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重新移植上萬株花草,少不得要花匠出力,這樣的情況下,長公主自然不會屠殺府中的花匠,那上百名花匠總算是保住了命。
爲了保命,花匠自然是盡心盡力,賣命的工作,不過短短兩天,就将上萬株花草全部移植完了,完全看不出是新種的。
看到滿園的姹紫嫣紅,長公主長長的松了口氣,她總算不用擔心流言了。
爲了打破謠言,爲了證膽自己府上的花并沒有一夜枯死,長公主開放花園,特許平民百姓進園觀賞。
此舉不僅澄清了流言,還爲長公主拉得不少好感,不過這些都與蕭九安無關。
他原本就沒有把長公主放在心上,要不是蕭少戎要救那些花匠,根本就沒有那麽多事。
蕭九安這段時間的重點,一進放在追查南疆三皇子身上,蕭少戎一出現,蕭九安就問道:“南疆三皇子可有消息?”
“還沒有。”這三個字,蕭少戎說的有一點氣弱。
王爺這幾天都問了好幾回了,可這事卻一點進展也沒有,他不氣弱也不行呀。
“所以,你最近做了什麽?”查了四五天,一點消息也沒有,蕭少戎真的用心了嗎?
“我查到了秦相夫人今天安排人,送秦家小公子離開。”總算有一件事,可以證明他做了事了。
“通知官府就行,不必告知本王。”局早已布好,他隻需要看着就行了。
“早就通知鳳钊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會應該人髒并獲了。”秦相夫人從刑部大牢偷梁換柱,把秦家小公子換出來,這事爆出來刑部上下都要吃開挂落。
可要是刑部自己人發現這事,并把犯人抓了回來,多少也能将功補過不是。
他們與鳳钊交情不深,可打了幾次交道也算摸清了雙方的脾氣,鳳钊這人不惹人厭,且是一個有本事的,賣鳳钊一個好對他們百一利而無一害。
如蕭少戎預計的那樣,鳳钊得到消息,帶人趕到城門口時,不僅抓到了秦家小公子,還抓到秦相夫人。
鳳钊不知該說秦相夫人蠢,還是該說秦相夫人有恃無恐,被刑部官差抓了現行,不僅不害怕,不配合,還拿秦相威脅他們,要他們立刻放人,不然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把他們的官職全革了。
聽到秦相夫人的威脅,鳳钊隻想呵呵。
他們擺明了就是沖着秦家來的,就是要抓秦家的把柄,秦相夫人居然還威脅他們,臉真得好大。
秦相夫人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他們也就不客氣了,先把人看管起來再說,等着天亮再光明正大的把人送回去。
刑部尚書是中立派,與秦相一脈沒有什麽關系,與蕭九安一脈沒啥關系,是個勤懇認真負責的老頭,鳳钊平日也很尊敬他,可是……
官場上的位置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想要上位,就必須把前面的人擠下來。他現在有這麽一個機會,刑部尚書就隻能自認倒黴。
趁着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去上早朝了,鳳钊帶着官差押着秦相夫人和秦家小公子招搖過市,高調的把秦相夫人送回秦家,然後再帶着秦家小公子回刑部。
鳳钊此舉可謂是先斬後奏,直接将秦相夫人利用職權,幫自家兒子逃脫法律制裁的行爲公布于衆,等到刑部尚書和秦相收到消息已經晚了。
刑部尚書大怒,鳳钊此舉根本不符合官場潛規則。在官場上,他們所有人都習慣了,遇到了事先捂蓋子,然後私下拿去交換好處。
一般情況下,他們能自己私下解決的事,就絕不會擺到明面上,更不會捅到皇上面前,可是鳳钊卻沒有這麽做了。
鳳钊越過所有的人把這事揭開,也等于把刑部内部的混亂與腐敗揭開,刑部尚書想要的推脫責任都不行。
當然,此時最頭痛的還不是刑部尚書,而是秦相。
作爲天啓的相爺,秦相雖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确實是手可遮天,但是……
就算秦相手可遮天,有些事私事做做可以,放到明面上就不行了。
像秦相夫人這次爲了小兒子插手刑部,從刑部大牢換人一事,私下做沒有哪個官員都不敢說不,可捅出來就不行。
這事爆出來,就是官場黑暗,是藐視帝王。
别說清高重視名聲的文人,就是皇上也不能忍,秦相夫人此舉是完全把刑部當自家後花園了,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了。
皇上震怒,當即讓人徹查,這一查就發現了,秦相夫人不僅把刑部當成自家後花園,随意進出,就是戶部、兵部也一樣。
在戶部、兵部,秦相的帖子比他這個皇帝的話還要好用,甚至秦相夫人一句話,半夜城門也能打開。
城門何等重要,秦相夫人居然想開就開,想關就關,秦家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皇帝看在裏?
皇上怒不可揭,一連下了三道旨意痛斥秦相,将秦相的名聲踩到谷底。
是的,皇上的旨意全是罵秦相,與秦相夫人無關,擺明了是要把秦相夫人所做的事,全部算在秦相頭上。
秦相是先皇心腹,爲人謹慎,深得帝心,皇上也頗爲信任秦相,再加上秦相這些年門生遍布,勢力越來越大,皇上想動也動不了他,便讓他一直呆在相爺的位置上。
但是,皇上一直重用秦相,并不表示他拿秦相當心腹,他隻是找不到機會罷了,現在秦相露出一個這麽大的把柄,他要不是不借機打壓秦相,他就不是皇帝了。
秦相早就知道皇上的心意,這些年他一直小心翼翼,謹小慎微,不敢犯一點錯,甚至自家兒子出事了,他也不敢插手刑部判案,隻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兒子被判流放。
可是,他小心了一輩子,謹慎了小子,臨到頭卻被後院的兩個女人害了,而他還不能說什麽,因爲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