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對于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外在的東西很重要,它有時候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氣場,提升一個人的自信。
就好比一件名貴的衣服,一件奢侈的首飾,就能讓一個人變得更加的自信、從容。
對紀雲開來說也是如此,隻是讓她更加自信、從容的不是華服珠寶,而是她對植物的天賦能力,雖說這能力在紀雲開看來實屬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是……
因爲重新找回了這個天賦,她又找到了迷失的自己。
那個不會自哀自憐的紀雲開,那個不會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别人身上的紀雲開,那個遇到挫折,不會抱怨老天不公,不會怪别人不救她的紀雲開。
蕭九安是她丈夫不錯,可如果蕭九安出事,她會舍命去救嗎?
不會!
所以,她憑什麽要求蕭九安對她好,在她遇到危險後去救她呢?
蕭九安雖是她的夫君,可對她沒有一絲感情,甚至娶她并非情願。
紀帝師是她父親不錯,可她并沒有盡到做女兒的責任,沒有打從心底的尊敬紀帝師、崇拜紀帝師,她有什麽資格要求紀帝師無條件寵她、愛她?
就因爲她是他的女兒嗎?
就因爲原主對他孺幕至深,渴望得到紀帝師的喜愛嗎?
她是紀雲開,她不是原主,她就算爲原主鳴不平,也不需要代入原主的感情,像刺猬一樣針對紀帝師,怨恨紀帝師。
對皇上也是一樣的,皇上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殺大權,沒有直接要她的命已是幸事,她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公平?
更何況,她确實是把皇家的鳳佩弄丢了,皇上拿不到鳳佩,會惱恨她再正常不過。
現在與皇上對着幹明顯不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積攢力量,盡快找到鳳佩,以便有朝一日能不再受人擺布,甚至可以給高高在上的帝王緻命一擊。
抛下心中的枷鎖,放下對蕭九安、紀帝師的怨恨後,紀雲開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也對生活有了期待,不再像之前那樣渾渾噩噩、迷迷糊糊。
不知是因爲天賦回歸,還是女孩兒的天性,紀雲開本身是很喜歡花草的,她住的院子光秃秃的,什麽都沒有,爲了改善居住環境,讓自己舒心些,紀雲開問過管事後,自己掏銀子,托王府的人從外面買來許多花草種子,還有種花草的工具。
沒有讓人幫忙,紀雲開一個人挖坑、填土,把花草移植在院子裏。
紀雲開很清楚,她的異常不能讓人知曉,在現代那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普通人尚且不能接受她的這種不同尋常的能力,更何況這個信息封閉的時代。
紀雲開沒有過分的使用自己的能力,隻是讓移植的花草順利成活,養得比先前更鮮活而已。
不知情的人看到,也隻當紀雲開擅長養花草,會照顧。
整天擺弄花花草草,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紀雲開整個人明朗了許多,府上的下人本來對她多有排斥,可看她從不鬧騰,每天隻在自己的院子擺弄花草,便再也擺不出冷臉來。
當然,也隻是不擺冷臉罷了,府上的下人依舊不把紀雲開當主子看,也不敢與紀雲開親近,畢竟有蕭九安那句不用管紀雲開死活的話在前,王府的人會尊重紀雲開才有鬼。
不過,下人不敢親近紀雲開,主子卻可以。
被鳳祁診斷暫時失了心智的十慶郡主,自那天被皇上送回來後,就一直被蕭九安關在屋裏,不讓她出來,可是……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蕭九安不讓十慶郡主出屋,十慶郡主就偷偷的翻牆,然後她哪裏也不去,就愛來紀雲開這裏。
尤其是紀雲開的院子種滿花草後,十慶郡主就更愛呆在這裏了,即使紀雲開極少與她說話,她也不在意,一個人也能窩在花草旁玩一整天。
每天都來打擾紀雲開,十慶郡主失了心智,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可她身旁的侍女卻感覺十分愧疚,是以每每都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幫紀雲開做一些事。
紀雲開沒有想到,燕北王府率先接納她的居然是十慶郡主和她身邊的人,可就是這樣,紀雲開也仍舊沒有與十慶郡主走近。
直覺告訴她,十慶郡主是個危險人物,即使她此刻失了心智,也不是她能随便結交的人。
可是,紀雲開越是不理會十慶郡主,十慶郡主越是愛往她身邊湊,紀雲開又不便趕人,隻能放之任之了。
而這一切,蕭九安都不知道。
因爲秦相派系的人彈劾一事,蕭九安這幾日天天上朝,在大殿上與一幹文臣辯駁。
說辯駁是給蕭九安面子,事實是那群禦史說一堆,蕭九安就隻說一句:“本王不懂你們在說什麽,拿出證據來!”
拿不出證據,就一個個給本王閉嘴。
真能拿出證據?
好,本王一個個告訴你們,什麽叫僞證。
濫殺無辜百姓?
本王殺的是僑裝打扮的南疆探子。
濫用私刑?公報私仇?
本王有開國皇帝特許,可自主處理燕北的事務,不需要朝廷同意。
欺君罔上?
本王對皇上忠誠不二,何曾欺騙過?
你說本王中的是南疆的毒,是自己給自己下的?
南疆人那麽恨本王,怎麽可能把他們國家的至毒送給本王?南疆人不毒死本王就是好的,怎麽可能會讓本王拿毒害人、算計人?
還要繼續鬧騰?
你們一個個以爲自己很幹淨嗎?
你們一個個以爲自己都是聖人嗎?
你們一個個以爲自己沒犯過錯嗎?
聞風彈劾是嗎?
本王不聞風,本王實事求是,一個個拿證據去刑部告訴你們!
本王能告秦相家的小公子,你們這些人算什麽?
這段時間,朝堂上下亂成一鍋粥,朝堂上衆禦史不斷的彈劾蕭九安,罪名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朝堂下,蕭九安的人今天告這位大人家的公子,明天告那位大人的兄弟、叔父,而且個個證據确鑿。
刑部提審犯人不是,不提審也不是,一個個頭大如鬥,恨不得皇上立刻下旨,把蕭九安趕回燕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