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紀雲開抱起,小心地将人放水浴桶中,看着被淡紫色藥水浸泡的紀雲開,蕭九安眼中閃過一抹暗光。
他很不喜歡鳳祁,現在則是讨厭。
鳳祁要慶幸,他是紀雲開的師兄,是鳳家嫡長子,不然事後他一定挖了他的眼睛!
“你可以進去了!”蕭九安黑着一張臉走出來,看到站在門外的鳳祁,沒有一點好臉色。
“好。”鳳祁輕輕點頭,見蕭九安一身寒氣,似能把人凍死,不由得笑了出聲。
這樣的蕭九安,真有意思。
不過,逗歸逗,鳳祁卻沒有想過,讓今天這件事,成爲他們夫妻之間越不去的障礙。
雲開是他的小師妹,是他一心想要保護的人,他絕不會讓他的小師妹受到傷害,尤其是來自他的傷害。
轉身之際,鳳祁取出一條黑布,綁住了自己的雙眼,擋住了視線,也擋住了眼中的寂廖。
鳳祁背對着蕭九安,語氣平和地道:“王爺,能不能帶我進去,順便幫我指一指穴位。”
他知道本分,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他不會讓小師妹難做。
那是他的小師妹,是他想要呵護一生的女人,他會盡最大的力保護她,凡是對她好的事,他都可以做,反之,凡是會傷害她的事,他絕不會碰。
蕭九安着實驚了一下,轉身看着鳳祁的背影,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好!”@^^$
倒是一個聰明的人,不愧爲是世家長子,他敢保證,鳳祁能活到現在,絕不是因爲鳳、祁二家對他的保護,而是因爲他自己。
來自外界的保護,太不牢靠了。
兩人一前一後步入屋内,此時屋内已是一片白煙,視線并不算好,紀雲開坐在水中,隻露出一個肩膀,不上前的話根本什麽也看不到。
鳳祁進來後,在蕭九安的指引下,站在紀雲開的背後,讓蕭九安将紀雲開扶起來:“木床上有一個小矮凳,放在浴桶裏面,讓小師妹先坐着。”
知道鳳祁不提前把矮凳放進水裏,必是故意的,可蕭九安卻沒有多說,照做了。!$*!
此刻,紀雲開半坐在浴桶裏,背部露出大半,完全可以施針。
“王爺,我需要知道大椎穴在哪。”鳳祁取出金針,提出自己的要求。
蕭九安看了鳳祁一眼,抓住他的手,放在大椎穴上。
“多謝。”鳳祁撚起金針,落在風門。
随後,鳳祁又抽了三枚金針,這一次他沒有問,而是直接落針……
他對人體穴位十分了解,隻要知道一個穴位,其他的穴位就是閉着眼睛也能紮對。
鳳祁的落針的速度不算快,可卻保持着一個特定的頻率,每一針落下的時間相隔得一模一樣,十分有規律,像是丈量過。
一針針落下,沒有一針偏離穴位,待到金針全部落下,鳳祁輕撚針尾,隻聽見金針嗡嗡作響,以同樣的頻率顫動。
“好了,一刻鍾後就可以取下了。”鳳祁擡手,拭掉臉上的汗珠,微微吐息。
天醫谷的天醫神針不是直接将針紮進穴位就行的,每次紮針都需要佐以内力。是以,雖隻是紮了一遍針,鳳祁卻已是耗盡大半内力,累得不輕。
鳳祁也不逞強,按記憶的方向找到木床,坐下,休息。
蕭九安沒的動,他雙手環抱,站在浴桶旁,靜靜地看着紀雲開,淺色的眸子平靜卻又專注……
一刻鍾很快就過去了,最先紮下的金針已停止顫抖,鳳祁起身,走到紀雲開身後,按先前落針的順序與頻率,一一将針取下來。
相同的順序,相同的頻率,一舉一動都帶着一股氣,不用問也知,這是天醫神針特有的技巧,一般人就是看了也學不會。
金針全部取下,鳳祁的臉上再次冒出汗珠:“可以了,讓小師妹完全的泡在藥桶裏,兩刻鍾後扶她起來。”
話落,鳳祁收針往外走,并不在屋内停留半刻。
他知道蕭九安的占有欲,他知道要避嫌。
鳳祁走得從容穩健,直到走出木屋,轉入蕭九安看不到的方位,才取下了遮住雙眼的黑布,看着手中的黑布,鳳祁自嘲一笑。
這塊黑布不是代表他坦坦蕩蕩,君子之風,而是代表他的心虛。
要不是心中存了不該有的念想,他何需用一塊黑布遮住眼睛,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爲小師妹醫治,一如當初在燕北王府爲她醫治。
“鳳祁呀鳳祁,你也有今天!”鳳祁搖了搖頭,将黑布收了起來,朝諸葛小大夫走去。
他去問問諸葛小大夫那裏,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他現在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鳳祁走後,蕭九安抱起紀雲開,準備将浴桶裏的矮凳取出來,好讓紀雲開整個身子都泡在藥桶裏。
這本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有了先前的經驗,蕭九安做起來也沒有心裏負擔,可是……
鳳祁沒有告訴他,紀雲開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你在幹什麽?王爺!”紀雲開睜開眼,看着眼前蕭九安放大版的俊顔,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來告訴她,她爲什麽赤身裸體的被蕭九安抱在懷裏?
這不科學!
蕭九安心裏着實慌了一下,不過他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甚至十分平靜地道:“如你所見,本王在抱你。”
“你,松手!”饒是紀雲開臉皮再厚,也不禁臉紅了。
這是什麽鬼?
蕭九安摟着她的腰,而她的胸擠在蕭九安胸前,還把他的衣服弄濕了。
總感覺,有什麽不純潔的東西飛進來了。
“你确定要本王松手嗎?”許是藥浴的效果,在水裏泡了這麽久,紀雲開的皮膚不僅沒有起皺,反倒華溜溜,紀雲開一掙紮,蕭九安就有些抱不住了,不由得加重了力道,當然也拉進了兩人的距離。
“松手!”上半身近乎全部貼在蕭九安身上,這讓紀雲開更覺尴尬。
恥度太大,她有點接受無能。
“如你所願。”蕭九安突然松手,眼中閃過一抹極淡極淡的笑。
他得給紀雲開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