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安别俱深意的看了皇上一眼,抱着紀雲開站起來。
“别……”紀雲開窩在蕭九安的懷裏,什麽也沒有看到,可與皇上打了這麽多次交道,她很清楚皇上這人有多不要臉。
“無妨,本王自有辦法。”紀雲開雖然比一般女子強,可還是天真一些。
真當他會去給皇上講道理,講事實?
不需要!
就如同皇上問也不問,審也不審,直接認定是紀雲開傷了靜太妃一樣,不管看到什麽,不管過程如何,他隻要咬定靜太妃是自殘害紀雲開就行了。
至于證據?
皇上罰紀雲開不需要證據,他給靜太妃安罪名要什麽證據?
這個世界,誰的拳頭大誰說的就是事實,這個道理在他七歲那年就明白了。
蕭九安抱着紀雲開,随皇上一同折回康安殿,路上皇上提出讓宮女軟轎給紀雲開坐,卻被蕭九安拒絕了。
不僅如此,蕭九安還一語雙關的道:“皇上,臣不放心。”
紀雲開就是在宮裏傷上再傷,被人污蔑罰跪的,他怎麽放心把紀雲開交給宮裏的人?
皇上的臉又黑了,可蕭九安隻說了這麽一句,他要斤斤計較,說個清楚,反倒顯得失了氣度。
皇上氣怒,不由得加快步子,賭氣似的想把蕭九安甩在身後,可不管他走多快,蕭九安抱着紀雲開都能輕松跟上,最後反倒是皇上自己因走得太急,熱出了滿身的汗。
剛走到康安殿,皇上就看到了插在柱上、還帶着血的劍,當即黑了臉,腳步一頓,轉身,質問道:“燕北王,你能給朕解釋一下嗎?”
殺進皇宮,打殺禁軍,甚至嚣張的把劍插在宮殿上,蕭九安下一步是不是要殺了他這個皇帝?
“康安殿的嬷嬷欲對臣的王妃施暴,臣情急之下以此劍警示,皇上放心,臣雖心急卻沒有傷康安殿一人。”沒辦法,康安殿的人太膽小了,他還沒有出手,人就跑開了。
“情急,又是情急!朕怎麽看不出來,你有那麽在意你的王妃!”蕭九安真當他是瞎子嗎?蕭九安真要在乎紀雲開,就會抱着她跑來跑去,而是盡快命太醫醫治她。
太醫在他的暗示下,說出來的情況都那麽糟糕,可想而知紀雲開的傷絕對比太說得更嚴重。
“王妃爲救臣險些喪命,臣自是在意她的。”要不是後來查出,在軍中搗亂的有雲家和紀家的影子,看在山底下紀雲開爲救他險些喪命的份,他是願意給紀雲開一條生路的。
可偏偏雲家和紀家觸了他的逆鱗,紀雲開這個流着紀家與雲家血脈的人隻能自認倒黴了。
“哼……”皇上冷哼一下,一臉不屑,看紀雲開的眼神透着鄙夷。
也隻有紀雲開這種沒腦子的女人,才會被蕭九安一點小恩小惠收買,爲他連命都豁出去,他等着蕭九安玩死紀雲開。
“去,把劍取下來。”插在柱子裏的劍,鋒利的讓皇上不安,不把劍取下來,他絕往前一步。
“是。”随行的侍衛得令上前,可是任憑他們使出十八般武藝,也無法把劍取下,甚至三五個人同時用力,也沒有辦法把劍取下來,那柄劍就好像生在柱子裏,任憑侍衛怎麽用力,自巍然不動。
侍衛又急又怕,皇上一張臉更是氣得通紅。
很明顯,他又被打臉了。
蕭九安看夠了對,上前,單手将劍抽了出來,反手插入劍鞘,朝皇上彎了彎腰:“臣失禮了。”
“你,你……”皇上一張臉憋得通紅,恨不得抽劍宰了蕭九安,可想到燕北軍,想到虎視眈眈的天武、北辰,皇上又生生忍住了!
在不敢保證能順利收攏燕北軍兵權的情況下,在不能保證可以毀掉蕭九安的情況下,他不能對蕭九安出手。
什麽不敬的小罪名,要不了蕭九安的命,也奪不了蕭九安的兵權。
“走。”皇上衣袖一甩,大步走進殿内,宮人、太監和太醫連忙跟上,侍衛則在外面守着,蕭九安不疾不徐,抱着紀雲開走在最後。
看戲而已,走哪都一樣。
紀雲開窩在蕭九安的懷裏,看着蕭九安兵冷的戰甲,無聲自嘲。
她和蕭九安之間的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皇上能壓着她打,蕭九安卻能壓着皇上打。
蕭九安一進去,就看到宮中的老嬷嬷匍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皇上,你可要爲太妃娘娘做主呀,太醫說太妃娘娘今晚要是醒不過來,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皇上沒有說話,坐在主位上,一臉凝重,随行的三位太醫已至内殿,正在爲靜太妃診斷。
不需要人招呼,蕭九安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不多時三個太醫就出來了:“回皇上的話,太妃娘娘脖子被割斷了,失血過多,怕是有生命危險。”
三位太醫雖有誇大,可與實情也差了八九不離。
皇上的一顆心穩穩落下,可面上卻仍是一副氣怒的樣子:“朕命你們一定要醫好太妃。”“老臣領旨。”太醫戰戰兢兢領命,然後退至一旁,不在說話。
皇上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一拍桌子,怒道:“燕北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皇上,臣在戰場上經常受傷,對新傷口、舊傷口、劍傷、刀傷頗有了解,還請皇上準臣親眼查看證,看看靜太妃的傷到底是我的王妃所緻,還是她爲陷害我的王妃,不惜自殘。”和之前在外面的強勢不同,蕭九安語氣平靜,好像說得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
就是他的話,讓皇上臉黑了!
“靜太妃乃是女眷,豈容你放肆!”合着,他白忙一場?靜太妃白白犧牲了。
“皇上,臣的王妃是個什麽情況你也看到了,你看她這個樣子有力氣拿瓷片殺人嗎?”蕭九安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紀雲開的背,完全不把皇上的栽贓放在眼裏。
“不是瓷片,是刀,燕北王妃是拿刀傷了太妃娘娘。”趴在地上老嬷嬷急切的開口,悲憤欲絕的說道,爲了證明自己的話,老嬷嬷拿出一把染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