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昌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告訴我。
我問這些自然是爲了先确認一下,他家發生的怪事,是不是他之前惹到過的什麽人或者東西給他造成的。
呂昌是土生土長的壽春人,跟我們所住玉器店的周老闆是發小,兩人之間的情誼十分深厚,隻是在大家都長大之後,呂昌就去了合肥打拼,而周老闆則是留在壽春擺小攤販玉,當然那會兒周老闆販賣的多半都是成色極差的玉石或者幹脆是假玉。
說回呂昌,他到了合肥之後,運氣不錯,正好碰到當地的一家機電廠招工,他就去碰了下運氣,沒想到還真被招工的師傅給看上了,之後呂昌跟那個師父待了幾年,把那師父所有的本事都學到了手,後來那老師傅退休,呂昌就頂替了老師傅的位置。
再後來呂昌又娶了同在廠裏工作的一個女人做妻子,一年後他們有了自己的兒子,本來一家三口的小日子過的很平順,單位有房分,每個倆人每個月工資加起來也有兩千多塊,在當時也算是高收入人群了。
可好景不長,忽然有一年廠裏突發火災,大批的廠房和機器被燒毀,甚至還死了幾個工友,一時間廠子裏大部分的工人都被/迫下崗,雖然還享受國家的一些補助,可收入卻大不如從前了。
在廠子發生火災的時候,正好趕上國家優化産業結構等一系列的經濟改革,所以廠子也就沒有重建,廠子裏除了原來的一些高技術人員外,其他的人有關系的就調到别地兒去,或者别的産業的廠子裏,有的則是拿了一些錢直接下崗,而呂昌就是最後一批拿了錢下崗的人。
呂昌下崗那幾年,正好趕上股市剛感興起那會兒,一籌莫展不知道自己做什麽的呂昌就成了中國内地的第一批股民,也是最容易賺錢的一批。
自從開始炒股,呂昌一家人的生活水平就直線上升,告别了老宿舍,買了新房不說,還買了屬于自己的小汽車,一時間呂昌風光無比。
不過呂昌本身也是有一個有遠見的人,他炒股賺了錢,并沒有一門心思鑽到股票裏,而是把賺來的錢開始投資做實業,他先是開了一家高檔的酒店,然後又在酒店附近連續開了很多配套了娛樂設施,比如那會兒流行的卡拉OK、還有剛剛興起不久的酒吧之類。
這些投資恰恰又讓呂昌賺了一大筆,再後來又過了八/九年到了世紀末,金融危機,股市低迷,呂昌因爲投資的實業,股票的錢差不多都已經扯了回來,而那會兒娛樂行業正好蓬勃發展,他的實業集團的規模也是在那些年增到了幾倍不止。
再後來呂昌瞅準時機進軍房地産業,從而奠定了他超級富豪的基礎。
說到這裏,我就忽然說了一句:“看來所有的有錢人都跟房地産有關系啊。”
就我自己已經幫好幾個房地産的老闆處理過鬼事了,就算本身不是房地産行業的,可也多少會沾邊一些,做一些相關的投資。
呂昌聽到我說的話,就“呵呵”了兩聲道:“石大師,我這邊的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了,能說我家裏的事情了嗎?”
現在畢竟是在電話裏,太細的方面我也不好再問,就讓呂昌說他家裏的怪事兒。
呂昌清了一下嗓子,聲音也是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不像剛才回憶往事那般感慨。
他在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這件事兒要從兩個月前說起,那會兒我全家剛搬進八公山地區的大宅子,本來我們喬遷新居,應該高高興興,可沒想到當晚發生的一些怪事兒,讓我一家人的喜悅瞬間化爲了泡影。”
我問呂昌到底是什麽事兒,他就給我講了一系列發生在那個宅子的怪事兒。
當天呂昌一家人喬遷新居,一些呂昌的朋友自然前來祝賀,呂昌也是宅子裏設下酒席招待,當天大家都在酒足飯飽之後離開,隻有少數幾個離家的遠的朋友也在呂昌的大宅子裏住下。
呂昌的寨子位于八公山一代的深山中,較爲偏僻,到了晚上就更是安靜的厲害,加上那一夜是個陰天,沒有了月光和星光的宅子周圍就更顯得黑暗了。
呂昌一直描述他宅子的環境,我就聽的有些着急了不由在電話這頭催促他:“環境不用說的那麽詳細,直接說事兒就好了。”
呂昌那邊頓了一下就說:“那一晚,凡是住在我們宅子的人,全部遭遇了鬼壓床,第二天每個人起來都臉色慘白,相互說起來,大家竟然在晚上差不多同樣的時間段裏,遭遇了鬼壓床的情況。”
“鬼壓床?當時你們的感覺是什麽樣的?”我必須通過呂昌描述的感覺,判斷一下,她們是不是真的被鬼壓床了。
