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開擡頭,看着蕭九安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情緒的臉,呆了片刻才驚呼出聲。
這個男人,居然會伸手扶她?
是她眼睛瞎了,還是這個男人不正常了?
“蠢女人,連站也不會了嗎?”蕭九安一臉嫌棄,卻沒有甩開紀雲開,但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僵硬的保持着前傾、半抱住紀雲開姿勢。
這個姿勢蕭九安舒不舒服,紀雲開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是不舒服的,半趴在蕭九安的懷裏,要倒不倒,要立不立,真得……硌得她生痛!
也不知蕭九安是怎麽練的,胳膊跟鐵棍似的,這麽一撞她真得胸痛了。
幸虧是晚上,不然要是大白天的話,讓蕭九安知道她撞疼了哪,指不定要笑死她。
“王爺,你能扶我站好嗎?”強忍着不适,紀雲開低聲開口。
她這會痛得有氣無力的,聲音自然強硬不起來,軟糯的像是在撒嬌,讓人無法拒絕。
蕭九安雖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可這會還真得說不出拒絕的話,當然并不是因爲紀雲開軟糯的撒嬌聲,而是他沒耐心一直扶着紀雲開。
手腕一擡,蕭九安盡乎粗魯的把紀雲開推開,紀雲開一時不察,踉跄兩步直接摔到身後的床上。
“咚”的一聲,紀雲開重重摔在床上,痛得眼睛都出來了。
和臉上火辣辣的痛不一樣,這一摔她尾椎都撞疼了,眼淚不受控制的擠了出來。@^^$
真的,痛死她了,可偏偏她又不能抱怨。
“啪!”屋内突然亮了起來,紀雲開反射性的擡手擋了擋光,待适應了屋内的光亮後,這才放下手,卻不想一睜眼,就看到蕭九安那張放大的俊顔,當即吓得話都不會說了:“你,你,你要幹嗎?”
蕭九安什麽時候倒在她身側了?
兩人隔得這麽近,吸口氣,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煞氣了,這樣會吓壞她的。
且,蕭九安的眼神這麽專注、凝重,這是要鬧哪樣?!$*!
要不是知道蕭九安不可能喜歡她,紀雲開都要以爲,蕭九安這是深情凝視了。
“你的臉……它在動。”蕭九安身子前傾,從外面看就像是壓在紀雲開身上。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蕭九安眼神專注的看着紀雲開,指腹掃過紀雲開的右臉上的黑斑,不輕不重,來回摩挲,姿勢暧昧,舉止充滿挑逗的意味,引得紀雲開一陣輕顫。
這種尾椎酥麻的感觸,簡直是要人命,更不用提不斷在耳邊萦繞的低沉的、認真的、帶着一絲不滿的男低音。
氣氛過于暧昧,動作過于親密,哪怕兩人都沒有挑情的意思,可架不住他們一起躺在床上,紀雲開艱難的開口:“你,你先起來!”
靠得這麽近,她根本沒有辦法好好說話,且蕭九安眼神太專注,氣息太灼熱,她的腦子也無法好好思考。
可是,蕭九安卻不爲所動,他的手指仍舊在紀雲開臉上來回摩挲,低聲問道:“還有多久會毒發?”
這女人要死了,誰給他養花草?
且,她要死了,他找誰來鍛煉自己的自制力?
這個女人,這麽有用,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他并不想她死。
紀雲開知道蕭九安這人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的性格,隻得認命的先回答他的問題:“十天半個月肯定死不了,之後就不知道了,最近發作越來越頻繁了。”
“諸葛大夫的藥可有用?”蕭九安停止摩挲,而是按住了紀雲開臉上的黑斑,閉上眼,靜靜的感受黑斑下緩緩流動的毒素。
真的是越來越嚴重了,鳳祁要是再不來,紀雲開恐怕真沒有活路。
看樣子,他得再給天醫谷送幾封信,催鳳祁快一點才行。
“能,能暫時抑制。”蕭九安靠得太近,聲音太低,紀雲開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嗯,明天讓諸葛大夫回來給你配藥。”蕭九安聽罷,終于收回了手,微微後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紀雲開長長的松了口氣,蕭九安長得太好看了,個人魅力強得讓人無法抵抗,要是再挑逗她兩下,哪怕是無心的,她也會忍不住淪陷。
當然,與情愛無關,隻是人的原始本性,心裏最原始的沖動。
呼……暗暗吐了口氣,紀雲開準備起身,離開床,離開這片暧昧之地,可就在她起身的刹那,右臉傳來一陣劇痛,痛到她根本忍不住。
“啊!”紀雲開猛地捂住臉,死死咬住唇,瞬間唇便咬破了,甚至舌頭也傷了,鮮血直流。
正欲再次咬下,卻發現她不疼了,垂眸,看到塞到她嘴裏的手指,紀雲開頓時呆住了。
她,她咬到蕭九安了?
“蠢女人,你想死。”蕭九安冷着一張臉,眼神冰寒的像是要殺人一樣:“還不快松口!”
他怕紀雲開咬到自己的舌頭,情急之下把手指伸進她的嘴裏,卻不想這個女人咬起來,就像不是在咬自己的肉一樣。
确實,她不是在咬自己的肉,她咬的是他蕭九安的肉。
“我……”紀雲開含糊了一聲,連忙張嘴。
嘴裏一股血腥味,不用想也知這一咬不輕。
看着血淋淋的手指,蕭九安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你屬狗的嗎?”差不多都咬到骨頭了,這女人咬自己也這麽狠?
“我不是故意的。”含着一口血,紀雲開不知該怎麽解釋。
她原本是想咬自己的,哪裏想到會咬到蕭九安。
“你要是故意的,本王掐死你。”蕭九安一甩手,将血珠甩在她床上,轉身坐在椅子上,冷着臉催促道:“還坐着幹什麽?還不快過來給本王包紮!”
他覺得他瘋了,被紀雲開咬的見了骨,他居然不覺得痛,甚至不後悔,甚至有些懷念手指被紀雲開含住的滋味。
軟軟的舌尖緊緊貼在指尖上,包裹着指腹,讓人不由得心馳神往,恨不得再被她咬一下。
當然,他并沒有自虐的傾向,所以被咬一次就好,再來一次,他還要見人嗎?
“王爺稍候。”紀雲開猛地從床上跳起來,顧不得漱口,含着一嘴血就去給蕭九安包紮。
沒辦法,蕭九安手指上的傷是她咬的,她不包紮誰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