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昭!”蕭九安站在樓頂最高處,冷冷地看着毫無形象,背對着他,拎着一壺酒,坐在屋頂上的南瑾昭。
“終于來了,等你許久了。”南瑾昭沒有起身,隻是将身邊的一壇酒,反手從後面丢給了蕭九安:“放心,沒有毒。”
蕭九安接過,卻沒有喝了:“孤身來天啓,不怕我殺了你嗎?”
風吹的他的衣袍不斷地飛舞,襯得他這句話也多了幾分殺意。
“殺了我又如何?殺了我還會有其他人,南疆不缺南疆王。”南瑾昭渾不在意的說道,并不将生死看在眼裏。
生與死于他而言不過是如此。
“你與别人不一樣。”南瑾昭繼位後,南疆的毒草藥草、毒蟲、毒蛇多出不止百倍,這對天啓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對,我沒有野心,我不想揮兵天啓,我不想入主天啓,更不想滅了天啓,我南瑾昭與任何人都不一樣。”南瑾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雅,可卻擲地有聲。
他在告訴蕭九安,他是真得沒有野心。
“不,你的野心更大,你想要南疆更強大,你想要在南疆稱帝,你想要南疆與天啓、北辰并立,你想要南疆成爲四國最強。”南疆在數百年前是天啓領土,南疆王雖由南疆人擔任,但卻要得到天啓的認可。
可不知什麽時候,南疆越來越強大了,野心也越來越大了,後來南疆人所索性自立爲王,不承認天啓的統治,甚至現在已成爲北辰、天武認可的國家之一,至于天啓的認可?
天啓不認可也無用,南疆根本不在乎天啓的态度,甚至野心勃勃的想要吞閉天啓。
“我在自己的國家折騰,幹你何事?”南瑾昭扭頭,看着蕭九安,神情帶着一絲倨傲。
“你在南疆怎麽折騰,本王沒空管你,但你不該來天啓折騰。”南瑾昭來天啓隻是爲了送藥草,接他那個蠢笨的侄子?
蕭九安不信。
南瑾昭這人乃是天下最無情的人,上一任南疆王是他哥哥,是他親手殺的;上上一任南疆王是他父親,也是他親手殺的,甚至他的母親也是他親手殺的……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有情。
“我不來天啓,怎麽能拯救被你殘害的花花草草草,你看看……你才在至道學宮呆了多久,至道學宮的花花草草就失了精神。”南瑾昭随手一指,至于他所指的方向有沒有樹,這并不重要。
“南瑾昭,别給本王打啞迷!”南瑾昭話中有話,他說的絕不是什麽花花草草。
“好吧,我認真給你說……你的王妃紀雲開不屬你,她屬于我,屬于我南疆。你讓我帶她走,我把南疆皇室和五十六毒宗的人全部送給你,随你殺着玩。”月光灑在南瑾昭的臉上,柔和了他的臉,照亮了他帶笑的眉眼。
這就是南瑾昭,他可以面帶溫暖的笑,說着天下間最肅殺冰冷的話。
不管是南疆皇室還是南疆五十六毒宗,都是蕭九安欲殺之而後快的人,爲了殺了他們,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但是……
現在斬殺他們的機會就在面前,蕭九安卻沒有一絲歡喜,甚至很憤怒。
“放肆!本王的本王也是你能觊觎的!”心裏似有無名的火氣湧出,有那麽一刻,蕭九安差點失控的拔刀,在至道學宮殺人。
“觊觎?不不不,她本來就是我的,蕭九安你應該明白,你的王妃與衆不同,她天生就屬于我南疆,屬于我。”先前隻是懷疑,可是望風崖的事讓他肯定,紀雲開就是他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有她,南疆必會更強盛,而有她,他也不會寂寞。
“南瑾昭,從天啓的地盤滾出去,本王不想見到你!”蕭九安的手已放在劍柄上,可卻沒有動。
在至道學宮并不适合動手,他不想驚動十方世界的人。
而這也是南瑾昭躲在至道學宮的原因,在至道學宮你隻可文鬥,不可武鬥,不然十方世界的人一定會出面。
“不把她帶回去,我是不會走的,你不珍惜她,還不允許别人對她好嗎?”今日驚鴻一瞥,讓他更加堅定帶她回去的決心。
“蕭九安,京城隻會困住她,恣意灑脫才是她,把她交給他,她才能綻放出最美麗的風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隻求帶紀雲開回南疆。
“她是本王的王妃,這輩子隻能在本王身邊,哪怕是死!”蕭九安看着南疆王,一字一字,說得緩慢而低沉。
南瑾昭沉默片刻,說道:“你太自私了,你這是在扼殺她的天賦。”
“那又如何?”他的人,他絕不放手,哪怕是對紀雲開更好。
“你那麽讨厭她,把她留在身邊有什麽用?你缺大夫嗎?要缺的話,我送你百名南疆巫醫,甚至藥門的大弟子,我也能幫你找來。”他查過,他知道蕭九安有多厭惡紀雲開,他不認爲蕭九安把紀雲開留下,是因爲喜歡。
蕭九安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他隻是不允許旁人動他的東西,當然也包括人。
以前的蕭九安身邊沒有人,或者說沒有親人、家人,現在有了一個不算親人的家,想要他放手确實很難。
可在難,他也想要試一試。
“再多的人也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王妃無可取代,南瑾昭,你死了這條心吧。”他是絕不會讓紀雲開随南瑾昭走的,哪怕南瑾昭拿整個南疆做交換他也不會同意。
他蕭九安想要什麽自,己會去争取,他絕不會拿他的人去交換,無論是天武的江山還是南疆……
“你這樣的人……真是惹人讨厭,怪不得那麽多人想要你死,我現在也很想要你死了。”蕭九安死了,他就可以帶紀雲開離開了。
“你殺不了我,也不敢殺我。”這裏是至道學宮,他不能動手,南瑾昭也不能動手。
另外,他要死了,三十萬燕北軍絕不會放過南疆,哪怕是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