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公主看她不順眼,并不是因爲她得罪了天武公主,而是因爲她的身份。隻要她是燕北王妃的一天,天武公主就不可能放過她,除非她被蕭九安休了,或者死了,不然她和天武公主之間的恩怨,永遠不會結束。
紀雲開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她并不懼什麽,鎮定自若的指揮護衛善後,并讓人從端王府借了一批仆人和匠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大街清理了幹淨,讓人看不出這裏曾發生了鬥毆事件。
當然,天武公主那輛琉璃馬車,也在最快的時間内修複如初,根本看不出它被砸壞過。
天武公主告狀,必然要說她讓人砸了琉璃馬車,砸傷了她,現在她就要讓天武公主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清理好一切,紀雲開打發了端王府的下人,在王府侍衛的護送下,悠然的回燕北王府了。
盡人事,聽天命,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至于皇上最終會如何判定,不是她能左右的……
而被紀雲開念叨的皇上,這會正頭痛呢。
天武公主一早就進了宮,不過那時候皇上正在跟大臣議事,并沒有召見天武公主,而是讓天武公主先等着。
天武公主雖然不忿,可也知自己來得突然,事先一聲招呼也沒有打,等一等是正常的,畢竟一國皇帝不可能成天什麽事也不做,誰來找都有空見,可是……
天武公主沒有想到,皇上居然讓她等了近半個時辰!
“你們皇上到底什麽時候有空見我!”爲了扮可憐,她根本就沒有梳洗,頂着一身髒污就進宮了,這會她渾身不僅又油又膩,還一身怪味,天啓的皇帝再不見她,她保不準就要殺人洩憤了。
“撲通”小太監一慌,就跪地上請罪了:“公主恕罪,皇上正與大臣議事,奴才也不知皇上什麽時候有空。”
事實上,皇上早在一刻鍾前就結束了議事,也知道天武公主求見的事,可皇上卻沒有直接召見,而是讓人打聽了一下,發生了什麽事。@^^$
天武公主與皇上見面是兩國的大事,雙方提前确定好了時間,就算要更改也不是由天武公主親自出面,天武公主這個時候突然找上門,必然是有事。
這一打聽,皇上臉就黑了,得知靜王在殿外候着,立刻把靜王召來,了解了事情始末後,皇上的臉色并沒有好轉,反倒更加陰沉了:“紀雲開就不能消停點嗎?天武公主是天武的繼承人,她便是下馬去見一見又如何?就算不肯下馬去見天武公主,也該給天武公主幾分面子,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叫朕要如何收場?”
在皇上看來,天武公主是天武的繼承人,是皇太女,身份本就在紀雲開這個王妃之上,紀雲開下馬車去見她,也不算失了天啓的面子,但是……
皇上忘了,雖然所有人都說天武公主是天武的繼承人,可她并沒有被冊封爲皇太女,她現在仍舊隻是一個公主,哪怕她在天武的地位再超然,也隻是一個公主罷了。
這事靜王自然明白,可他并沒有提醒皇上的意思,皇上是對紀雲開不滿,不管她做什麽,皇上都能不滿。!$*!
不信你看看,要是紀雲開今天下馬車去見天武公主了,皇上必會斥責紀雲開失了天啓的顔面,給天啓抹黑了。
看一個人不順眼,她做什麽都是錯的,一如天武公主看紀雲開,皇上看紀雲開。
“皇上,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當務之急是怎麽安撫天武公主,又或者我們要不要先發制人?”靜王默了默,還是提醒了一句。
相比安撫,他個人自然更喜歡先發制人的法子,但看皇上的樣子,似乎并不想這麽做。
“朕先見見天武公主,看看她怎麽說,然後看着讓紀雲開給天武公主道個歉,把這事揭過吧。”不管天武公主到底爲何而來,至少她帶來了天武的誠意,皇上并不想與她撕破臉。
且,在大街上,紀雲開已經把天武公主的顔面踩在腳底,便是道個歉也沒有什麽,反倒顯得他們天啓有風度。
“如此,臣便告退了。”靜王暗暗歎息了一聲,卻終是什麽也沒有說,默默地退下。
皇上了解事情始末後,這才讓人召天武公主觐見,人未到就先聞到一股馊味,再看到天武公主狼狽的樣子,皇上不由得愣了一下,強忍着笑意,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關切的問道:“公主這是怎麽了?”
天武公主這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狼狽,身上的衣服不知被什麽泡了,又皺又油,全部粘在身上,頭發早就亂了,發絲上隐隐還有菜絲和飯粒,真正是惡心,皇上不僅想笑,還想吐。
天武公主等了大半個時辰,本就一肚子氣,見皇上一副嫌棄的樣子,當即更不爽了:“皇帝陛下,這就是你們天啓的待客之道嗎?”
天武公主雖然狼狽,卻仍舊強勢,一雙眼仿佛是要吃人一般。
“公主這是何意?莫非你這一身與我天啓有關?”皇上裝作不知,一副吃驚的樣子。
“不然呢?皇上莫不是以爲,這是我自己弄的吧?”天武公主氣得想要殺人,可知她現在還需要天啓皇帝爲她出氣,是以再不滿,也生生把那口怒火給壓下了。
她雖張狂霸道,可并不蠢,她很清楚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
“這到底是怎麽了?公主你且說說,朕一定爲你做主!”原本還在猶豫,讓紀雲開道歉,會不會失了天啓的面子,可看到天武公主這樣子,皇上就不擔心了。
就沖天武公主這狼狽的樣子,紀雲開就該道歉,當然,前提是道歉能讓天武公主滿意,不然這事還真不能善了。
天武公主這一身真是太慘了,換作是他,絕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