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們卻不覺得紀雲開做得過分,隻覺得好笑,隐隐還有幾分解氣。
端王妃在她們夫人圈子地位雖高,名聲也很好,可真正喜歡她的人并不多。
并不是說端王妃不好,相反端王妃很好,提起她的人沒有一個人能說她不好,也說不出她的不好,可正因爲這份好才讓人忌憚。
一個人,怎麽做才能好到讓所有人都挑不出錯?
這真是人不是神嗎?
一個人做得好,能得到大部分人的誇贊,那是真的好,可讓所有人都挑不出她的錯,都要說一句這人好,那就是虛僞了。
除去這一點嘛,讓衆位夫人心裏膈應的,還有端王妃的氣質與長相。
端王妃長得妖妖娆娆的,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這樣的長相真的不符合世人對當家主母的要求。
端王妃的長相一看就是一個小妖精,是爺們兒喜歡的妾,站在當家主母中獨樹一幟,讓人心裏挺不自在的。
不過,這些沒有人敢說出來,還是那句話,端王妃太好了,所有人都說她,要是有誰說一句不好,就會被人認爲是嫉妒。
再加上端王妃的身分擺在那裏,是以不管衆位夫人心裏怎麽想,人前絕不會多一說一句。
不說,可心裏的膈應卻還在,是以看到紀雲開羞辱端王妃,衆位夫人隻覺得解氣,壓根就沒有人願意上前爲她解圍,長公主也是如此,她們都在看,看端王妃要如何解圍?
“啪哒,啪哒……”一滴滴淚珠,從端王妃眼中流出。
她沒有說話,她隻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紀雲開,柔弱無助的好似随時要倒下去一樣。
果然如此!
衆人夫人看到這一幕,盡是半點也不意外。
端王妃不僅長得像那些小妖精,就是行事做派也像,以前不顯,那是因爲沒有人敢給她難看,她自可以端着身份,維持她高貴溫柔的表像。
現在,一遇到事本性就流露了出來。
可惜,這裏沒有爺們,全是女人,誰會爲她出頭?
衆位夫人嗤鼻,可不想下一秒真有人站出來,爲端王妃出頭。
“母妃,你怎麽了?你别哭,你别哭呀。”陶安郡主看到端王妃被紀雲開欺負成這樣,當即沖了出來,扶着端王妃,惡狠狠的瞪向紀雲開:“紀雲開,誰叫你欺負我母妃的?你别以爲你是燕北王妃就可以嚣張,你欺負我母妃,我父王肯定不會放過你。”
“呵……”紀雲開笑了一聲,沒有搭理陶安郡主,而是端着酒杯看戲,眼中滿滿都是戲谑。
端王妃多大的人了?按這個時代的人成親生子的年紀來算,做她母親都可以了,可就是這麽一個年紀能做她母親的女人,卻在她面前擺出一副柔弱被欺負的樣子,真叫人倒胃口。
“陶安,别說了……是母妃不好,母妃給你父王丢臉了。”有人出言打破沉悶,有人給端王妃搭台子,端王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洗白自己,抹黑紀雲開的機會。
“母妃,這不是你的錯,是紀雲開,是她太過分了。”陶安郡主手握成拳,咬牙切齒的道。
“不,不是燕北王妃的錯,是我……是我太笨了,居然沒有聽懂燕北王妃的話。”端王妃不愧是一朵修煉成精的白蓮花,不管發生什麽事,先把錯攬在自己身上,然後又在言語中暗示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怎麽是母妃你的錯了?明明是紀雲開,是紀雲開耍着你玩,母妃你别難過,我一定會爲你讨回公道的。”陶安郡主笨手笨腳的幫端王妃擦眼淚,然後像是保護小雞的母雞一般,把端王妃護在身後:“紀雲開,我要你給我母妃道歉。”
端王妃還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難怪端王世子那麽愁。
紀雲開搖了搖頭,沒有搭理陶安郡主。
大家身份不對等,她有資格不理會陶安郡主。
“陶安,不用了,今天是皇貴妃的封妃大典,擾了貴妃娘娘的大典就不好了,算了吧。”端王妃一副我受了天大委屈,但爲了大局,我願意忍着、願意犧牲的無私樣。
“母妃,你……我就是太善良了。”陶安郡主扶着端王妃,心裏憋屈的不行。
而這個時候,同樣憋屈的還有紀瀾。
端王妃說的是,今天是她封妃的大好日子,紀雲開卻一再鬧事,是什麽意思?
嫉妒她嗎?
想來也是的,原本坐在這裏接受萬人朝拜的該是她紀雲開,而不是她紀瀾,紀雲開會嫉妒再正常不過。
想到這裏,紀瀾的臉色好了幾許。
她就喜歡看紀雲開嫉妒她,卻又不能拿怎麽樣的憋屈樣。
不過,現在不是欣賞紀雲開憋屈的時候,端王妃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她要是不爲端王妃出頭,依端王對端王妃的維護,事後肯定會不喜她。
紀瀾挺了挺背脊,努力擺出皇貴妃的氣勢,看着紀雲開,語氣莊重的道:“燕北王妃,端王妃因你受了委屈,你确實該給端王妃道個歉。”
“道歉?我打了她,還是罵了她?”她什麽也沒有說,一切都是端王妃自找的,關她什麽事?
“你說端王妃送上門給你耍,這還不過分嗎?”這話,是她們這種身份的人該說的嗎?
紀雲開真是太不懂規矩了。
“我說的是事實,難道我說錯話了嗎?”要不是端王妃滿腹算計,也不會被她羞辱,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端王妃不自重,怪她咯?
“燕北王妃,你别太過分!”剛剛看紀雲開噎的端王妃說不出話,紀瀾暗暗覺得爽,可等紀雲開拿話噎她,她才覺得這滋味有多難受。
“皇貴妃,我不會道歉的,想要我道歉?可以,跟我們家王爺說,我們家王爺說叫我道歉我就道歉。”一個個欺負她沒有人罩嗎?
她可不是以前那個小可憐,被人欺負了娘不疼爹不管的,蕭九安那個男人雖然病态、偏執、占有欲強,可他有一個極大的長處,那就是他護短。
而很不巧,身爲燕北王妃的她,正好也在他護短的範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