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的那家農家樂,就在上櫃裏村旅遊區門口對面矮坡的半腰處,這一家農戶的小院子全部是由栅欄圍成的,而且栅欄下面還種了不少的花草,看起來别有一番情調。
這家主人的小院子收拾的也十分整齊,而且房間也是幹淨,最重要的是這家的主人是很熱情,而且家裏還有一個很康健的七八十歲的老爺子,老爺子還十分健談,這對我們了解上櫃裏村就太有幫助了。
這家裏的老爺子叫羅糧,據說當時家裏人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希望他長大以後不愁糧食吃,跟羅糧一起住的是他的小兒子羅明陽一家三口,隻過羅明陽的孩子在縣裏住校上高中,此外這羅糧還有一子三女,大兒子早些年得了場病沒了,那時候聽說還沒結婚生子,三個女兒現在都已經出嫁到外鄉去了。
了解了羅家的情況,我們沒急着上山,而是先讓他們給我們做了幾個本地特色的小菜,然後又把這一家人也拉上了桌,順便又要了一些白酒。
見我們這麽熱情,那一家人也沒有做作,其中那老爺子更是笑着告訴我們:“我給你們拿出的白酒是不收費,不過你們可别覺得它就是什麽劣酒,這是我們當地人自己釀制的高粱酒,好喝的很,而且每年也沒多少的。”
對酒我沒啥研究,所以目光就放到了幾道小菜上,特别是那香氣撲鼻的腌肉,柳師父則是笑着說:“這樣最好,我可是很久沒有喝過手工釀制的酒了。”
說着柳師父就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抿了一小口。
話匣子打開了,很快我們就邊吃邊喝跟這一家人打成了一片,而在飯桌上我也是發現那竹晔胖子隐隐有點和尚的樣子,他滴酒不沾,而且凡是帶葷腥的菜他也一筷子不動,真不知道他是怎麽長那麽胖的。
柳師父那邊幾杯酒下肚,道了一聲“好酒”就問羅糧:“我聽說這對面山上有個小白龍廟,而且很靈驗,是不是真的啊?”
來這裏旅遊的人有不少人都是沖着小白龍廟來的,問這樣問題的人肯定不少,所以羅糧也就沒多想,笑呵呵地回答柳師父:“自然是真的,要不每年能有那麽多人來這裏給小白龍燒香嗎?”
我好奇問了一句:“小白龍?廟裏住的是龍嗎?”
羅糧就點頭說:“是的,聽說我們這片不少有緣人還見過那龍呢,一尺多長,渾身白色,每到下雨天它都會飛到小白龍廟上面待一會兒,聽說誰要是看見了它,它就會而幫助那個人實現一個冤枉。”
白色的龍!而且隻有一尺長,這似乎有些不對吧?
所以我就反問羅糧:“羅老,您确定,那小白龍隻有一尺餘長嗎?”
羅糧就說:“我自己沒見過,不錯我們村裏見過的人都說就一尺來長,拇指般粗細。”
這聽起來似乎更像是蛇吧?不過這種話我并沒有說出來,因爲從羅糧描述小白龍廟的時候我就能看出來,這小白龍廟幾應該是當地的信仰,而且也因爲這白龍廟招來了不少遊客,也就成了本地的“搖錢樹”,如果我出言诋毀肯定會讓羅家不高興的。
不過這要換成以前的我,鐵定已經把這個問題問出去了,我心裏這麽一想,自己就覺得自己長大,所以不由就咧嘴傻笑了兩聲。
結果我這麽一笑就被羅糧給誤會了,他反問我:“怎麽,你覺得你龍小了就不靈了嗎?”
我回過神趕緊解釋說:“羅老,你誤會了,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龍在我們認識中不都龐然大物嗎,忽然被你說的那麽小,我就覺得有些詫異而已……”
羅糧沒說話,羅糧的兒子羅明陽就道:“老爹,你别把客人給吓到了。”
說完羅明陽就對着我笑笑繼續說:“小石兄弟,其實不光是你們這批客人,有不少第一次來我們這裏的人,聽到這個傳說都會很詫異,不過既然見過的人都說那小白龍隻有一尺多長,那想必就是真的了,隻要那廟靈,咱們何必糾結小白龍神的大小呢,對吧?”
我這一插話就把話題給扯遠,柳師父就讓我多吃菜少說話,然後自己又問羅糧:“這小白龍的由來,你們這裏有說法沒?”
羅糧就說:“這個自然是有的,你們想聽,我就給你講講。”
我就忍不住說了句:“想!”
