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清做好了他可能會突然放冷箭的準備,卸掉臉上的妝,爬上床:“這一次,能不往我胸口戳嗎?”
淩謹遇沒聽明白。
“這次直接抹脖子吧,我每天早上醒來心髒都疼,怕被你虐出心髒病來。”淩天清歎了口氣,揉了揉胸口,這種惡夢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淩謹遇猛然反應過來。
原來,他在她的夢裏,也是個暴君。
難怪那天夜裏,她被點了昏穴還會在夢中驚叫。
“我不會傷害你。”淩謹遇心中一酸,自己竟成了她的陰影。
“我知道。”淩天清定定的看着淩謹遇,微微一笑。
“你……你知道?”
“嗯,因爲我不會再給你機會傷害。”淩天清說完,閉上眼睛,“晚安了,暴君。”
她在離開的時候,就發誓,此生再不受人欺。
再不會讓别人輕易的傷害自己。
她要變得……強大。
隻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想要的一切。
若她早點明白,若她早點強大,不管是曾經的溫寒,還是她單純透明的小幸福,都可以保護住……
而不至于如今,在淩謹遇的眼皮子底下,戰戰兢兢的讨着生活。
連溫寒被斬……她都不敢去求證真假……
她不知未來,是否還能遇到一人,可以傾盡一生去愛,去護,永不分離……
淩謹遇站在床邊,仿佛雕塑。
她真的睡了……
說了一堆傷人的話,就這麽睡了!
淩謹遇看着看着,突然怒火中燒!
什麽人生無法重來,發生的不能抹掉,失去的永遠失去,也不會再給機會……
這些混賬話,都收回去!!!
淩天清正覺得自己要進入另一個夢境,突然呼吸一窒。
果然,又來了!
鬼壓身!
錯了,是淩謹遇壓身!
喉嚨被他一把鎖住,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睜開眼睛,看見淩謹遇壓了過來。
沒關系,再忍一下,他的手指再收緊一點,她就會從夢中驚醒。
但是……淩天清沒能忍到那個時候。
因爲頸間的手指漸漸松開,變成了溫柔的撫摸。
這……有點不對勁……
淩天清微微擡起身,想從詭異的氣氛中掙紮出來。
但淩謹遇按着她的上身,另一隻手已從她胸前的衣襟裏鑽了進去,碰觸到柔軟的一角。
果然……今晚的夢是往春夢上發展的!
淩天清掙紮不動,歎了口氣,又重新躺好,任他摩、挲愛、撫做羞羞的事。
反正都是成年人了,沒什麽好羞恥的。
更何況隻是個夢……
就是真實的有點過分了。
“淩謹遇,你的手法生疏了。”
淩天清突然開口,驚的淩謹遇手一停。
他不知自己的怒氣什麽時候被旖旎的沖動代替,總之,手指像是被她絲滑的肌膚吸住了,無法再離開。
“你很久沒碰過女人嗎?”淩天清略帶幾分醉意的看着他的臉,毫不客氣的批評,“下手輕一點,我被你捏疼了。”
淩謹遇的表情略有些失調。
她……是真醉了!
否則,怎敢如此對他說話?
尤其是在這件事上!
她一向都是不管怎麽給、也不管給多少,都會一臉吃飽快撐死的滿足的表情啊!
果然放養的寵物會染上野性,還是得每天關在家裏比較溫順。
“先抱抱。”淩天清見淩謹遇久久未動,歎了口氣,皓腕一伸,将他摟入懷中。
今天,她身上沒有可疑的藥粉。
而淩謹遇也發現了她手腕上帶着的镯子裏有古怪。
那裏面裝了奇怪的粉末,她隻要随手晃晃,就可以讓别人着道。
果然很精明啊……
不過淩謹遇沒來得及多想,一低頭,碰到她溫軟的唇,立刻全身的火都被點燃。
不如夢一場……
他也希望這一生,隻是今晚的一個夢。
“淩謹遇……你是個壞人……”
模模糊糊中,淩天清似乎在夢呓。
“是,我并不好。”淩謹遇眸光暗沉的在她臉上逡巡着。
“沒錯,是個混球……”淩天清歎氣。
“是,我是混球。”淩謹遇重複着,眼眸閃着幽深的光芒。
“果然……”淩天清突然笑了,那雙眼睛因爲醉意格外的燦亮。
“什麽?”
“果然大家說,男人在和你上床的那一刻,是最體貼聽話的。”淩天清以前不懂,現在真想點32個贊。
淩謹遇黑臉了。
這種時候……能不掃興嗎?
能不要再腦洞大開,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嗎!
她知不知道……這種時候每多忍耐一秒,都是人類極限大挑戰!
