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要有活路,誰還會去拼命?
經刑部審理,秦相夫人最後被判了斬立決,秦相家的小公子依舊的流放三千年,不過從原來的流放三年改爲五年。
判決出來後,秦相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佝偻的背,無聲的告訴衆人他所承受的痛苦有多大。
不得不說,秦相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就這麽一個背影,又再次爲他赢得無數的贊譽,先前毀得七七八八的名聲,此時已挽回得差不多。
名聲已經挽回了,秦相卻沒有得意,他小心謹慎了一輩子,這個時候隻會更加的小心謹慎。
秦相回去後,又再次上折子告罪、請辭,然後不等皇上的批示下來,秦府就對外宣布秦相病了。
病了,病得很嚴重,随時都有生命的危險。
至于因何而病?
這還需要問嗎?
最近秦府發生這麽多事,秦相就是鐵打的也撐不住。
一個老人,一個爲天啓付出了大半生的老了,一個到了晚年卻要面臨妻死子流放的慘劇,他怎麽可能撐得住?
在秦相夫人被問斬的那一天,秦相病倒了,病得不醒人事。
人總是習慣同情弱者,當他處在弱者的位置時,你就會自然的忘記他先前犯的錯,此時衆人對秦相就是這個心态,他們把秦相放在弱者的位置上。
秦相已經這麽慘了,而且犯錯的人已經死了,已經爲她所做的付出代價了,秦相何錯有之?我們爲什麽還要怪罪秦相?
一步步,秦相走得小心又謹慎,可卻成功了,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去想,秦相夫人做的那些事是不是秦相授意的。
就連皇上,在這個時候也隻記得秦相的好,而忘了他是多麽的想要打壓秦相,想要奪秦相的權。
自将秦家的事情揭露出來後,蕭九安就沒有再插手,他就像是個旁觀者,看秦相如何從逆境中一步上走出來,看秦相如何化不利爲有利。
他知道秦相的目的,也能猜到秦相的計劃,可是他沒有出手,他任由秦相複起,任由秦相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
帝王之術在于平衡,他在朝廷上需要一個強大的敵人,要是沒有這個敵人在,皇上會更加坐不住。
誠如他跟蕭少戎所說的那樣,不是秦相也是别人,而且秦相年紀大了,他爲什麽不選擇秦相?
秦相坐在那個位置上對他有利,所以明知秦相日後會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他也放之任之……
在秦相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之際,蕭十慶也沒有閑着,她這段時間倒是沒怎麽外出,可卻纏紀雲開纏得更緊了,甚至明示、暗示紀雲開帶她出去玩。
十慶現在在人前的形象,就是一個孩子,她吵着、鬧着出去玩再正常不過,可是她纏着紀雲開帶她出去玩,就不正常了。
蕭九安無比清楚十慶并沒有失去心智,她纏着紀雲開必有用意。
再一次從蕭少戎嘴裏,得知仍舊沒有找到南疆三皇子,蕭九安讓人去把紀雲開叫來。
找不到人,他就隻好等人主動上門了。
“王爺,你找我?”聽到管事說蕭九安要見她,紀雲開吓了一跳。
她最近一直在院子裏養花種草,可沒有惹麻煩。
“明天去廣安寺,帶上十慶。”蕭九安開門見山,完全不跟紀雲開寒暄。
他不認爲,他和紀雲開之間有什麽要寒暄,更不認爲有這個必要,他交待的事,紀雲開敢不照辦?
“啊?”太過直接的下場,就是紀雲開以爲自己聽錯了,震驚的重複了一遍:“讓我帶十慶郡主去廣安寺?”
蕭九安說錯了還是她聽錯了,十慶郡主那麽兇殘,把她和十慶郡主丢在一塊,真得不會要她的命嗎?
“有問題?”蕭九安挑眉反問,擺明了不容紀雲開拒絕。
“沒……問題。”紀雲開很想問,她帶十慶郡主出門,她的安危誰負責?可看到蕭九安那張冷臉,又生生把到嘴的問題給咽了回去。
她不敢問。
蕭九安這人喜怒無常,她不知道她問出來,會不會惹得蕭九安不快?
“你可以出去了。”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目的達成,蕭九安直接趕人。
紀雲開很努力,才維持住臉上的笑:“是,王爺。”
要用的時候叫來,還沒有用完就丢,這就是蕭九安,紀雲開早就知道,所以她不生氣!
十慶郡主最近一直纏着紀雲開,要紀雲開帶她出去玩,紀雲開并沒有主動和蕭十慶提去廣安寺的事,而是在十慶郡主又一次纏着她的時候,才說她明天要去廣安寺爲母親祈福,如果十慶郡主願意的話,可以随她一起。
說來也巧,明天是九月初九,正好是她的生辰,也是她母親的忌日,她用這個理由一點破綻也沒有。
十慶郡主求了數天,終于得到紀雲開松口,當即高興的回去準備了,一路上蹦蹦跳跳,說不出來的歡快,可是……
一回到房間,十慶郡主就變臉了,瞬間從天真浪漫的孩童,變成冷硬肅殺的女将軍。
她身邊的丫鬟雖然天天見,可每次看到十慶郡主瞬間變臉,還是吓得不行。
郡主變得太快了,而且兩者的氣質相差太大,不管多久她都适應不了。
“去,查一查明天是什麽日子?紀雲開爲什麽要去廣安寺。”十慶郡主可以說是蕭九安一手教導出來的,她和蕭九安一樣不相信任何人。
“是,郡主。”侍女行了個禮便退下,留下十慶郡主一個人獨坐在屋内,撐着腦袋,不知在想什麽。
一個時辰後,侍女前來彙報:“郡主,明天是王妃的時辰,也是王妃母親的忌日。”所以,明天的行程應該沒有問題。
“倒是一個好日子,給三皇子去信,讓他三天後在廣安寺等我。”三皇子不是要見她嗎?那便見吧。
她不知道蕭九安知道了多少,可爲了安全起見,她必須盡快解決三皇子這個麻煩,不然等他回到南疆,麻煩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