知道皇上并不是問他。
果不其然,片刻後,皇上又開口了:“試着與禁軍聯系,天黑之前沒有消息,立刻調兵強行沖進去。”
不到最後,他不想跟蕭九安撕破臉,雙方能不起沖突,最好就不要在明面上起沖突。
“是,皇上。”侍衛得令,弓身退下。
……
皇上能查到蕭九安與紀雲開,昨晚在回京的路上遇刺的事,一直盯着他們二人的天武公主和北辰天阙,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了。
天武與天啓的合作暫時中止了,天武公主的傷也無事了,早就回了驿站。這段時間,天武公主十分安分,一直呆在驿站,極少外出。
倒不是天武公主不想談,而是這事沒有辦法談了,至少在端王世子的琉璃坊,出第一批琉璃前,天啓皇帝不會跟天武公主談。
當然,天武公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天啓皇上談。
天武與天啓合作,首先一點就是琉璃的銷售,要是天啓能制作琉璃,且制作出不亞于天武的琉璃,天武還怎麽要求天啓高價購買他們的琉璃?
而天啓不高價購買他們的琉璃,天武公主又怎麽會在其他方面做出讓步?
是以,在端王世子沒有燒制出琉璃前,天啓與天武是不會洽談合作一事,至于之後?
那是之後的事。
這段時間天武公主無事可做,除了與天啓權貴來往外,每日就是在驿站呆着。不過她人呆在驿站,并不表示她就安分了。
天武公主這次明裏、暗裏帶了不少人來天啓,雖說損失一些,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手上的人就是再少,也不缺盯蕭九安和紀雲開的人。
得知蕭九安與紀雲開被銀樓十八學士伏殺,天武公主和皇上一樣,第一反應就是問誰做的?
她知道,這絕不是北辰天阙做的,北辰天阙要是能請得動銀樓的人,就不會讓自己的人出手了。
“殺蕭九安可不是普通的有難度,誰這麽大面子,能讓銀樓接下這筆生意?”越是想不到動手的人是誰,越是想要知道,天武公主立刻下令,讓人去查最近誰與銀樓有來往。
“對了,那批人呢?還在燕北軍營,沒有出來?”這段日子,天武公主除了讓人盯着蕭九安與紀雲開外,也讓人盯緊了當日在街上給她難堪,之後被紀雲開送出城的那批百姓。
她這人一向小心眼,她現在奈何不了紀雲開,動不了紀雲開,還不能動幾個普通百姓嗎?
那幾個普通百姓的命,她天武要定了,除非紀雲開能保他們一輩子,讓他們一輩子呆在軍營,不然隻要他們一出來,就隻有死路一條。
可惜,手下人彙報的消息再次讓天武公主失望了,那批人還呆在軍營,看樣子似乎沒有出來的意思。
“繼續盯着。”天武公主聽罷,雖有幾分失望,但卻不氣餒。
還是那句話,她就不信紀雲開能把那群人藏一輩子,她不信蕭九安會讓一群來曆不明的人,一直呆在燕北軍營。
她天武别的沒有,耐心卻十足,未來的日子還長着,現在笑得歡的,并不表示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