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宣杭搖頭道:“不是,這個紙人之是它的臨時身體,我把它的意識灌入到這個紙人裏面,讓它的意識暫時拟人化,這樣你就可以通過這逐心壇帶着它一起進到唐璐璐的意識裏,有它在你旁邊,爲師也放心一些,畢竟你和師祖有些淵源,你要真出了什麽事兒,我和師祖那邊也不是很好交代。”
看來這徐宣杭還是挺關心我的。
不過很快徐宣杭又道了一句:“所以你這次開壇手裏握着的不是你一個的命,而是三個的,你,還有跟你同命的那個丫頭,以及要跟你一起進入唐璐璐身體裏的許願。”
唉,這不是給我增加壓力嗎。
唐璐璐看着我們折騰,露出一臉的好奇,她等着爲何徐宣杭說完話,也就問了我一句:“我需要做什麽?”
我指着茶幾面前的沙發說,你要做的就是坐到那沙發上,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兒都别亂動,不然我們四個都會有危險。
我說的四個人是我、唐璐璐,許願和遊曉清,可唐璐璐卻下意識地以爲是我、她、徐宣杭和阿武。
所以她就看了看徐宣杭和送完東西回來的阿武。
我也沒有再詳細解釋,就對唐璐璐道了一句:“好了,你先去沙發上坐好,我這就要開始做法了。”
唐璐璐有些緊張地坐到了沙發上,我爲了讓她心境穩固一些,就掏出一張藍階的靜心符遞給她,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口,那個位置我去貼的話,就有些不太合适了,畢竟她還清醒着,好吧,就算是她在昏迷中,我去貼也是不合适的……
簡單走神了一會兒,我就問徐宣杭什麽時候把金甲兵弄好,他把白狐狸許願叫過來,然後對着它說了幾句話,那白狐狸就卧在地上睡了下去,再接着我就看到許願的魂魄進入了那白紙人中。
下一刻那個白紙人就忽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粗糙的神體漸漸開始閃出一層的白光,再接着白紙人緩緩出現了容貌,隻可惜白狐狸的想象有限,雖然變成了人形,可他的臉依舊是一張狐狸臉。
同時那層白光也是漸漸幻化出了一身的穿着,白狐狸可能是看徐宣杭那一身白色的道袍很好看,所以他的這一身的裝束幾乎與徐宣杭無異。
等着這金甲兵幻化結束,我就覺得面前站了一個狐狸臉的徐宣杭。
想到這裏我就不由笑了笑,徐宣杭則是冷哼一聲道了一句:“你這笨狐狸,等這事兒結束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們這邊的事兒,頓時就讓唐璐璐有些坐不住了,她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識伸手指着白紙人,割了半天才說了一句:“石大師,這是怎麽回事兒?是魔術嗎……”
我看了一眼唐璐璐也沒有過多解釋就說:“算是吧,一個小戲法,障眼法而已。”
唐璐璐這才安心一些,一臉新奇地看向我們。
此時徐宣杭也是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我這才把香燭點起來,然後念了幾遍靜心咒,又燃了一張靜心符,這才開始挪動腳步開始走罡位。
同時嘴裏的咒語也是滔滔不絕傳出:“以血祭之,以肉食之,以骨養之,蒼天之下,拜我道門……”
随着我一陣陣咒訣念出,頓時我就感覺桌子上那些血淋淋的肉骨頭的腥味開始變得更加的濃重,不光是我,唐璐璐也是忍不住用手去掩住自己的鼻子。
徐宣杭在旁邊對唐璐璐說了一句:“唐家丫頭,松開你的手,那味道你多聞聞,對你的神體好。”
唐璐璐這才“哦”了一聲不情願的脫開自己的手,她臉上的表情依舊顯得很别扭。
而我這邊咒訣還在繼續。
随着我咒訣越念越多,那肉骨頭的腥味也就越來越重,而此時唐璐璐表情開始發生了變化,她原本一臉厭惡的表情,現在轉而成了享受,她甚至想要伸手去抓那些肉骨頭。
這一情況徐宣杭在昨天的時候已經告訴我。
這肉骨頭不是普通的肉骨頭,而是用人血浸泡的猴骨,也很像是人類小孩的骨頭……
因此我心裏更覺得這逐心壇是一場邪惡的法事。
不過徐宣杭告訴我,那些人血是制造這些骨頭的人從正規的途徑購買的,不會害人的事兒,至于猴子的骨頭,也是自然死亡的猴子的。
這的肉骨頭在法事的催化下,就會形成與事主身體相近的氣息,而事主身體的血腥味也是其心魔最喜歡的味道,所以這法壇的第一步就是強行喚醒事主的心魔。
此時我就開始有些分心了,徐宣杭就在旁邊提醒我:“你最好專心一點,别忘了你手裏握着四個人的安危。”
我這才收住心神,用桃花鏡把唐璐璐伸手去抓肉骨頭的手打開,然後繼續念最後一段咒訣:“你心我心,将心比心,茫茫世界,鑒我真心,急急如律令——逐心壇——開!”
