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一的一個假期,呂嬌嬌跟家裏說要跟同學一起到八公山去玩,本來呂昌和妻子是不放心呂嬌嬌一個人去的,可拗不過她死纏爛打,最後還是同意了。
而盤勇達那邊也是跟家裏人撒了謊,在十一期間跑到了八公山這邊。
呂嬌嬌和盤勇達見了面,兩個人仿佛隔了三世不見的戀人似的,緊緊第抱在了一起,而後兩個人就一起在八公山景區遊玩了一天,因爲兩個人都給家裏說是次日回,所以這一夜兩個人也是住到了一起。
呂嬌嬌給我講故事,倒是真的無所顧忌,這些也跟我說,這就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如何插話了,我總不能這會兒再問“然後呢”或者“你倆晚上幹了啥”,我沒說話,在等呂嬌嬌繼續說下去。
呂嬌嬌沉默了一會兒就說:“那一夜,我倆初嘗了禁/果,雖然我倆還小,可我從不後悔,因爲我知道我喜歡他,哪怕是現在,我還是喜歡他……”
說到這裏的時候呂嬌嬌的聲音開始有些抽泣了,顯然這個故事的結尾并不好,聽到她哭了,我在電話這頭就安慰她說:“你别激動,慢慢說。”
發生了那事兒後,第二天呂嬌嬌和盤勇達就更舍不得分開了,兩個人又在八公山景區南面的瓦埠湖逗留了半天,就在倆人要分開的時候,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兒的發生了。
那一天在分開之前,盤勇達和呂嬌嬌就租了船在瓦埠湖上遊玩,轉眼半天時間過去了,倆人怕家裏人擔心,就決定返回岸上,然後回合肥去,可就在船家架船返航的時候,原本平靜的瓦埠湖忽然刮起了大風,呂嬌嬌和盤勇達坐的船就劇烈晃動了起來。
這兩個人都不識水性,所以都表現的很害怕,不過盤勇達表現的還算比較勇敢,他抱着呂嬌嬌,讓她不要擔心,可呂嬌嬌還是怕的厲害,嘴裏不停大聲第“啊”、“啊”的叫着。
風浪越來越大,忽然一個大浪打來,險些把船打翻,而坐在船上的盤勇達和呂嬌嬌因爲失去平衡就掉進了瓦埠湖中,兩個人都不會遊泳,加上當時風浪又大,那駕船的船家也是不好施救。
當然呂嬌嬌和盤勇達租的船也是不正規,船上也沒有救生衣,所以船家隻好把劃槳抵到水裏讓倆人抓起來。
盤勇達這個時候也是表現出了一個男人的擔當,他雖然不會遊泳,卻奮力把呂嬌嬌推向了劃槳,讓呂嬌嬌抓住,而他則是在推呂嬌嬌的時候被風浪給卷走了。
說來也奇怪,那風浪在把盤勇達卷走後不到半分鍾就停了下來,瓦埠湖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隻可惜盤勇達再也沒上來,至今也沒有發現他的屍體所在,他仿佛一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呂嬌嬌就有些泣不成聲了。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呂嬌嬌,讓她自己哭了一會兒後,我就問她:“後來呢?”
呂嬌嬌抽泣了兩聲繼續說:“這件事兒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我父親開車把我接了回去,而盤勇達父母那邊我始終沒有見着,不過他們肯定比我更傷心,同時我也知道,他們肯定非常的恨我,如果不是因爲我,盤勇達也不會來跟着我到八公山,到瓦埠湖,也就不會喪命于此,是我害了他。”
說着呂嬌嬌又哭了起來。
呂嬌嬌那一年才十七,她卻承受了一段凄美的愛戀,怕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跟她相似的經曆吧。
聽呂嬌嬌哭着難受,我就在旁邊說:“你不用這麽自責,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那一陣怪風吧。”
說到那陣怪風,我心裏已經覺得蹊跷,會不會有什麽東西在瓦埠湖裏作怪,然後興風作浪害死了盤勇達。
呂嬌嬌哭了一會兒就說:“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兒,就生病了,經常夢到一個帶着面紗的女子來找我,說要帶着我逃走,說我被人盯上了,如果不逃走的話,就會被那些人活活打死,然後拿去祭祀東渎大神……”
用人命去祭祀東渎大神?
