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得到衆人學子、大儒的誇贊:“天武公主好氣度。”
“天武公主心胸寬廣,不愧爲是天武的繼承人。”
“天武公主……”
一連串的溢美之詞從衆人口中說出,比之前誇贊紀雲開用心多了,天武公主聽着心情總算好一點,忍不住再次挑釁地看向紀雲開,同時不忘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看蕭九安,可惜蕭九安仍舊目不斜視,完全不看她。
天武公主心裏又氣又悶,可又奈何不了紀雲開,更左右不了蕭九安。
衆人将天武公主好一通誇後,一年輕學子開口道:“燕北王妃,你看看天武公主,再看看你,你真該跟天武公主學一學,大氣一些。”
“這也能扯上我?”紀雲開看戲正看得高興,沒曾想話題又一次扯到她身上,不由得失笑。
“曹生說得沒有錯,同爲女子,天武公主比你好太多了,燕北王妃你真給我們天啓人丢臉。”一瞬間畫風突變,衆學子不再誇張天武公主,而是拿紀雲開和天武公主比,然後不管怎麽比,天武公主都比紀雲開強。
天武公主聽罷,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矜持,下額擡擡地高高的,姿态優雅而高貴,就像是衆士子口中的完美女子典範。
可紀雲開被人一通好批,也不見她惱怒,甚至面上還帶着笑,好似在鼓勵衆學子說,繼續說,多說一點,她愛聽。
面對完全不在意的紀雲開,衆學子哪裏說得下去,最後隻能憤憤地道:“燕北王妃,你簡直丢盡了我們天啓女子的臉,你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不覺得,我覺得我挺好的,王爺你說是吧?”人家明明是嘲諷,可紀雲開卻很認真地回答。
“嗯。”蕭九安也捧場地應了一聲,把一衆學子氣得不行,可偏偏他們不敢拿蕭九安怎麽樣,隻能繼續針對紀雲開:“你這女人……恬不知恥,簡直不知所謂。”
“你可知辱罵親王妃是什麽罪?”泥人也有三分性子,更不用說紀雲開不是泥人,被人指着鼻子罵了這麽久,是個人都高興不起來。
紀雲開擡手,指了幾個人:“我的記性很好,你們幾個罵了我什麽,我全部記着呢,等着官府的傳诏吧。”她被這些人罵得連姓什麽都快不知道了,卻沒有發脾氣罵人,她還不夠寬厚?
難不成,她被人罵了一通,還要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主動上前給人解疑解惑才叫寬厚?
可那叫寬厚嗎?那叫犯賤吧。
“燕北王妃,你,你居然要告我們?你還是人嗎?”被點名的學子莫名的慌了,他們總覺得紀雲開不是說說而已。
“你們說我恬不知恥,不知所謂,乃雞鳴狗盜之輩,還說我不是人,氣量狹小,蠻橫任性,我爲什麽不能告你們?難不成我被你們當衆羞辱一通,還要說謝謝?”這群讀書人也活得太自我了,旁人罵他那叫羞辱讀書人,他罵旁人那就是告誡,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你們說我不如天武公主大氣,不如天武公主寬厚,我就是沒有天武公主大氣,沒有天武公主寬厚,可那又如何?你們要咬我嗎?”真以爲好名聲是什麽好東西,爲了好名聲得犧牲多少?
“你可以跟天武公主學呀,學着像她一樣大氣、寬厚。”衆學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紀雲開笑了,笑得不懷好意:“你們說天武公主大氣、寬厚,你們說我要是現在甩天武公主一巴掌,她會不會大氣寬厚的不跟我計較?”
紀雲開擡手,做出要打人的樣子,天武公主見罷,本能的後退一步,退到一半才反應過來,自己此舉不是告訴衆人,她怕了紀雲開嗎?
天武公主忙停下腳步,瞪向紀雲開:“紀雲開,你别亂來。”
“看樣子,天武公主是真得不會跟我計較了,以後我再不用擔心得罪公主了,公主這麽寬厚大氣,怎麽會跟我一個無知婦人計較。”無知的人多占便宜的嘛,她真心不介意做一個無知婦人。
“紀雲開,你太無恥了!”被紀雲開架到了道德至高點上,天武公主憋屈的要死。
“公主高貴就好。”最好高貴一輩子,虛僞一輩子,沒事送來給她罵幾句、打兩巴掌。
“衆位要是沒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對了,那位老先生,你的胳膊記得去找大夫看,多少診金我燕北王府都會照付。”紀雲開不想與衆人多做糾纏,天色已經黑得快要看不見了,要是有人趁天黑做鬧事,鬧出人命就麻煩了。
“燕北王妃,你還爲沒有告訴我們爲什麽?你不能走。”事情再次回到原點,衆人仍舊不讓紀雲開離開,而先前親自上樓論證的古樓夫子,也擠到人前,攔住紀雲開的去路。
“要我告訴你們原因?可以,所有罵了我,哪怕是在心裏罵了我的人,都給我道個歉,我就告訴你們原因。”看她多大度,被人罵得那麽慘,隻要道歉就原諒,可惜……
有些人,永遠都不會知足。
“不可能,我們沒有錯,我們不會道歉的。”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都是發自肺腑的,他們絕不道歉。
“那就沒得商量了。”紀雲開頭也不回,轉身離去,任憑身後的人怎麽叫罵都不曾停下腳步。
鳳祁看着衆人,搖了搖頭:“我原先以爲你們隻是好名,現在才看明白你們不僅虛僞,還無恥。”
這樣的讀書人,真叫他失望,至道學宮果然沒落了。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鳳祁這話成功地讓衆人安靜了下來,一衆學子眼神閃爍的看着鳳祁,似有不安。
“你們自己心裏明白。”用言語逼迫人就範,拿讀書人的清高欺負老實人,仗着人多就以爲自己理壯,先前這些人就是用這招逼他,現在這些人又用同樣的招術逼迫雲開,可惜……
不是人人都吃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