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别人的地盤,事先淩謹遇就對她說過不要亂說話,所以她一肚子編好的話,都沒法原原本本的說出來,隻能先道歉。
淩謹遇看見她尋了個窗戶邊的位置,外面的陽光從籠着金蠶絲的窗棂射進來,她跪在哪裏正好曬太陽。
這個丫頭,說聰明,比誰都聰明,說是笨蛋,比誰都笨!
淩謹遇依舊陰沉着臉色,走到她身邊:“你知道錯?”
“我知道錯……”淩天清眼睛泛着濕潤,低低的說道。
“我今天累了,既然知道錯了,伺候着吧。”淩謹遇冷哼一聲,說道。
淩天清面色一僵,她就知道暴君不會輕易繞過自己。
“過一會,還要吃晚飯。”淩天清試探的提醒道,“爺,萬一有人來喊,我們又是兄弟……”
“你連女扮男裝都敢去入新娘洞房,還怕這個?”淩謹遇眯起眼睛,看着那團小小的身影。
“我……那個是因爲……我知道大哥會來救我啊!”淩天清僵硬的讨好着,“而且墨陽和曉寒他們都在……再說了,大哥您一向最神武……”
“溜須拍馬,你倒是越來越會了!”淩謹遇冷聲打斷小丫頭的話,依舊不給她好臉色,“起來。”
淩天清聽到他說“起來”,以爲要放過自己,立刻屁颠屁颠的爬起來,繼續拍馬屁。
“王……大哥,我從小到大都不是溜須拍馬四個字是怎麽寫的,性格又不好,每次惹你生氣,都因爲我的脾氣太直,所以說的話,句句屬實,大哥你……”
淩天清的話沒說話,看見淩謹遇慢條斯理的走到黃檀木椅前坐下,然後掀起他的長袍,舌頭開始打結。
“過來。”淩謹遇好笑的看着她一下變得謹慎小心的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道。
淩天清苦着臉移過去,低着頭站在他面前。
“怎麽不繼續說了?”淩謹遇将她抓過來,按在懷中,捏住她的小下巴問道。
“大哥,我給你揉揉腿吧。”淩天清哭喪着臉,覺得很糟糕。
這種親密的事,還是能少做一次是一次,再加上在外面,她很還怕被人看到。
“親我。”淩謹遇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冒出兩個字來。
“啊?”淩天清臉色蓦然紅了,一張白淨的小臉,浮起兩朵紅霞。
“當初在宮中,誰撲過來親本王的?”淩謹遇這句話幾乎是用秘音傳入淩天清的耳中。
雖然他的聽力極好,知道無人偷聽,而且墨陽等人還在一側把守,但是依舊萬分謹慎。
淩天清想起以前,眼裏閃過一絲懊惱。
她那時候什麽都不懂,暴君讓她取悅,所以就親了……
結果現在暴君這麽喜歡咬自己,真是悔不當初!
捕捉到她眼裏的一絲懊惱和不情願,淩謹遇不悅的皺了眉,不過還沒等他發作,懷中的小丫頭已經掩去了眼裏的不願意,乖乖的勾住他的脖子,柔軟的唇貼上他的嘴巴。
“那日,你可不是這樣親我的。”淩謹遇見她貼上唇來半晌不動,忍不住低低的打趣。
他一張口,淩天清就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微微蹙着眉頭,一鼓作氣的來了個法國深吻。
淩謹遇幾乎是瞬間,冷靜的血液被點燃。
對……就是這樣的感覺……
那日她在後宮中,撲在自己身上,主動送上柔軟的小舌尖,勾起未知的感官世界,讓他最終沉淪到另一個星球。
淩謹遇突然兇猛的反噬,幾乎要将她整個人揉進身體般,緊緊的鉗着她。
淩天清再次頭暈眼花起來,這樣不行,她好暈,全身似乎都被霸道濃烈的男人氣味占領,她要暈了。
昏昏沉沉中,淩天清感覺到暴君将她調整了姿勢,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少爺。”外面,響起輕輕的叩門聲,解救了嗅到情欲味道的淩天清。
淩謹遇其實早就聽到百米外有腳步聲往這邊走來,而且聽着并不是自己的人,應該是紫雲山莊的侍女,腳步有力,應該有點腿腳功夫。
真是敗興,他本想讓這個丫頭臨時伺候自己一次,等晚上再吃主餐……誰知道連糕點都吃不好,便有人打攪。
看着懷中被吻的缺氧的少女,淩謹遇盯着她水色潋滟的迷蒙眼睛,深吸了口氣,将她又揉進自己的懷中,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晚上再罰你。”
淩天清雖然還在暈乎乎的狀态中,但是對“罰”和“晚上”這兩個字異常的敏感,她打了個寒戰,看向淩謹遇,晚上他們好象不是一間屋子吧?