呂嬌嬌爲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呢,據我所知,東渎大神可是正統的河神,享受曆代天子的分封和祭祀,可從來沒聽過要活人做祭品的。
當然那隻是呂嬌嬌的一個夢,暫時不用我去深究。
呂嬌嬌繼續講她身上發生的事兒,她生病之久整天渾渾噩噩,也不能再去上學了,家裏隻好給她辦了休學,讓她在家裏養着,當然家裏也是帶着她去很多大醫院做了很多的檢查,結果都證明呂嬌嬌沒有任何身體的病症。
再後來呂家的人又給呂嬌嬌請了幾個知名的心裏醫生,爲呂嬌嬌做心裏治療,可效果也是不太顯著。
她還是經常做那個夢,而且夢境越來越深,甚至有時候,在傍晚的時候,她吃着吃着飯就會忽然睡着,然後開始做那個奇怪的夢,旁人怎麽叫也叫不醒,仿佛她是暈過去了一樣,可到了醫院一檢查,結果隻是熟睡而已。
我問呂嬌嬌更深層的夢境是什麽,她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又哭了起來,這也算是呂嬌嬌的傷心事兒,我不好催的太急,隻能說:“不要急,你慢慢地說。”
呂嬌嬌一邊哭一邊“嗯”了一聲繼續說:“我最開始夢到那個帶着面紗的女子讓我逃,後來我就夢到自己到了瓦埠湖的湖邊,然後盤勇達一邊在水中掙/紮,一邊對着我喊,讓我快跑,他說有人要抓我,要拿我當祭品,他已經成了河神的祭品,不想我再和他一樣……”
又是活人祭品,在呂嬌嬌深一層的夢境裏,也出現這樣的情況,呂嬌嬌爲什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呢,而且還是重複去做?
答案隻有一個,是有東西在給呂嬌嬌托夢,而這個東西可能是那個帶着面紗的女鬼,也可能是已經葬身瓦埠湖底的盤勇達的鬼魂。
可不管是哪一種,都證明那瓦埠湖是有問題的。
想到這裏我的腦子裏不由閃過一絲靈光,在瓦埠湖作怪的會不會是和八公山荒池爬出來的那些黑影鬼一樣,都是受到那個暗中與我鬥法的神通者指示,又或者說,這一切根本就是那個神通者親自制造的。
在呂嬌嬌還沒有說完之前,我不好下結論,隻能耐心地聽她繼續說下去。
呂嬌嬌一直做同樣的夢,讓她的精神狀态日益低下,實在沒辦法了,呂昌隻好四處請厲害的師父來給她看,起初來了幾個都沒給看好,這一拖就到了第二年的夏天,這一年合肥來了一個厲害的師父,而且主動找上了呂昌,有可以幫他解決他女兒的事兒。
呂昌聽後自然高興的很,就領着那個人去看了呂嬌嬌。
來看呂嬌嬌的人,是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黃色的道袍,手裏拿着金柄拂塵,他的名字叫李未知。
根據李未知的自我介紹,呂嬌嬌就知道他還有綽号——算破天——據說這世界上沒有他算不到的事情。
李未知見到呂嬌嬌後就給呂昌提了三點要求,他說,他隻要做兩件事兒,呂昌做一件事兒,呂嬌嬌的病就會完全康複。
我好奇問都是什麽事兒,呂嬌嬌也是一一都告訴了我。
李未知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喚魂,他在呂家開了一個法壇,然後把潛伏在呂嬌嬌周邊的兩個小鬼抓走,而這兩個小鬼就是一直給呂嬌嬌的托夢的鬼,一個是面紗女子,另一個就是盤勇達。
後來據李未知自己說,那個戴面紗的女鬼逃掉了,隻住到了盤勇達,而盤勇達最後也是被他送走輪回去了。
不過李未知又補充了一句,那面紗女鬼雖然逃掉了,可臨走的時候和李未知定下契約,不會回來再找呂嬌嬌。
李未知做的第二件事兒就是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塊玉石,在上面刻上呂嬌嬌的名字,然後讓呂昌花了大價錢去買。
呂昌爲了自己女兒也是就把玉買下給呂嬌嬌戴了。
而第三件事兒是李未知讓呂昌做的,那就是在八公山選址造宅。
起初這件事兒呂昌是不願意去做的,可後來李未知把呂昌叫走,私下裏給呂昌談了半天,之後呂昌就下定了決心,花巨資造宅,至于李未知和呂昌說了什麽,這就隻有他倆人知道了,呂昌從來沒有對外人提及過。
不過那會兒開始,呂家一家人就過上了北京、上海和合肥三地輪轉的生活,他們在每個地方住四個月,有時候少幾天,可絕對不會多出一天。
至于其中的緣由,呂嬌嬌也說不清。
果然呂昌有很重要的事情瞞着我,還有他家的宅子建造本身就有問題,我一會兒需要出去重新考量一下這個宅子,确認下這個宅子到底是建到了什麽位置上。
呂嬌嬌那邊繼續說,李未知在爲她做了那兩件事兒後,她就不再做那個怪夢了,隻是在戴上那塊玉的一個星期後,她就變了聲音,後來找李未知詢問,他說這是正常的,等着呂昌把宅子建好了,呂家人在宅子裏住上半年,那所有的事情都會過去,呂嬌嬌的聲音也會恢複到正常。
聽到這裏,我就感覺那個李未知不簡單,他會是什麽身份呢,華夏之蹤的人,還是跟現在的我一樣,是雲遊的散人,又或者說,他是别有用心的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