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這麽一動,那“咕噜”冒泡的水面就被我的手掌也打出一層漣漪來,我生怕驚擾到池底的數張人臉,不由念動靜心咒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讓其不再抖動。
等我顫抖的動作停下來後,我的手就繼續往下伸,這荒池旁邊的水也就二三十公分,我伸手動作雖慢,可一會兒之後,我的手就幾乎要觸碰到人臉了。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本來閉着眼的人臉一下就把眼睛睜開了,它的雙眼沒有眼白,仿佛整個眼都是眼珠子,還有它本來張嘴隻是吐氣,現在它的嘴唇一列,露出嘴裏那一排極其不規則的牙齒,它要咬我的手指!
看到這一幕,我“噌”的一下就把手臂從冰水裏,連帶的水花一下驚擾到附近的幾張人臉,那些人臉也是依次睜開眼,每一個都瞪着沒有眼白的雙眼看着我,這一下看的我後背都要冒冷汗了。
子雪在旁邊也是吓了一跳,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我起身下意識拿着手電把整個水池一照,就發現整個荒池池底的人臉全部睜開眼了,而且他們好像都在從不同的角度來看我……
每一張人臉似乎都在同樣的情感——痛苦和憤怒。
子雪再次問我怎麽辦,我搖搖頭,拉着子雪往後退了幾步,而此時荒池底部的那些人臉開始一張又一張從池底的泥土裏完全的露出來,接着一個又一個頭頂開始在水面浮出,再接着頭頂之下的人臉也是終于開始露出來。
特别是我最先驚擾到的那張女人的臉,她露出水面最快,再接着一個穿着古代服飾的女子就濕漉漉地水池裏面冒了出來,而我的搜魂術也瞬間探測到,那個從池底冒出來的女子正是一隻黑影鬼。
接着在我的搜魂術裏,第二隻,第三隻……
越來越多的黑影鬼一旦出了水面就會被我的搜魂術探查到。
再接着我看到最先被我驚醒的女黑影鬼,開始舉步維艱地往池子外面走,隻是她每一步都好像是背着千斤重物,好像這些水嚴重影響到了她的速度。
我看的有些發呆,子雪就在旁邊提醒我:“快,施法,别讓那些鬼走出荒池,否則我們怕是有大麻煩了。”
聽到子雪的話,我也是立刻從背包取出一張藍階的控水符,然後飛快往空中一抛開始行符:“大道之水,無論陰陽,神符在此,聽我号令——控水符——凍!”
随着咒訣念完,我随手一指,“嗖”的一聲,我的控水符飛出,接着“啪”的一聲打在那荒池的水面上,再接着以我控水符爲中心的位置就水面就開始急速的結冰。
“喀喀喀”随着一陣結冰的聲音響過,那些黑影鬼全部被凍到冰層了,而那些冰還在蔓延,再接着那一個個的黑影鬼就淪爲了一尊有一尊的冰雕。
等着整個荒池的水面都凍上之後,我也是趕緊停下控水符,防止把這整個山都給凍了。
再次看到六相煞符的威力,我心裏也是由害怕變成了澎湃,這六相煞符,每一種符箓都會陰物起作用,看來徐宣杭給我的那本書上所言,并非虛假啊。
見我又是一張符箓搞定,子雪在旁邊就不由長長松了一口氣說:“這是怎麽回事兒,這些鬼在水下的時候,我們都探查不到,可一旦出了水面,就完全暴露在我們的探測之内了。”
在看了看那被我凍上的池子,就道了一句:“會不會是這些水有問題,這些因爲陰氣太重阻斷了我們的探查?我總感覺這些水不一般。”
“不一般?”子雪也是愣了一下,她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我讓子雪有什麽直接說,她便道了一句:“這些水會不會是陰/水,陰冥之水,并非這陽世應有之物。”
陰冥之水!?
子雪提醒了我,我們通常所接觸的水,比較容易疏導陰陽之氣,也會一定程度上儲存陰氣,可是卻不會主動散發出陰氣來,可這裏的水,它們不是聚集陰氣,而是不停地在往外散發陰氣,難不成這些水真是來自陰冥界的?而這和荒池是那些人無意中挖出了一道通向陰冥之界的大門?
不對,絕無可能,陰冥之界與陽世的隔絕絕非輕易可以打破的,更别說這隻有半米多深的荒池了。
這裏面肯定還有别的原因,或許這些水并不是陰冥之水,這一切都隻是我單方面的猜測,畢竟我還沒有見識過什麽是陰冥之水。
見我不說話,子雪就問我:“接下來怎麽辦?”