随着我一聲呵斥,我周圍靈動猛地一下加強,法壇也是終于開起了,于此同時我趕緊盤腿坐下,然後捏了一個指訣對着唐璐璐就指了過去。
法壇開起後,在這個界限内,全部都是唐璐璐的意識領域,我手這麽一指,像是推門一樣,隻要推開這門,我的意識就會進入唐璐璐的意識世界裏,在這裏我會知道關于唐璐璐的任何事兒,她在我面前也将沒有的隐私而言,包括她的善良和邪/惡。
于此同時我也是金甲兵許願那邊輕輕一指,它的意識也将随我一同進入唐璐璐的意識裏。
因爲逐心壇法事的關系,我和許願的意識進的很輕松。
唐璐璐的意識裏一片模糊,我頓時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許願就在旁邊告訴我說:“這是人意識的模糊區,也是保護區,人通常受到刺激或者壓/迫的時候都會陷入昏迷之中,然後模糊的意識就會保護真正的意識的,讓其不受到更大的傷害。所以有時候人在受到刺激昏迷的時候,不是懦弱的表現,而是意識的一種自我保護,因爲那樣的刺激再持續下去,人可能會精神崩潰,讓心魔有機可乘變成神經病,或者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我“嗯”了一聲就問許願下面該怎麽走,這種情況其實徐宣杭是告訴過我的,隻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走,自然會找到事主的意識,可我還是覺得問一下更放心。
結果許願的回答更徐宣杭告訴我的一模一樣,同時它還補充了一句:“這逐心壇你是主,我是副,我也要跟着你的意識走,所以我是不可能給你引路的。”
好吧,那接下來就要我靠我自己了,我隻希望我能在唐璐璐的意識裏平安的走上一遭,同時幫助她,幫她的心魔徹底壓制下去,讓其恢複到受虛妄之境影響的程度,甚至更低。
當然要想徹底取出的心魔的話,那是不可能的,按照徐宣杭的說話,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移除自己體内的心魔,心魔一種意識,又心而生,要想沒有心魔,那就要沒有意識,那人就已經死了。
而且徐宣杭還跟我說了一句,說我要是了解了心魔,對我将來跟着他一起去了解鬼方古國的文化有些極其重要的意義。
可具體意義是什麽,徐宣杭卻沒有明示我。
回到這模糊的意識裏,我緩緩沉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任憑自己的腳下的步子自己移動。
這種移動跟慣性差不多,意識也是有引力的,隻要放棄自主的抵抗,這裏的主意識就會吸引着我靠近。
可人一般都會有戒備之心,不是修道的人,更是不可能控制好自己的心境放下所謂的“抵抗”,也就無法真正走進一個人的内心。
我也問過徐宣杭是不是隻有這一種辦法可以走近唐璐璐的内心,徐宣杭搖頭說:“人是一種複雜的構成,人的意識,以及各種情感都蘊藏着無窮的力量,這些科學、甚至玄學都無法解釋,所以另一種進入事主意識的方法就是情感,也就是愛,至深之愛!”
隻不過這種方法我是無法使用的,因爲我對唐璐璐沒有那麽深的“愛”,愛也可以讓一個人放下所有的防備和抵抗,我們之是萍水相逢,她之是我的一個“客戶”而已,所以我還是利用逐心壇進入比較實際一點。
我意識體自行在前面偶,許願就跟在我的身後。
很快我的眼前的景象就開始變得清晰,我和許願就進到了一個封閉的空間裏,這個空間越來越清楚,最後我終于認出了這個地方,唐璐璐的房間,那個貼滿了她和另一個她畫像的房間。
而在房間的床上坐着兩個穿着穿着暴露睡衣的唐璐璐,他們相識而作,一個臉上帶着迷茫,一個臉上帶着邪氣。
在看到我和許願進來後,那兩個唐璐璐同時轉頭看過來,同時對我倆我說了一句:“你們不是我們!”
好吧,這是标準的唐璐璐意識的歡迎語,我也終于确認,我是徹底進入了唐璐璐的意識空間裏,而且我還在這裏見到了另一個唐璐璐,之前的一些謎底終于要漸漸地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