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想着,回頭再跟蕭九安争取一下,總之她絕不跟蕭九安同床而睡,絕不履行這項義務。
她現在還沒有做好失身的準備,也不想床上多出一個人,她習慣不了。
可是,紀雲開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發現院中除了花草外,其他屬于她的東西,全部被搬空了,偌大的院子瞬時空得吓人。
“這是怎麽一回事?”紀雲開怒了,站在門口,指着空蕩蕩的屋子,質問暖冬、司棋四人。
“撲通”,四女十分自覺,筆直跪在紀雲開面前,磕頭請罪:“王妃恕罪,奴婢,奴婢阻止不了。”是的,她們阻止了,可一點用處也沒有。
“我的東西全搬到寒水堂去了?”合着蕭九安真的就是通知她一聲,他老人家都直接把事情辦好了。
暖冬點了點頭,小聲地道:“王爺說,王妃你從今天起,隻能睡在寒水堂。”
“隻能睡在寒水堂?我偏不,去……重新給我鋪床。”蕭九安那個男人真得太過分了,紀雲開隻覺得心裏憋了口火,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蕭九安到底把她當成什麽了?
“王妃,奴,奴婢不敢。”暖冬真得很想聽紀雲開的命令,借機表現她的忠誠,可是她真得沒有膽子。
“不敢?你到底是我的下人,還是蕭九安的下人?啊?”紀雲開真得想要吐血,偌大的燕北王府不是她的家,可她偏偏走不出去,她隻能被困在燕北王府,任由蕭九安擺布。
“王妃,這裏是燕北王府,奴婢真得不敢呀。”暖冬吓得哭了出來,怕紀雲開生氣,不斷的磕頭求饒:“王妃,奴婢沒用,求王妃饒恕奴婢一次,奴婢,奴婢真得不敢呀。”
她忠于紀雲開,卻也不敢挑釁王爺的權威,尤其是在燕北王府。
“你說得對,這是燕北王府,這是燕北王府……”她是外來者,她是外人,所以她沒有說不的權利,她隻能選擇低頭。
淚,緩緩從紀雲開的眼淚流出:“所以,我隻能任由蕭九安擺布,他要我滾出去,我就得滾出去,他要我陪睡,我就得陪睡。”
失血過多差點橫死,她沒有哭;被蕭九安推出去交換十慶郡主,她沒有哭;被蕭九安摔倒肋骨,她沒有哭;在宮裏跪得雙腿皆廢,她沒有哭,可這一刻紀雲開卻忍不住了。
“我比妓女還不如,他要睡我,我就得乖乖送上門給他睡,哈哈哈……我是什麽燕北王妃,我就是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甚至都不需要付銀子的妓女。”
陪睡,蕭九安要她陪睡,一個女人陪一個男人睡覺,能做什麽?
“蕭九安,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把我踩入泥底,恨你不把我當人看,恨你讓我明白我有多麽卑賤!
可是,後面的話紀雲開沒有說出來,她說到一半,突然吐出一大口血,血點濺落在泥土裏,不等暖冬反應過來,就見紀雲開身子一軟,嘭的一聲摔倒在地……
“王妃,王妃……”暖冬、司棋四人吓壞了,忙上前将紀雲開擡起來,見紀雲開昏迷不醒,一身是血,吓全手腳不斷顫抖。
“來人呀,來人呀,快來人呀,王妃吐血暈倒了,快來人呀……”
一陣兵慌馬亂後,諸葛小大夫提着藥箱來了,指揮着暖冬和司棋将紀雲開安頓好,診斷過後,諸葛小大夫的臉色凝重:“王妃郁結于心,且,且……”
“且什麽?”暖冬急切的追問。
諸葛小大夫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紀雲開的臉,眼眶微紅:“你們看。”
紀雲開臉上的黑斑在動,不斷的流動,卻不知流向哪裏……
“這是?”暖冬不解,隻能尋問。
“毒血攻心,順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通俗的說法就是毒發了。
“這,這要怎麽辦?”暖冬吓得手腳冰冷,四肢都不聽使喚了。
“王妃給了我一株月霧草,我雖還未完全了解它的藥性,但月霧草可以暫時控制王妃身上的毒。但也隻是暫時有效,想救王妃還要想别的東西。”諸葛小大夫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提筆寫好了藥方,而月霧草在首位。
“按這個方子,立刻跟王妃熬一碗藥,我去找王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知道王妃臉上的毒不能再等了。
諸葛小大夫不顧侍衛的阻攔,直接闖到蕭九安的書房,跪在蕭九安面前,将紀雲開的病情說了一遍,末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一臉淚水地請求道:“王爺,求求你,救救王妃吧,王妃她的毒要不解,活不過這個月。”
他知道鳳祁公子出事了,現在能救鳳祁公子的隻有王爺,他隻能求王爺了。
“王爺,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救救王妃吧,王妃她是一個好人,她真得是一個好人。你不會知道,王妃爲了救三萬燕北軍犧牲了什麽,王妃她,王妃她……”一想到紀雲開每次制完解藥臉色蒼白如鬼的樣子,諸葛小大夫心裏就難受得不行。
他自以爲自己悲天憐憫,心存大愛,爲醫治病人而忘記小我,從不計較個人得失,可看到王妃所做的一切才明白,真正的爲救人而忘我,不是挂在嘴上說的,而是用實際用動去做的,且要做了後也不會以此沾沾自喜,而是該像王妃一樣,把這視爲理所當然的事。
王妃,她是一個真正心存大愛的人,即使她從來都是否定,可他也知道王妃有多麽善良,這麽善良美好的王妃不該早逝,更不該死得這般憋屈。
“王爺,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求你救救王妃,王妃真得要不行了。”諸葛小大夫越想心裏越難過,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蕭九安本就因紀雲開誤會他而惱怒,現在看到諸葛小大夫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樣子,心裏更是煩躁。
“滾,本王不想看到你。”紀雲開是他蕭九安的王妃,他自然會救,哪裏輪得到諸葛小大夫到處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