呂昌想了一會兒便道:“就是我們的意識是清醒的,可整個身體都失去了控制,胳膊、雙/腿、甚至脖子,然後我們就感覺呼吸困難,然後整個身子仿佛玄空了一樣,仿佛一不小心,我們就會掉進萬丈深淵,不是,是地獄。我們身子下面很冰涼,而且好像一直有什麽東西壓着我們,想要把我們壓下去,想要把我們送進地獄,那種感覺真的好恐怖。”
呂昌描述的很細緻,也是完全符合鬼壓床的狀況。
我問呂昌後來的情況,呂昌就告訴我,第二天一早起來,那些客人都吓壞了,早飯也沒吃就各自離開了,甚至有兩個招呼都沒和呂昌打,離開了宅子走到半路才給呂昌打的電話說“離開了”。
從那天起呂昌的新宅子就有了一個新的名字“鬼宅”。
我問在電話裏問呂昌,他的那個宅子選建的地方是不是有墳墓之類的存在,然後建宅子的時候不小心毀了人家的陰宅。
我這麽問呂昌就特别堅決的反對說:“我做房地産也有些年頭了,說實話,怪事我也遇到過幾次,後來都是請了先生給解決了,所以我們新宅子看地基的時候,我幾乎都是每一平米的地方都是找專門的人仔細勘探過的,沒有任何的問題,甚至都可以排出了地下數十米有古墓的可能,我怕的就是因爲占了不該占的地方,惹怒了髒東西。”
“可沒想到,我千小心,萬小心,最後還是惹上髒東西,最重要的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惹上的。”
我還沒去宅子的現場,太多的事情我也不好妄下結論,就讓呂昌繼續說接下來發生的事兒。
宅子裏發生了那樣的事兒,呂昌一家人也是戰戰兢兢,可她們喬遷新居第一天就被髒東西趕出去的話,那就真成另一個笑話了,所以呂昌就從壽春縣請了一個師父去做法,那個師父一道呂昌的宅子,就說那裏陰氣重,然後宅子都沒進,就在宅子門口做了一場法事,可法事做到一半,那師父的供桌忽然斷成了兩截,見狀那師父吓的也不輕,直接告訴呂昌,還是請更厲害的師父吧,然後扭頭就離開了,一分錢都沒找呂昌要。
再後來,那個師父甚至離開了壽春縣,這兩個多月都沒有再回來了。
聽呂昌這麽說,我就不由笑了笑道:“看來你請的那個師父不是江湖騙子,應該也有點本事,隻是他一走了之的行徑不像是一個真正的爲道者所爲的事兒。”
呂昌那邊說:“這也不能怪那位師父,可能是我們宅子裏的東西太厲害了,人家怕受牽連。”
我問呂昌再後來的事兒,呂昌就說,之後他們一家人又在宅子裏大着膽子住了幾天,幾乎每天都會被壓床,到了後面兩天他們在被鬼壓床的時候,甚至能在宅子裏聽到特别空靈的女人哭聲和笑聲,而且那聲音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一群女鬼!?
呂昌的宅子到底惹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呂昌說,他現在還在八公山地區,莫不成他們一家人還大着膽子住在那宅子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的心裏承受能力也就太強了。
所以我問呂昌現在是不是還深處那宅子裏,呂昌道:“自然是沒有的,我在八公山景區裏面一家酒店住,我家人在最後一件事兒發生的當天就回了合肥。”
我問呂昌爲什麽不跟着一起回去,他說了一句:“因爲這個人脾氣比較拗,在沒搞清楚這件事兒之前,我不會離開八公山的。”
我又問呂昌他家裏發生的最後一件事兒是什麽,他再次沉默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才繼續響起他的聲音來:“最後一件事兒是這樣的,那是一個十五的晚上,月光很亮,我們商量一下,想看看宅子裏到底是啥兇神惡煞,所以就一起聚到宅子的前廳,看看宅子裏半夜會發生什麽。”
“起初宅子裏很安靜,可到了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宅子裏的一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空曠的宅子忽然擠滿了穿着各式各樣服飾的人,他們有老人,有孩子,有女兒,有男人,有的穿着古裝,有的男人留着清朝的大長辮子,有的穿着近現代人的衣服,他們在院子裏飄來飄去,仿佛在趕集一樣……”
呂昌這麽一說把我也也差點被吓到,擠滿了鬼,他家的宅子到底是蓋在了什麽上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