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越是靠近山下,我身體裏那個反抗的意識就越強烈,最後搞的我都沒辦法繼續前行,隻能停在一棵樹下盤腿打坐,這是怎麽回事兒?
難道我的心境出現了問題。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二胖再次響起一個老人的聲音:“小子,你給我乖乖聽好了,你是驩兜,驩兜,替蒇贖千年之罪的驩兜,你将永遠淪陷在這個夢裏,跟我一起享受着千年之久的人/肉盛宴。
不,我不是驩兜,我是……
我身體裏另一個意識在反抗,可另一個意識就是說不出來自己是誰。
我的腦子感覺十分的痛苦,而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放棄抵抗吧,吃了一次,你就會用永遠記得‘人/肉’的滋味,你會愛上那種感覺,你會跟我一樣的瘋狂,你會看着自己一天一天衰老,一天天的幹枯而嫉恨那些有肉的人,你會和我一樣想要吃光他們的肉。”
不,不是那樣,我不希望那種惡心的生活,我不是驩兜,我不是蒇,我不需要贖什麽千年之罪,我是,我是……
我不是驩兜,我是誰?
我竟然不是驩兜,那麽剛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感覺我好像要掙脫了什麽了。
蒼老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說道:“你是驩兜,驩兜!”
他的聲音很生氣,仿佛是因爲我破壞了他的什麽好事兒似的。
我依舊想不起來我是誰,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面前出現一個人,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女人,她長的胖嘟嘟的,好多肉,看到她的時候,我就忽然有種想要吃掉她的肉的沖動。
好多肉!
不行,我不能吃她,她是我的朋友,可她究竟是誰,我有些想不起來了。
我的另一個意識還在反抗。
那個人看到我之後就對着我說話,可我卻隻能看到她張嘴,聽不到她在說什麽,她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很着急,很害怕。
我皺了皺眉頭就說:“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她的樣子就跟加着急了。
此時那個蒼老的聲音就在我耳邊催促我:“去吃了他,你是驩兜,代替蒇贖千年之罪,這是一場千年的人/肉盛宴,她隻是你的一個開始而已,還有一千年等着你去享受呢,快去,吃掉她。”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裏那種吃活人的瘋狂想法再次活躍起來,我慢慢地站起來,然後對着那個胖女人就撲了過去,我要吃掉她身上所有的肉,吃幹淨,吃的隻剩下皮和骨頭……
我這麽想,忽然胃裏就覺得一陣惡心,不行,我不能吃,我是不是驩兜,不是,這是我想要的,我不能做傷害我朋友的事兒,我吃了她,她會死,我不能殺了我朋友,哪怕我想不起來她是誰。
如此一來撲到一半的我,忽然就在空中停了下來,然後整個身子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的肩膀、胳膊都被摔的一陣尖痛,我這是仙體,爲什麽這麽輕輕一甩我就會如此之疼?
不對,這不是我的身體,不對,這是我的身體,我不是驩兜,所以我沒有仙體,我是誰,我是石勇,對,石勇,我想起來了,驩兜之夢,我現在在驩兜的夢裏,而剛才險些被我夢裏吃掉的人,是跟着我一起進到夢裏的宋嘉琪。
我徹底清楚了,我終于再次破除了夢境,我不是驩兜,我是石勇。
在知道我是誰後,我心裏那種想要吃人的沖動至于消失不見了,換來了一陣陣的惡心,因爲剛才吃屍肉的時候,哪種惡心的感覺我還記得十分的清楚。
我清醒了過來,就聽到了宋嘉琪在喊我:“石勇,你醒醒,你怎麽了,你要吃掉我嗎?”
我搖頭道:“不是,剛才不小心墜入夢中了,着了驩兜的道,你,你清醒過來了?”
宋嘉琪點頭道:“嗯,剛才徐大師在夢外面聯系我了,他說驩兜犯規了,所以他也出手幫我們,幫我們在夢外面穩住心神,那會兒恰好驩兜專心對付你,沒有理會我,所以徐大師就先跟我說了。”
犯規!?
宋嘉琪繼續說:“按照徐大師和驩兜的約定,驩兜隻負責造夢,它自己不能幹擾這個夢,可我們一進這個夢,驩兜就不停用不同的夢境來擊潰我們的心裏防線,想方設法讓我們留在夢中。”
原來如此,原來驩兜從一開始就已經在使詐了。
聽宋嘉琪這麽說,我就大聲喊了一句:“驩兜,既然你和我師父打賭,那你就應該堂堂正正的去賭,爲何還要從中作梗?”
過了一會兒那個蒼老的聲音就道:“哼,我作梗有怎樣,徐宣杭還不是一樣施展法力給你們穩固心神,我和他半年八兩,誰也别說誰使詐,倒是你,從一開始,你就能有一半的心境遊離在我的夢境之外,我倒是真有些小看你了,以你這心境,假以時日,在幻術和符箓之術上的修行,定将前途無量。”
驩兜竟然誇我?這讓我有些意外。
而此時宋嘉琪就在我旁邊說:“徐大師說,我們要出這個夢境,還要自己想辦法,他隻能幫我們穩住心神,可要怎麽從夢裏醒來,還要靠我們自己。”
子雪顯得有些擔心,顯然這個夢已經折磨到她了,她擔心自己會永遠落入這個夢中。
我沒說話,驩兜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要出這個夢境,那我就給你們這個機會,小子,你不是正在學六相煞符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那些符箓,正是我們巫符秘傳符箓,你用道術就算勉強畫出了那些符箓,也是不倫不類,發揮不了完全的威力。”
驩兜忽然說起了這個,他要跟我比畫符嗎?
這個聲音想着,驩兜那個幹枯的身體就再一次站到我的面前不遠處,同時他繼續說:“我來教你六相煞符的巫符畫法,畫好了六相煞符,我就送你出去,隻不過你要能在三天之内完成,就算你赢了,如果完不成,那你和你的師父可就輸了。”
我好奇看着驩兜:“你教我畫符?爲什麽?”
驩兜忽然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因爲你是第一個跟我有過相同體會的人,你剛才體驗我一部分的過去,那種心情你也真實的體驗到了,這算是對你的報酬吧。”
說着驩兜又說了一句:“另外,我教你畫符,也有我另一個目的,隻是我現在不會告訴你,将來有一天,你一定會選擇幫我的。”
驩兜的話,讓我忽然有些迷糊了,我這算是在夢裏要走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