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露出一些疑問的神情,金曉英就道:“沒什麽好驚訝,我這裏可以提前告訴你,我先祖就是驩兜一脈的傳人,驩兜一身的巫術,我先祖全部繼承了下來。”
我“哦”了一聲沒再搭話,因爲那個故事,我還想繼續聽下去。
故事繼續。
兩個小女孩兒回魂夜的當天,白歌依舊守護在她們并不完整的屍體旁邊,此時的白歌也是餓的骨瘦如柴,它爬在旁邊猶如死掉了一樣。
這一夜月光皎潔,撒滿山岡。
白歌爬在兩個小主人的屍體旁邊,已經沒有了力氣,它感覺自己也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它就聽到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腳步聲,白歌此時已經沒有力氣躲避,也不想再躲避了。
很快它就看到兩個穿着一身黑衣的人站到了它的面前,大人是一個中年男子,頭上還帶着一個鬥笠,身上幫着無數根的竹筒,走起路來“嘩啦啦”直響,那聲音很清脆,讓人聽不出絲毫的煩亂。
小的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兒,長的十分乖巧,手裏提着一個“紙鸢”。
看到白歌,小女孩就說了一句:“爹,這屍體旁邊有隻貓,不過看起來要餓死了,這兩個人養的貓嗎?看起來好可憐啊。”
說着小女孩掰下了一塊餅去喂白歌,白歌用鼻子聞了聞,卻沒有張嘴吃的意思。
中年男人看了看白歌,又看了下兩具人屍和一具狼屍道:“今天是這兩個小鬼回魂,我們在這兒守着吧,她們的屍體上透着一股極重的怨氣,如果不把那兩個小鬼控制起來,怕是會惹出大禍來。”
那個小女孩兒絲毫不害怕屍體,就過去要抱白歌,白歌此時已經沒有抵抗了,隻能仍由那個小女孩兒抱起來了。
小女孩兒父親見狀就道:“這隻也算是一隻重感情的好貓了,而且它的靈智也比一般的貓要高,如果加以指引,說不定走上大道。”
再接着那個男人就和小女孩兒有說了很多,白歌根本聽不懂的話。
到了午夜十分,一陣陰風吹來,一紅一青兩個身影就回到了兩個小女孩兒的身邊,不用說,這正是回魂之鬼,小孩變成鬼後,怨氣最重,可誰也沒想到回魂夜,這兩個小女孩竟然是一青,一紅兩大兇鬼。
看到小女孩回來,白歌就有些興奮,就想去撲過來,兩個小女孩兒在看到白歌後,也是對着它笑了笑,不過她們并沒有靠近白歌,因爲白歌的身後還站着兩個人。
這個男人叫金鹿,小女孩兒叫女鸢,這兩個人都是金曉英的先祖。
金鹿和兩個小女孩兒說了幾句讓她們放下仇恨的話,那兩個小女孩兒就生氣了,于是他們就打了起來,可無奈,兩個小女孩兒根本不是金鹿的對手,片刻功夫,金鹿就把她們全部收進了随身攜帶的兩個竹筒裏。
收了這兩個女孩兒的鬼後,金鹿又在原地刨坑,把兩個小女孩兒的屍體給埋了,然後又用木頭削了兩個墓碑,簡單地題上了兩個小女孩兒的名字。
見自己小主人的魂魄被抓,白歌就想着去撓金鹿,他也笑了笑,捏了一個奇怪的指訣,對着白歌的額頭上一點道:“我是爲你的主人好,若是她們回去報仇了,那她們永世不得超生,不值得,如果你是真心爲你的主人的好,那報仇的事兒,你大可以扛下來,我已經讀了你和那兩個小女孩兒的心,大概發生了什麽我已經知道了,你這隻蠢貓,從某種程度上,是你害死了她倆,可罪過禍首卻是明知你偷食物要給兩個小女孩兒,卻偏偏故意在食物上下毒的人,此人用心歹毒,實爲人間禍害。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爲她們報仇,我今天起可以教你本事,等你本事學好了,就去殺了那一家人。”
古代江湖人的氣質,最暢快的快意恩仇。
聽了金鹿的話,白歌也就不抵抗了。
從那天起,金鹿就在後山搭起了一個窩棚住下,并開始分别傳授白歌和金鸢巫術。
同時金鹿還給金鸢和白歌定了一個規矩,那就是之後無論這巫術傳承到了那一代,金鸢這一脈的弟子都必須叫白歌師姐,而白歌一身的巫術隻可以自行修煉之用不可以外傳,就算等白歌渡劫的時候,或者陽壽将盡的時候,也不可以把巫術傳回,或者外傳。
至于金鹿爲什麽要把巫術分開,據說有這樣一個原因,說是金鹿找人給自己的後代算過一挂,全部是一代女性單傳至下,如果她的後代修了他所有的巫術,會引來一場滅門的災難,所以他才将巫術分開來分别傳給了金鸢和白歌。
至于金鹿一身的道法又是從何而來,故事中金曉英并沒有細說,或者說她也不知道,她隻知道他們都是驩兜一脈的巫術傳人,可卻不知道爲什麽是。
白歌跟着金鹿學道十年,便小有成就,已經可以口吐人言了,它也算是修妖中的天才了。
此時的白歌也是下定決心要下山去找劉地主一家報仇,不過在白歌下山的時候,金鹿叮囑白歌隻可以殺三個人,那就是劉地主,他的二房夫人,還有他的小妾,而劉地主家裏的長工和孩子是無辜的,不可以殺。
可白歌帶着十年的仇恨下山,一到劉家就忘記了金鹿的囑咐,她先是去了劉地主二房夫人的房間,然後施展巫術扯着她的頭發,把她自己給勒死了。
臨死的時候,她還一直說着“呼吸,喘氣,頭發,貓”幾個詞。
金曉英說到這裏,我不由愣住了,因爲這幾個詞我十分的熟悉,正是前一晚滅掉的那個懾青鬼的“台詞”,難不成那隻懾青鬼就是當年劉地主的二房夫人?