更何況,他已經忍了很久很久。
包括前天晚上,每一次在她的枕邊,都需要用極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面對心愛的人,必須克制的欲望,比任何一種酷刑還要可怕。
難怪……難怪她曾說,愛是克制。
**
花解語抱着花姐哭的像個孩子。
他藏了那麽久的不如夢一場,活生生的貢給小妖女享受了!
“花侯,要不要……處理傷口?”花姐很久沒見到花侯,怎麽都想不到再見面,春風得意的侯爺會落魄成這幅慘樣。
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都快毀容了。
“我要賬本。”花解語抹了把辛酸淚,說道。
“什麽……賬本?”花姐拿着繡帕給花解語擦着血淚。
“小妖……你那位少爺的賬本。”花解語收起悲戚的表情,頂着一臉血,表情格外嚴肅。
“您要賬本做什麽?”花姐笑了起來,“爺,我家少爺是收了您的地盤,不過……”
“花姐,我要的是她所有的賬本,不是和你開玩笑。”花解語不再是剛才梨花帶雨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我要查你家少爺所有的生意。”
說的這麽直白,花姐都沒法避重就輕的轉移話題了。
“可是……我并不清楚……”
“花姐,你可知,你家少爺的真實身份?”花解語的神态突然變冷,問道。
“……不知。”花姐面有難色,覺得花侯今天很難随便應付過去。
“但,你一定知道,她不是男人。”花解語犀利的說道。
花姐沉默下來。
的确,她做老鸨這麽多年,每天看的就是各色男人和女人,眼睛太毒辣,所以一開始就認出了淩天清是女扮男裝。
“你可知,她明天要恢複女身請媒婆說親?”花解語又問道。
花姐有些吃驚了。
今晚小少爺不停的喝酒,還嚷嚷着想成家,她以爲是玩笑話呢。
“你又知不知道,她想說誰家的親?”花解語繼續問道。
花姐精通世故,聽花解語這麽問,再想到以前小少爺就在青樓裏與花侯有着微妙的關系,還被花侯故意當成小倌占便宜……
莫非他們是一對歡喜冤家?
“爺,該不會……是您?”花姐終于顫着聲音問道。
“所以,我不是外人。”花侯說這句話時,咬牙切齒,實在看不出開心的模樣。
“恭喜爺,賀喜爺,我家少爺……不,小姐有财有貌,定是個得力的賢内助。”花姐先道喜再說。
賢内助個P!
那小妖女是想推他下火坑!
“正是因爲财太多,所以,我得查查婚前資産。”花解語掩住内心憤恨,盡量風輕雲淡的說道,“萬一她是因爲欠了一屁股債,才想找……”
“不可能!最近的花魁大賽爺您總該知道吧?隻有别人欠我家小姐的債……”
“但是,花魁大賽賺的這筆巨額資産,花姐你可知去哪裏了?”花解語打斷花姐的話,問道。
花姐微微一愣,每次大賽結束後,銀票大家都數不過來,淩天清會留下兩成做獎金和周轉資金,其他八成全不見了。
“許是擴大生意做投資去了。”花姐隻負責青樓這一塊,也搞不清楚。
“所以,我要賬本,我看明細。”花解語點了點桌子,“我要知道,我的未婚妻……究竟想幹嘛!”
他把未婚妻三個字咬的陰森森的,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
“我會爲你解散後宮,這樣可以了嗎?”
“清兒,我的耐心不好……你别在外面瘋玩了,回來吧……回王宮陪我。”
“我一個人,很寂寞。”
淩天清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耳邊這樣對她說。
暴君的臉時而清晰,時而朦胧,聲音也忽遠忽近,如同水中月,霧裏花。
“别逃了,你逃不掉的。”蓦然,那個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淩天清一回身,看見暴君陰沉的一張臉,手中持着一柄寶劍,劍鋒正抵在她的胸口。
“就是死,也要在我身邊。”淩謹遇的話音剛落,劍鋒已沒入她的胸腔。
“啊!!!”淩天清一聲驚叫,猛然坐起身。
頭有點痛……
心髒也很痛……
昨晚喝多了,宿醉的感覺很不好。
似乎還做了很多奇怪的、辛苦的、悲傷的夢……
不過具體夢到什麽了,淩天清也想不起來,有很多夢中夢,讓她睡得很累。
而且隐隐約約記得……有個春夢。
她的感覺略不好。
頭疼,腰酸背痛,昨晚貌似還夢見給奶牛擠奶,苦戰了一宿,整個人狀态很差。
淩天清揉着頭,瞥了眼床上和周圍。
淩謹遇臨走前清理的很幹淨整潔,沒有留下任何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