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事後,就算皇上要查端王府與南疆的事,也不會放在明面上,至少在沒有查出有用的東西前,不會讓人知曉。
至于端王會不會因此事記恨皇上,記恨蕭九安,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們都不是端王,誰知端王是怎麽想的?
當年,端王看着也是一個清楚的人,可自從遇到這個端王妃,端王做的糊塗事一茬接一茬,要不是端王妃不能生育,恐怕端王那幾個嫡子、庶子都被端王自己弄死了。
說完端王府的事,暗衛又說了幾件瑣事,大多與長公主和秦相有關,現今這兩人都十分低調,秦相雖然在策劃複出一事,但卻不敢走得太快。
沒辦法,他夫人那件事的影響太大了,在衆人沒有忘記那件事之前,秦相會盡量淡化自己,免得旁人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件事。
雖說秦相和長公主最近安分了,可蕭九安卻沒有掉以輕心輕心,叮囑暗衛繼續盯着,切不可放松。
“屬下明白。”暗衛一臉慎重的應是,不敢有半點敷衍。
“退下吧。”無事交待,蕭九安揮揮手道。
如果是以往,暗衛肯定立刻離開,可今天卻遲疑了片刻,猶豫再三,暗衛還是開口道:“王爺,你的傷……要不要叫諸葛大夫來?”
雖說王爺身上的衣服,讓人看不出王爺受了傷,可屋裏滿滿都是血腥味,根本瞞不住。
“嗯……”蕭九安這才想起,他的傷還沒有包紮,可剛一開口就想到諸葛大夫最近忙得配藥,便改口道:“去把王妃叫來。”
天醫谷谷主的親傳弟子,包紮個傷口總沒有事吧?
“是。”暗衛見蕭九安松口中,立刻去找紀雲開。
此時天色已晚,按紀雲開最近早睡早起的作息,她這個點該睡覺了,可她剛準備脫衣服,抱琴就一臉急色的走了進來:“王妃,不好了,王爺受傷了。”
“受傷了?哦。”居然有人能傷蕭九安,好厲害呀。
“王妃,你,你不擔心嗎?”抱琴見紀雲開一臉平靜,不知爲何,心裏隐隐有點失望。
她想像中的王妃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他們王爺都受傷了,王妃身爲人妻,怎麽一點也不擔心?
“王爺有性命危險嗎?”就一點傷,能要蕭九安的命?
蕭九安那人命大着呢,連中毒都死了,還會在意一點傷。
“沒,沒有。”抱琴搖頭,呆怔的看着紀雲開。
她怎麽又覺得王妃這麽冷靜是應該的呢?
哎呀,她都糊塗了,不能再想了。
“既然沒事那我擔心什麽?讓大夫去給王爺看看就是了。”紀雲開一點也不認爲,她這個時候要跑到蕭九安身邊去羨殷勤。
她可沒有忘記,成親那日她好心的去看蕭九安,結果遇到了什麽事?
探病,尤其是探蕭九安的病,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做第二次,沒辦法,她有心理陰影。
“王妃,王爺身邊的侍衛來說,王爺讓您去。”抱琴見紀雲開把外套脫下來,飛快的道。
“讓我去?好吧。”紀雲開聽罷,什麽也沒有問,隻是把衣服穿起來,然後去拿藥箱。
那藥箱是她的師父留下來的,之前隻用過一次,她還以爲沒有機會再用了,沒想到又派上又用場了。
“呃……”見紀雲開沒有一點不滿與别扭,提起藥箱就走,抱琴又覺得不對了。
她發現,她一點也搞不懂王妃在想什麽,王妃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可奇異的并不讓人讨厭。
相反,跟王妃相處的越久,越發的覺得王妃是一個讓人很舒服的女人,每件事都做得極爲妥帖,你根本無法讨厭她。
紀雲開搬了院子後,到蕭九安的書房更方便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紀雲開就走到了,得到蕭九安的允許,紀雲開拎着藥箱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讓人不适的血腥味,紀雲開皺皺眉沒有說話,也沒有亂看,走上前,站在書桌前,客氣不失疏離的行禮:“王爺。”
同樣,不等蕭九安開口,便站好,完全不給蕭九安磨搓她的機會。
行禮的姿勢擺太久對腰不好,她可不想拿自己的身體怄氣,成全自己隐忍、奉獻、犧牲的名聲,她又不是端王妃。
這一次蕭九安沒有讓紀雲開枯站,可是語氣卻不怎麽好:“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動手。”
“啊?”紀雲開沒想到蕭九安這麽直接,愣了一下這才擡頭看蕭九安:“王爺,你傷在哪裏?”
紀雲開掃了一眼,完全看不出蕭九安的傷口在哪,要不是聞到血腥味,她都要懷疑蕭九安是在耍她玩了。
“這裏。”蕭九安伸手,将衣服的口子拔開,露出還在滲血的傷口。
“傷口很深。”隻一眼,紀雲開就做出了準确的判斷。
沒有辦法,随軍的大夫遇到最多的就是各種外傷,她治外傷是好手,即使這裏工具不全。
“要不了命,動手。”蕭九安一張死人臉,沒有一絲表情,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坐在椅上子上一動不動,像大爺似的等紀雲開上前。
默默地在心裏罵了一句:蕭九安,你大爺!
紀雲開認命的上前,将藥箱放在書桌上打開,取出一把剪刀,問向蕭九安:“王爺,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剪掉,還是你脫掉?”
不是要包紮傷口嗎?
穿的這麽嚴實,她怎麽清創、包紮?
蕭九安看了一眼紀雲開手中的剪刀,站起來,張開雙臂:“替本王寬衣。”
他倒是不想站起來,可是……
他怕紀雲開一個想不開口,拿手上的剪刀捅他一刀,雖說憑這一剪子要不了他的命,但他會很頭痛,爲怎麽處理紀雲開而頭痛。
畢竟紀雲開現在還有用,他不想她死,可刺傷了他,他要不嚴懲的話,依紀雲開這個女人的膽子,指不定會再刺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