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話說多了就會成真,皇上自己都快要相信,當初是紀雲開求他賜的婚。
“臣知道雲開心中隻有臣。雲開在臣生死不明下嫁給臣,願爲臣陪葬,臣知道她的心意。”蕭九安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皇上太嫩了,真以爲這麽幾句話,就能挑起他的不滿?他蕭九安确實在某些方面霸道、不講理,可他又不是蠢蛋,怎麽可能會做令仇者快的事。
“咳咳……”皇上被狠狠的噎了一下,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了好半天才順過氣,心中暗怨當初賜婚的理由實在太爛了。
什麽對燕北王一網情深,願陪燕北王一起死,實在是爲紀雲開加分太多了,現在想要離間他們夫妻都沒有理由。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還要再解釋兩句加深蕭九安的誤會就顯得過了,皇上隻得幹巴巴的說了一句:“九安說得是,雲開對你一片真心,爲了救你不惜以血爲藥引,你可不能辜負了她,不然朕絕對不饒你。”
“皇上放心,臣定不會辜負雲開的一片深情。”蕭九安說這話時并沒有什麽感情,純粹是膈應皇上。
娶了個皇上不要的女人已經夠叫人心塞了,皇上還想膈應他?
真當他是傻子,什麽都不知道嗎?
他和紀雲開都很清楚,賜婚聖旨所寫的那些話全是扯蛋,紀雲開是被逼無奈嫁他,根本不存在什麽一網情深,深情不悔。
真要一網情深,深情不悔,會在成親當天就跟人跑?
當然,這些蕭九安是不會讓皇上知道的,皇上隻要看到他和紀雲開都過得很好就行了。
該說的都說了,該膈應的也膈應了,蕭九安不覺得他還有什麽事需要跟皇上報備,略等了三秒,見皇上沒有開口,蕭九安起身道:“皇上,臣身體不适,雲開昨晚也受了傷,臣實在擔心她的安危,還請皇上準臣先行告退。”
“雲開受傷了?傷的可重?你怎麽不早告訴朕?朕剛剛問你雲開有沒有被吓着,你怎麽也不說雲開受傷的事。”皇上猛地起身,連珠帶炮的問道,一副急得不行的樣子。
要不是蕭九安知道皇上有多厭惡紀雲開,指不定還真會以爲皇上對紀雲開有感情。
用這種手段對付紀雲開一個弱女子,皇上真得太不要臉了。
蕭九安垂眸,掩去眼中的鄙夷,冷着臉道:“皇上放心,雲開無事,隻是皮外傷罷了。”
确實,在他的保護下,哪怕是墜入山底,紀雲開也沒有受傷,隻是左手腕被她自己劃了一道,失血過多罷了。
“不行,沒有看到朕還是不放心。現在還早,朕帶太醫随你一同去王府。”皇上說一出就是一出,不等蕭九安說話,就下令讓太醫院所有太醫都過來。
蕭九安再次冷笑,皇上這是什麽意思?要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蕭九安娶了一個皇上心心念念的女人,想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剛娶進門的妻子給他帶了一頂綠帽子?
皇上,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見皇上不停的要太監取這個藥,拿那個綢緞,蕭九安高聲呵道:“皇上,不必了!”
“怎麽?帶的東西太多了嗎?那減掉兩樣好了。”皇上裝傻,自顧自的揮手讓太監減掉兩匹布。
可是,蕭九安卻不允許他裝傻,直言道:“皇上,雲開是臣的妻子,你去看她不合适。本王聽說紀府的二小姐還病着,皇上要得空,不如去紀府看看紀二小姐。”
“九安,朕把雲開當妹妹!”皇上沉着臉,一臉嚴肅的道。
“既然皇上把雲開當作妹妹,不如下旨認雲開爲義妹,給她公主的封号和封邑,皇上意下如何?”堂堂天子,嘴上說一句把紀雲開當妹妹有什麽用,真把紀雲開當作妹妹就直接認下來,封爲公主。
不過想也知道,皇上是不會把紀雲開封爲公主的。真要封紀雲開爲公主,早就封了,哪裏會等到現在。
他們這位皇上不是一般的小氣,紀雲開舍命救他,最後毀了容貌,丢了到手的後位,皇上卻一點實際的賞賜也沒有給她,隻随便拿一個賜婚,就把救駕的功勞給揭了過去,想想都讓人心寒。
以後,皇上要是再出事,誰還願意豁出命去救他?
“封公主?”蕭九安的話就像是一盆涼水,瞬間把皇上的算計澆息了,皇上想也不想就道:“不妥,皇家之事便是國家,事關國家大事,不可草率。”
“皇上把雲開當妹妹,認她爲義妹也在情理之中,還請皇上仔細斟酌。”想去燕北王府見紀雲開?可以,拿公主尊位來交換,拿不出來就别天天把“朕把雲開當妹妹”挂在嘴上膈應人。
“這事……容朕在想想。”皇上頓時熄了給蕭九安添堵,離間紀雲開和蕭九安的心思。
他打從心底厭惡紀雲開,怎麽會願意給她公主的之尊。
“皇上慢慢想,不急,臣先代雲開謝過皇上的賞賜。”去看紀雲開沒有必要,但賞賜還是要給的。
他不稀罕皇上的賞賜,他隻是想讓皇上太得意。
“不、必、多禮!”皇上再次被蕭九安咽住了,看蕭九安的臉色都不對了,可偏偏他又說不出收回賞賜的話。
蕭九安不是紀雲開,不是他拿皇帝身份就能随便欺壓的人,明知蕭九安是故意的,他也隻能忍!
皇上後悔了,當知如此他就不該說什麽把紀雲開當妹妹,沒坑到蕭九安,反倒是把自己給坑了,簡直是憋屈。
“果然,朕……就是沒有辦法喜歡燕北王,哪怕他再能打仗,沒有二心,朕也無法喜歡他!”
看着蕭九安漸行漸遠的背景,皇上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他是皇帝,他的權威不容挑釁,像蕭九安這種無時無刻不在挑釁他權威的臣子,就不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