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開不僅沒有胖,反倒瘦了,而且比先前更消瘦,臉色也一直不曾好轉,甚至比先前更慘白了,看着好似随時都會斷氣一樣。
因太醫診斷,紀雲開身體虛弱,于陽壽有礙,皇上便每日都命太醫上門,爲其診治,可不管太醫如何變換藥方,用什麽辦法爲她進補,都不見紀雲開的身體好轉,她仍舊消瘦着、蒼白着、虛弱着,氣血從不曾足過。
太醫頭痛不已,爲此上門診斷的太醫從兩人變成四人,可十多天過去了,仍舊不見好轉。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燕北王妃的身體雖然沒有惡化,可卻始終不得好轉,照這麽下去,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太醫每次過來,都是紀雲開耗盡異能的時候,是她最虛弱的時候,是以在太醫眼中,紀雲開的病重一直在加重。
原先,紀雲開也想過“慢慢好轉”,每天留一點異能,可她不久前發現,她每天把異能耗盡,第二天異能會更充沛。
最佳的證據就是她現在的異能,可以直接制三壺藥,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天三萬燕北軍的屍毒就可以解了。
好不容易尋到一個異能增長的辦法,又能光明正大的鍛煉,紀雲開當然不會放過,哪怕每次異能耗盡她都痛苦的要死,難受的要死,可她還是忍了。
她不能一輩子靠别人,不管是權還是錢,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她就算争取到了,沒有足夠的實力也保不住。
唯一長久的、能穩穩握在手上的就隻有自身的實力,憑她現在的年紀,她不可能習武,也成不了高手,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異能和學了兩世的醫術。
一天又一天,紀雲開重複自虐般的生活,身體很疲累,可腦子卻十分清醒,甚至有些興奮。
而她的所作所爲燕北王府的人都看在眼裏,除非是鐵石心腸,不然燕北王府的人不可不能感動。
雖然她原先并沒有想過,要燕北王府的人感激她,但有這個刷好感的機會,她何必放過。
十天過去,紀雲開的身體沒有一絲起色,每天仍舊虛弱無比,要說燕北王府的人不擔心那是騙人的。
可是,他們就是擔心也沒有用,他們不是大夫,他們隻能幹着急,尤其是每次看到太醫面色凝重的出府,燕北王府的人更是連開口的欲望都沒有。
因紀雲開的“病”,整個王府都籠罩着一層陰影,這段日子王府上下無一人有笑臉,管事忍了幾天,終于沒有忍住,大着膽子進言:“王爺,王妃的身體一直沒有好轉,太醫說王妃再這麽下去,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季。”
王妃爲燕北軍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雖說他們并沒有把紀雲開當成女主人看待,可這并妨礙他們擔心紀雲開。
“熬不過這個冬季?怎麽一回事?”蕭九安聽罷,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蕭少戎挨了軍棍,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他這段時間忙着調整對京中三萬燕北軍的安排,同時還要追查北辰天阙的下落,一時間忙得團團轉,根本沒空關注王府的事,更不可能關注紀雲開了。
管事見蕭九安問起,立刻說道:“王妃這段時間一直忙着給燕北軍制解藥,許是先前的鬧事的原因,王妃現在每天都會爲燕北軍制三壺解藥,聽諸葛大夫的意思是,王妃的身體太弱,每天制三壺解藥很勉強,可王妃不聽勸。”
管事說到這裏,不由得暗歎了口氣,心裏也不由得責怪起燕北軍的不懂事。
你看看這都是什麽事?
他當然知道三萬燕北軍的生死很重要,可南疆的藥草還沒有送到,他們就是解了屍毒,一時半刻也無法恢複正常,他們就不能等一等嗎?爲什麽非要逼王妃嗎?
聽諸葛大夫的意思,解屍毒的藥方不是他不交出來,而是隻有王妃能配得出來,他也沒有辦法。
“蠢貨!”蕭九安聽完,臉色頓時黑了,周身的寒氣不斷往外擴散,瞬間……就看到擺在桌上的花草枯萎了!
“……”管事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大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王,王爺可怕呀!
他,他能跑嗎?
他不想和暴怒的王爺呆在一起呀,真會要人命的呀!
“紀雲開人在哪裏?”蕭九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周身的煞氣撲面而來,撲通,毫無預兆,管事筆直跪下,顫抖地道:“王,王妃這,這會應,應該在休息!”
他,他不想跪的,是雙腿它不受控制。
“嗖……”如同一陣旋風,等到管事反應過來,蕭九安已經不在書房了,可是,可是……
管事卻仍舊跪在地上,沒有起來!
不是他不想起來,而是剛剛那一跪,跪得太快太兇,他好像傷了膝蓋,還傷了腰,然後真起不來了!
蕭九安周身寒氣肆起,此時的他就像一個移動冰庫,所到之處四周溫度驟然下降,侍衛、下人紛紛僵住,一個個聲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蕭九安。
要知道,他們家王爺的脾氣可不好,這個時候送上門,就是在找死。
蕭九安一路黑着臉,來到紀雲開的院子,途經擺放花草的地方,隻見原本還算鮮豔的花草,一盆盆瞬間枯死,瞬間失了生氣。
這畫面,分外驚恐!
坐在院外做女紅兼看門的侍書和入畫傻眼了,她們雖然知道王爺花見死、草見枯的本事,可從來不知這麽厲害!
兩女驚得愣在原地,完全忘了反應,針插進了指尖也不知道痛,一個個嘴巴大張,能塞一個鵝蛋,可卻沒什麽一個人能發生聲音。
她,她們害怕!
“紀雲開在哪裏?”蕭九安卻連看也不看一眼,走進院内,冷聲問道。
“屋,屋裏。”兩女吓得全身顫抖,本能的答道。
王爺,王爺太可怕了,這一身的煞氣,堪比十萬大軍呀。
她,她們好想跑呀,可是腿軟了,腳不聽使喚,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