我走到荒池旁邊,敲下一塊碎冰,然後講随身攜帶的水杯的水倒幹淨,然後把那碎冰放進了水杯裏,頓時我的水杯就一陣冰涼,甚至我在的水杯外面還結了一層薄薄第冰霜。
子雪見狀問我:“你取這些冰做什麽?”
我道了一句:“做研究,如果這真是陰冥之水的話,我還是第一次見,按理說,我的六相煞符中的控水符也可以召喚出陰冥之水,到時候我把兩種水進行對比,就知道這池子裏的水是不是陰冥之水了。隻不過……”
子雪問我:“隻不過怎樣?”
我繼續道:“隻不過,召喚陰冥之水需要紫階以上的控水符,這個對與我怕是短時間内做不了了,所以我必須帶上一些,以後做研究之用。”
子雪“哦”了一聲,一臉無趣道:“我還以爲你有什麽了不起的發現呢,原來是這樣,等你以後研究出來,這案子黃花菜都凉了。”
我笑笑說:“這就不懂了,這宅子的案子我沒想着短期内解決,要想最小損失的解決這件事兒,那我就不能急,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我義父爲了解決一隻黑影鬼,經常用上一兩個月的時間,他不是不能很快的了解那些事兒,更不是打不過,而是爲了弄清楚這裏面的前因後果,然後給事主、正主各自一個最好的結局。”
子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嘴裏卻是說了一句:“你義父和你一樣麻煩。”
我沒再說話,這些黑影鬼被凍了起來,我就準備把凍上的這些先捉起來,然後回去慢慢詢問,說不定能問出一些東西來。
可不等我動手,“啊”的一聲尖叫,就從那些冰人的身後的傳來,我被震的有些發懵,不由伸手去捂耳朵。
伴随着聲音傳來,一陣陰風吹過,那寫被凍住的冰人,就在“咔嚓、咔嚓”的碎冰聲音之後重新恢複了自由,而荒池中的冰也是瞬間有化成了冰水。
與此同時,我那張飄了水池裏的控水符也是“轟”的一聲燒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控水符就化爲了符灰,散落在了荒池裏,它的威力自然也是徹底消失了。
看到這一切,我心裏又驚又恐,對方一聲“吼”就化解了我的藍階的控水符,這種神通實在是遠在我之上啊。
那些被凍着黑影鬼解凍後,并沒有立刻向我重來,而是全部重新鑽回了荒池裏,正在我納悶的時候,與我暗中鬥法的那個分不出男女的聲音再次傳來:“我與你約定是在明天,在此期間,我會看好我的手下,也希望你不要在我這裏妄動,否則休怪本尊不客氣。”
本尊!?這孽畜口氣不小啊。
我看着面前的荒池不由說了一聲:“這就是你們出來的地方,而這個荒池會通往你們一直栖息的地方,你們每天晚上都會從這裏出來,難不成這裏真的通往陰冥之界嗎?”
那不男不女的聲音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道:“請你速速離開這裏,不然本尊可要出手了。”
我今晚來這裏幾乎沒有任何的準備,如果貿然打起來的話,那差不多子雪就要出手幫我了,當然也就說我可能會被打死……
所以我也不廢話,拉上子雪就往回走,子雪回頭看了看水池位置問我:“就這麽走了,我們已經可以确定,那水池就是一個通道,想辦法把通道給賭上,呂昌的宅子就不會鬧鬼了。”
我搖頭說:“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我總覺得這件事兒還有蹊跷,可究竟是什麽蹊跷,我一時說不上來,不過我能感覺到,剩下的那一點點的蹊跷,就是解決整件事兒的關鍵所在了。”
子雪不說話了,反正案子不歸她管,她也不會去深思。
返回路上我想了很多,可依舊沒有想到關鍵點上去,于是我就想起了呂昌隐瞞我的事兒,我所了解的蹊跷肯定和那件事而也有關系,隻是我現在聯系不到呂昌,這就有些麻煩了。
回到宅子裏住下之後,我就試着給呂昌又打了電話,可電話這次變成了關機,我是徹底沒有希望聯系上他了。
想到這裏,我就又給周老闆打了一個電話,問他還沒有其他的方式聯系到呂昌,或者聯系到呂昌的家人,周老猶豫了一下就給我呂昌合肥家裏座機的電話。
而這也是我聯系到呂昌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