因爲現在是假扮兄弟的關系,所以莊主給他們準備都是一人一間上房,侍衛和随行車馬也都安排的極爲妥當,土豪莊主怎麽也不可能委屈道兩個兄弟睡一個房間。
淩謹遇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伸手整理好她有些淩亂的衣襟,生生壓下自己的欲望,将懷裏的人放開,站起身,也整理好自己的衣袍,很快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淩天清還一臉的紅暈,極爲不自然的站在窗戶邊,背對着大門,偷偷擦嘴巴。
暴君每次都又啃又咬,像隻熱情的哈士奇,弄的她滿臉口水……
“……天清公子果然在這裏,九小姐正在找您呢。”那個侍女不敢和淩謹遇多言,連看都不看多看這個不怒自威的大哥一眼,所以看見淩天清在裏面,立刻說道。
“呃……九小姐……哈哈,好,我這就去……”淩天清像是看見救星一般,立刻往外走去,路過淩謹遇身邊的時候,還對他笑了笑,“大哥,九小姐找我……一會見。”
淩謹遇見她溜的比兔子還快,伸手撫了撫唇,徐徐露出一絲笑容來,對外喊道:“墨陽,把雲舒喚來。”
景州府。
州府大院的院中,一個清冷的身影,從月上柳梢頭,站到日出東方紅。
從淩天清他們走後,溫寒在院中站了整整一宿,沒有撫琴沒有弄笛,就那麽筆直的站着,像是被雪堆出來的人。
還是先派人去試探……
溫寒想了整整一夜,權衡利弊,讓他憂思無處解。
直到日上三竿之時,一個官兵模樣的人匆匆跑進來,對溫寒耳語幾句,他才往一間廂房走去。
原本,他應該沉住氣再等等,可現在,想起淩天清,溫寒的心中莫名的焦躁,正在等和不等之間徘徊,探子的回報,讓他終于下了決定先派人試探一番。
他派的人,都是死士。
還是武功高強的死士。
溫寒自知條件沒有淩謹遇得天獨厚,所以他手下的人,都是一些極爲神秘的武林人士,或者是他從小便開始培養的死忠。
這些少年大多隻有十四五歲,自小便被訓練、洗腦,隻服從于他的命令,派他們前去最好不過。
溫寒在書房中靜坐到晚上,又有來報,他終于做好了完整的策劃,雪玉般的手,慢慢的磨墨,拿起羊毫,沾上墨汁,在白紙上緩緩落筆。
朝南的窗戶,影影綽綽的映着花枝,窗戶内的男人白衣雪膚,黑發高束,清寒無比,遠望去,猶若畫中景。
溫寒的耳邊,忽而響起淩天清脆生生的聲音:歲華如流水,消磨盡自古豪傑。蓋世功名總是空,方信花開易謝,始知人生多别……休癡休呆,蝸角蠅頭,名親共利切,富貴似花上蝶……杯中酒好良天夜,休辜負了錦堂風月……
蓋世功名總是空,方信花開易謝,始知人生多别……
冷漠的心,突然被悲傷掩蓋,他親手送出的東西,若是不能完整取回,他許會悔恨終生
雲舒,一日前還是個默默無名的人,可一日後,小鎮方圓百裏,誰人不知?
聽聞他是皇親國戚,富甲一方,還即将擔任州官,是四侯中,太後最寵愛的花侯的遠房表弟。
而且,當初挑了比家的擂,成了比家的夫婿。
百姓紛紛奔走相告,大家都有些擔心比家本就勢力雄大,若是在找個朝廷命官、皇親國戚做夫婿,會不會更目中無人。
聽聞這個王雲舒,字瑪麗戈壁,當初在擂台的生死狀上,簽的便是他的字号。
不過這些都是聽說,那生死狀早被淩天清毀掉了,沒人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麽,也沒人知道到底是馬勒戈壁,還是瑪麗隔壁……
當然,當州府大人新官上任時,大家才知道道聽途說是不對的,這雲舒大人,字坐看,聽起來,和瑪麗隔壁也差不多稀奇……
對淩天清來說,就像是韓愈,字退之一樣,病愈了,就退之,雲舒了,就坐看,坐看雲舒很不錯嘛。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州府大人的婚事。
據說,四侯中的花侯特意趕來送禮,場面無比浩大,連鐵血漢子比厲都感動老淚縱橫,不停的說,朝廷的人真好啊,長的俊,官大沒架子,就是喜歡看女人,這點跟他年輕時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