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終日做賊的,沒有終日防賊的,端王世子是提醒了她,天武公主很快就要抵達京城,到時候定會找她麻煩,可她又能怎麽辦?
天武公主現在人還沒有到,也沒有做什麽,她除了自己注意一些外什麽也不能做,甚至連跟别人提起都不行,不然旁人定會認爲她想太多,嚴重的還會認爲她是在陷害天武公主。
這世間就是這般,沒有發生的事,你就是說得再嚴重旁人也不會上心,就連律法也隻會在殺人犯,殺人後才能判他有罪,如果他隻是想殺人,你就是抓住他也沒有用,想并不犯罪不是嗎?
天武公主隻是想要弄死她,并沒有動手,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奈何不了天武公主,除非她有絕對的實力可以輾壓天武公主,但現實顯然不是這樣。
所以,與其花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的事,不如好好做好眼前的事,爲将來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紀雲開就起床了,隻是看着精神不太好,眼袋很深,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沒有辦法,臉上的毒素一到晚上就會發作,昨晚又更嚴重了一些,她疼的無法入睡,怎麽可能睡得好。
看着慘白的臉色和黑青的眼眶,紀雲開歎了口氣,用脂粉稍稍遮了一層,看着不顯這才收手。
用過早膳後,紀雲開挑了一塊最簡單、輕薄的青銅面具帶上,便拎着藥箱往外走。
抱琴見狀,愣了一下才上前道:“王妃,你要出門?”
“嗯。”紀雲開應了一聲,并不多言。
“王爺,王爺知道嗎?”抱琴極小聲的問了一句,顯然是害怕紀雲開不高興。可她卻不知,紀雲開絕不會因這種小事而不高興,抱琴是蕭九安的人,會問再正常不過。
“知道。”她昨天說了,但蕭九安并沒有同意。
抱琴卻不知詳情,聽罷拍了拍心口,一掃先前的擔憂,滿臉笑容的道:“王妃你要去哪裏?要給你安排馬車嗎?”
“安排一輛吧,你也随我一道去。”她并不認識端王府在哪,要是能有王府的馬車相送,自然更方便。
抱琴一聽能帶她去,面上一喜,立刻就去安排了。
管事聽到要求,眉頭略皺,不安的問了一句:“王爺同意了嗎?”
“王妃說跟王爺說了,要不再去請示一下王爺?”抱琴試探的問了一句,卻不想管事更愁了:“王爺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并不在府上。”京郊大營出了一事,王爺早早的就走了,他們這會去哪尋人?
“那怎麽辦?不讓王妃出府?這好嗎?”如果是以前,他們必然不會猶豫,可現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王妃的地位大大的提高了,他們還真不好直接把王妃扣下,畢竟王妃是主子呀。
管事倒是想要這麽做,可又怕引來紀雲開的不滿,他們這位王妃雖然好說話,可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猶豫再三道:“多派幾個人跟着,你貼身侍候在王妃左右,一步也不能離開。”
這就是要抱琴監視紀雲開的意思,抱琴怔了一下,并沒有拒絕,她留在紀雲開身邊,就是爲了監視紀雲開。
馬車很快就套好了,抱琴親自來請紀雲開,對此紀雲開頗爲意外,她還以爲今天有一場硬仗要打,沒想到這麽順利,看樣子蕭九安也就是嘴巴上壞,爲人還是不錯的。
紀雲開悄悄的在心中記了蕭九安一次好。
馬車順利駛出燕北王府,一路順利的不行,直到走到大街,紀雲開那顆心才穩穩的落下,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抱琴正欲奉茶給紀雲開,一擡頭就看到紀雲開露出一抹能颠倒衆生的笑,不由得驚在當場,情不自禁的贊道:“王妃,你笑起來真美。”
不似那種柔弱羞怯的笑,也不是與人應酬的淺笑,而是發自内心的歡喜與明快,明豔大方,就連女人看着都會忍不住心動。
紀雲開一怔,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且一點一點收了起來,好似從來不曾笑得那般明朗一般。
她,得意忘形了,而這是不應該的。
紀雲開彎腰接過抱琴手中的茶,輕啜一口,贊道:“茶不錯。”
抱琴正吓得不行,呆呆的看着紀雲開,完全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見紀雲開沒有生氣,這才稍稍安心,強扯出一抹和哭差不多的笑:“王妃喜歡就好。”
接下來的路程抱琴再不改多說,更不敢多看,安靜的坐在角落,并不敢再打擾紀雲開,更不敢試探紀雲開。
燕北王府和端王府相隔并不遠,約莫兩刻鍾就到了,端王世子早早收到了消息,提前在門口迎接,一時引來無數人側目,當紀雲開的馬車停下時,便有不少人站在一旁指指點點……
“這是誰家的馬車?怎麽端王世子親自出來迎接?”要知道,端王世子現在差不多已經接手端王府了,除了沒有親王的名頭外,他和親王一樣。
“看那标志好陌生,有點眼熟可又一時想不起是哪了。”
“我記起來了,是燕北王府,莫不是燕北王來了?”如果是燕北王,那麽端王世子出來親迎到是沒有什麽,可是……
燕北王極少坐馬車,他一向是騎馬的,他要來端王府,怎麽會坐馬車呢?
衆人一頭霧水,直到看到一身姿妙,臉帶面具的女子從馬車裏走出來,衆人這才明白過來,有聰明的人更是高聲道:“原來是陪王妃一起來,難怪王爺會坐在馬車裏。”
可他的話一說出來就被打臉了,紀雲開下馬車後,車夫便把馬車牽走了,明顯燕北王并沒有陪同,隻有紀雲開一個人來了,端王世子一早站在門口迎的人,也不是什麽燕北王,而是燕北王妃。
可是,燕北王妃能當得起端王世子親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皆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