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後無人,甚至連一絲痕迹也沒有,就好像隻是風将石子吹動,與人無關。
紀雲開在四周找了幾圈,仍舊沒有看到,心中不免失望,無力地喚了幾句:“鳳祁師兄?費小柴?是不是你們?回答我呀!”
“鳳祁師兄……”
“費小柴……是不是你們呀?回答我呀?”
紀雲開不甘心的喚了幾句,可卻無人回應,見天色漸黑,紀雲開歎了口氣,轉身欲走,可卻在轉身的刹那,發現崖壁一側有塊石頭不太對勁。
“有移動的痕迹。”紀雲開說的是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這麽大的石頭絕不是風能移動的,紀雲開面上一喜,忙跑了過去……
大石頭與崖壁并非一體,而是豎立在崖壁前,透過縫隙,紀雲開看到了……
“費小柴!鳳祁師兄!”光線很暗,紀雲開根本看不真切,可她就是肯定,山洞裏的兩人一定是鳳祁和費小柴。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們了,我終于找到你們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害怕找不到他們,更怕找到他們時,他們已經沒氣了。
此刻,看到兩人就在山洞裏,紀雲開的心落下一半,至于另一半,還得确定他們無事,她才能安心……
“鳳祁師兄,費小柴,你們可得堅持住,千萬不要出事。”紀雲開忙将身上的東西解下,用力将石頭移開。
可擋在洞前的石頭又高又重,且底端是立在土裏的,絕不是紀雲開這小胳膊、小腿可以移開的,紀雲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隻是将石頭推得晃了兩下。
“該死的,怎麽推不動。”紀雲開一邊推一邊看向山洞裏,見外面動靜這麽大,洞裏的兩人也沒有反應,紀雲開心裏急得不行,生怕自己來晚了。
不,不,不,不能胡思亂想,在沒有确定之前,千萬不要自己吓自己。
紀雲開不斷的提醒自己,冷靜,冷靜,必須要冷靜,她推不動石頭可以找工具幫助,阿基米德說過,給他一個支點,他就能翹起地球,她也可以的!
可是,漫山都是石頭,她根本找不到襯手的工具,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合适的工具,紀雲開突然想到她帶來的種子。
“藤類植物!”紀雲開眼前一亮,從背囊裏能拿出一粒藤類的種子,将其放在石頭下方,然後催熟……
别小看小小的藤類植物,植物可以說是這世間最堅韌的生物,它們無孔不入,小小一片芽也能從石頭縫裏掙出來。
紀雲開催熟的藤類植物,就如同紀雲開所想那樣,從地底長了出來,然後從下到上包住了石頭……
藤類的植物一向堅韌,紀雲開用異能溫養過後,藤條比尋常的藤類植物還要堅韌,紀雲開試了試韌性,确定輕易不會扯斷後,便停手了。
她還要留着異能給費小柴、鳳祁催生吃的,可不能浪費。
借助藤條,洞前的石頭已經松動了,紀雲開左右扯了扯,确保石頭底端沒有卡在土裏,這才用力一推……
“轟……”石頭側倒下,空出一個小口,正好可以讓人爬進去。
“終于開了。”紀雲開顧不得路難走,直接跨過石頭爬進了洞裏,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費小柴和鳳祁的氣息。
費小柴趴在門口,手上全是血,背上有好幾道傷口,可都不緻命,紀雲開連忙将其翻過,看到費小柴被砸斷的右腿,還有慘白的臉,心中一跳。
“别吓我,别吓我。”費小柴的氣息很弱,可身體還是溫熱的,紀雲開伸手放在他的鼻息間,卻一點氣息也感受不到。
“費小柴,你别吓我呀。了不起我以後不叫你費小柴,我叫你二師兄好不好?”紀雲開強忍着惶恐,将費小柴放平,然後側身趴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聲明很小,很弱,幾乎聽不到,可還是有,還有心跳,還活着。
紀雲開笑了出來:“吓死我了,我就說嘛,禍害遺千年,你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死。”
确定費小柴還活着,紀雲開沒有起身,而是直接爬到鳳祁身旁。
鳳祁全身燒得通紅,嘴唇幹得發裂,嘴角有幹枯的血迹,看上去邋遢極了,完全不複初見的風光霁月。
不過些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有呼吸,且心跳比費小柴更有力。
“總算沒有晚,總算沒有晚。”确定鳳祁和費小柴還有氣,紀雲開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幹了一樣,癱坐在地上,狠狠地喘了兩口氣。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自己來晚了。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尋到的是兩具屍體。
好在,老天保佑她沒有來晚,她找到他們時,他們還有氣,而隻要他們還有氣,她就不怕了。
緩過那口氣,紀雲開顧不得身體的疲累,連忙爬出去将丢在洞外的背囊拖了進來,取出裏面的水喂給鳳祁和費小柴。
兩人此時完全失去了意識,根本無法吞咽,紀雲開隻能捏開他們的下巴,小心的将水灌進去。
費小柴的情況更嚴重,紀雲開自然是先給費小柴喂水了,喂了大半皮囊的水,紀雲開就停了下來,轉而去給鳳祁喂水。
一捏開鳳祁的嘴,紀雲開就明白,爲什麽他傷得這麽重,情況還比費小柴好了。
費小柴給鳳祁喂血了,費小柴用自己的血養着鳳祁。
紀雲開看着面色慘白的費小柴,鼻子一酸:費小柴雖然種種不靠譜,可他真的是一個講義氣的人,認識費小柴是她和鳳祁的幸運。
在鳳祁對她客氣有理時,費小柴已經毫無顧忌的擋在她面前,哪怕肩膀不夠寬,仍舊堅定的擋在她面前,爲她擋住風雨。
“鳳祁師兄,你不能辜負費小柴的犧牲。”紀雲開坐在地上,半抱着鳳祁,一口一口給他灌水。
不知是鳳祁還有意識,還是求生的欲望比費小柴更強,紀雲開給他灌了兩口水後,他就能自己吞咽了。
這對紀雲開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天知道,她一個人要照顧兩個沒有意識的病人,有多麽辛苦。
一皮囊的水真的不多,鳳祁還沒有喝夠,水就沒有了。
“你們等等,你們再等等。”紀雲開将水囊丢在一旁,取出背包裏的黃瓜,用刀切碎,裝入水囊,然後将其壓爛,取汁,喂給鳳祁和費小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