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孩子自然保不住,就算保得住收容所的我也不會讓她留下,一個十歲多一點的孩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照顧一個孩子?
那女孩不斷慘叫,就是在落胎,而落完這一胎後,這個女孩終生怕是無法再有孕了。
“郡主,進去看看吧。”抱琴眼眶微紅,可仍記得紀雲開的交待,讓陶安郡主真正見識什麽叫痛苦,什麽叫活不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陶安郡主自是不願意,可抱琴哪裏會允許她說不,強扯着把人帶進屋。
陶安郡主一進屋,就看到一個老婆子,動作野蠻的從那個女孩的身體裏,扯出一個成型的嬰兒,血腥味撲面而來,陶安郡主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真沒用。”抱琴松手,将陶安郡主丢在地上,然後将懷中所有的銀錢都掏了出來,遞給收容所的人:“好好照顧那個孩子。”
她的力量有限,但能幫的就一定幫。
除了這些銀錢外,抱琴還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這是我們家王妃捐的,把這些銀子都用在孩子身上,聽明白了嗎?”
這是臨出發前,紀雲開給抱琴的,讓抱琴幫她代捐,她不敢給得太多,财帛動人心,銀子多了就會誘人犯罪,她甯可多給幾次。
“王,王妃?”收容所的人吓了一跳,他們這地方時常會收到一些捐贈,不過數額都極少,達官貴人也極少。
那些達官貴人打小就生活在富貴窩裏,哪裏知道外面的哭的,就好比陶安郡主,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以爲所有人都和她一樣,或者和她認識小姐們過得一樣,從來不知這世間還有這麽一群人。
“燕北王妃!”抱琴一說出口,收容所有人就吓得連連點頭:“小人知道了,請王妃放心,小人一定會把銀子,全部用在孩子身上。”
燕北王對普通百姓來說,那就是修羅戰神轉世,他們敬燕北王,可也怕。
“很好。”完成了王妃交待的事,抱琴拎起陶安郡主就往外走。
端王世子在馬車外等候,見抱琴扛着陶安郡主出來,一點也不意外。
他當初被舅舅丢到收容所也吓暈了,不過他那時年紀小……
半個時辰後,馬車再次回到端王府,端王世子陶安郡主抱下了馬車,紀雲開一直在花廳坐着,見陶安郡主暈了過去,什麽也沒有問,隻道:“現在給郡主診治嗎?”人暈了,肯定不會反抗。
“好。”端王世子沒有拒絕,把人放在椅子上,好方便紀雲開診斷。
紀雲開不會把脈,但是原主會,紀雲開診起脈來一點也不怯,片刻後,紀雲開收回手道:“診不出任東西,郡主的身體很好,隻是有一些虛,回頭給我一節香料,我要查一查是什麽毒。”
日積月累,慢慢增多,紀雲開也不知是不是毒,如果是中毒那一切就好辦了,至少還有得救,要不是中毒她也沒有辦法,這個時代又沒有檢查的儀器,她根本看不到陶安郡主的子宮内有什麽問題,也無法對症下藥。
“我留了一截,你等等。”端王世子丢下陶安郡主,轉身去取香料。
紀雲開與抱琴坐在花廳等,看着身體緊繃的陶安郡主,紀雲開淡漠的移開眼。
陶安郡主想裝昏迷就裝吧,她沒有興趣拆穿。
片刻後,端王世子取來香料,親手交給了紀雲開。
這東西皇上盯得緊,他好不容易才留下一節,仔細一些總沒有錯。
“我先告辭了,有消息會讓人告訴你的。”事情辦完,紀雲開片刻不留,帶上東西就走,并沒有與端王世子過多的寒暄。
她親自上門了,且幫端王世子找出了陶安郡主,尋死覓活的真正原因,隻要端王世子不是蠢的,哪怕她醫不好陶安郡主不育症,端王世子也會記她的好。
當然,要是端王世子不記她的好也沒有關系,她隻當認清了一個人,左右她也沒有虧什麽。
紀雲開的馬車剛動,已入城的天武公主就收到了消息,當即要求改道走京安大街,不想走原來的路。
這和原計劃不符,接待天武公主的靜王以未清場,無侍衛開道爲由拒絕,天武公主卻不接受,隻道:“本宮相信天啓皇朝的治安,也相信天啓陛下的能力,相信這一路即使沒有事先清場也足夠安全。”
話說到這個份上,靜王要再拒絕就顯得不自信,左右京安大街兩旁住的都是王公貴族,仔細些便不會有危險。
紀雲開的馬車從端王府駛出,很快就駛入了京安大街,由北朝南回燕北王府,天武公主的馬車則由南向北往皇宮方向行駛,沒有意外,雙方的馬車在大街上遇上了。
天武公主一行車馬侍衛多達數百人,雖未要求侍衛清場,可沿途的百姓也會自覺避開,燕北王府的車夫事先看到這一幕,不确定來者何人,還是提先跟紀雲開說了一聲,看看要怎麽辦?
在京中,除了皇上燕北王府不需要給任何人讓道,可看對方的排場,想到傳得沸沸揚揚的天武公主,紀雲開沒多想便讓車夫把馬車停到一旁,讓對方先過。
車夫見狀立刻将馬車趕至一旁,把路讓了出來,可是……
旁人存心要找你麻煩,不是你想讓就能避開的,天武公主一行過來,走到紀雲開所在,突然叫停了。
“停下,那是誰家的馬車?”天武公主坐的馬車,前後左右鑲嵌的是透明的琉璃,從裏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風景,自然也能看到停在一旁的紀雲開。
靜王一聽,頓時有不好的預感,忙差人去問,一聽是燕北王府的坐駕,靜王頓時苦笑。
他就說嘛,好好的天武公主怎麽會改道,原來是在這裏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