肯定是這樣的!
見我表情有些變化,金曉英就問我原因,我也就把我遇到那隻懾青鬼的事兒講述了一遍,金曉英也是愣了一會兒笑着說:“沒想到數百年她都沒有輪回轉世,肯定是她的罪孽太過深重,如今她又被你殺了一次,落了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也算是她罪有應得了。”
我沒再說話,金曉英也就繼續講那個故事。
白歌在劉家殺紅了眼,劉家人無論大人小孩兒,還是長工,都被她殺了一個幹淨。
出了這事兒之後,金鹿大怒,就罰白歌留在劉莊負罪,同時負責保護劉莊一代的安全,而金鹿本人也是爲了贖罪,留在了夏莊。
劉地主一家莫名死掉的事兒,雖然詭異,可卻沒有怎麽傳開,因爲這十年來,劉地主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刻薄的厲害不說,還時不時逼迫租戶變賣家産來償租。
所以劉地主一家人死了之後,也沒人報官,而是劉莊村裏的老人主持儀式直接給埋了,而他們的地,自然而然也就被村裏給分掉了。
時間一晃就是幾年過去,那幾年後山來了一群狼,經常吃村子裏的牲畜,家禽,甚至有時候還把吃落單的小孩兒。
村子裏遭了害,被金鹿安排在這裏贖罪的白貓就站了出來,并當着夏、劉兩莊人的面,趕走了狼群好幾次,最後徹底趕跑了狼群。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它就有了自己的封名和廟宇——白貓仙和白貓仙廟。
又是百年過去,金鹿已經不在了,金鸢也不在了,金家入贅生子依舊是女兒,那一代白歌的師妹叫金露。
因爲劉莊和夏莊兩地封貓爲仙,所以這裏家家戶戶都養貓,兩個村子加起來,家貓、野貓的數目怎麽也有數千隻。
貓可以防鬼、傷鬼,卻可以留存魂魄,也就是有貓的地方,就容易造成起屍、詐屍的情況。
因爲這兩個村子裏的野貓太多,不少野貓就開始在墳頭上打洞,這貓一住進墳地裏,那就沒什麽好事兒了,在某一天,夏莊一處墓地起了屍,而那屍不是一般的屍,是一具不腐的千年幹屍,本身已經有了靈智,加上貓留魂之氣的作用,那千年幹屍就直接起屍到了魃一級。
那幹屍四處傷人不說,還吸幹了劉莊和夏莊的附近方圓數百裏的精氣,給這裏造成了大旱,這事兒也是驚動了仙界,于是二郎真君就和自己的哮天犬離開仙界來這裏降服旱魃。
隻是在那次大戰中,哮天犬出力很大,加上二郎真君讓哮天犬留守在這裏千年,所以夏莊的人就改了信仰,開始信奉他們認爲更厲害的哮天犬。
而哮天犬在守護夏莊期間,發現讓幹屍起屍的原因正是這裏數目巨大的貓,所以它一不做二不休,殺光了夏、劉兩莊所有的貓,而這些貓在白貓仙看來都是它的家人。
如此一來,哮天犬和白貓仙的仇也就結了下來,這麽一鬥就是數百年。
故事到這裏,白貓仙靈的所有事情,我們終于也是都清楚了。
隻不過驩兜的事兒,卻還有很多的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