柳師父又白了我一眼,我就不說話了,而竹晔胖子就一邊吃着片黃光一邊對着我“哼哼”着傻笑。
我怎麽覺得這竹晔胖子比我還了解柳師父的習性啊,難道他之前經常跟着柳師父出案子不成?
我沒好氣地看了竹晔胖子幾眼,然後故意夾了一大塊腌肉在竹晔胖子面前晃了晃然後塞進嘴裏開始吧嗒嘴。
竹晔胖子則是單手掌于胸前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我和竹晔在這邊鬧,那羅糧也看是好奇,就忘記回答柳師父的問題,而是對着竹晔胖子道:“你真是一個和尚啊?”
竹晔胖子沒說話,柳師父就道:“他的确是信佛,對了,那個小白龍的到底是怎麽來到這裏了,你快給我講講呗。”
說這話的時候,柳師父也是瞪了我和竹晔一眼,我們倆這才安省了,見這次竹晔被我拉下水了,不由心裏也是莫名的有些得意。
而此時羅糧那邊也是開始講了,我和竹晔也就真的安省了下來。
羅糧給我們講的這個傳說跟大多數的民間傳說一樣,時間具有極強的不确定性,所以羅糧上來的第一句話就說:“這事兒發生在很久之前,至于多久,我也說不上來,反正那會兒這裏已經有我們上櫃裏村兒……”
這羅糧說話很啰嗦,幾乎每句話都喜歡說個自己的梗來吸引人,所以我簡要總結了一下這個故事。
在故事中的某一年,上櫃裏村裏開始連年的大旱,土地兩三年都長不出莊稼,山上的樹木和野草差不多都要枯死了,這裏的人更是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不能搬走的隻能在這裏等死。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一天一個穿着白袍的道人經過這裏,看到這裏的慘狀,他就決定幫幫這裏的人,不過他在幫這些人之前提了三點的要求:第一,要在這裏最高的山頂修建一座龍廟,并要萬世供奉;第二,這裏的村民不得捕蛇、殺蛇、吃蛇;第三,這裏的人要勤耕作,勿懶惰,行善事,勿作惡。
單憑這三點要求,我當時就覺得這個白袍老道絕對不是什麽壞人,可是他單單要求不要殺蛇,這就讓我覺得要麽這老道是一個蛇精,要麽之後故事裏會出來的小白龍其實就是一條蛇。
可事實是怎樣,那還要繼續把這個故事聽下去。
當時上櫃裏的村民已經是窮途末路,有人肯來救他們,他們自然是高興的很,就把那三點要求都答應了下來,于是村裏的人就在白袍的老道的幫助下,在最高的山頂上修建了龍廟,并且立下族規不得捕蛇、殺蛇,同時白老道也開始教化村民,讓他們行善積德。
如此以來,一個月後這上櫃裏村就迎來了三年未曾光顧這裏的雨水,村民們自然是高興的很,就要找那個白袍道人表示感謝,有人就說白袍道人現在不在村中,而是在山頂的龍廟,所以上櫃裏村的人就全部冒着雨去山頂的龍廟對其進行叩謝。
可到了山頂之後,村裏的人就發現,這裏根本沒有什麽白袍道人,有的隻是一條飛舞在龍廟上空的小白龍,所以村裏的人就說,那小白龍是白袍道人所化,于是紛紛跪下叩謝,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那龍廟就改成名叫了小白龍廟,當然上櫃裏村的人也就沒再見過那個白袍道人。
講到這裏羅糧就總結了一句:“故事大概就是這樣。”
柳師父點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麽,而我則是忍不住好奇繼續問羅糧:“我聽說,你們這裏的那個小白龍廟是進幾年修建,是在原址基礎上修建的,還是說完全是另找了一個地方建起來的。”
羅糧就道:“當然是重新找地方建的了,小白龍廟的傳說我們這裏一直都有,可小白龍廟早就消失不見了,至于啥時候不見,怎麽不見的,誰也不知道,而起我們這裏最高的那座山頂上,也壓根沒有任何建造過廟宇的迹象。”
說到這裏羅糧就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根據我們村子比我還老一輩的人說,在明朝和清朝的時候,村裏都組織過修建小白龍廟,可沒有一處能保存到今天的,至于那些廟是怎麽沒的,還有當初是重建在了那裏,也沒人能夠說清楚。”
羅糧說到這裏,柳師父就說:“除了明、清,後來有人修過廟嗎?現在上山那座廟,是不是有傳說以外的第三次重新修廟?”
羅糧點了點頭說:“是,不過那個廟真的靈驗的很,我們村就有一個生不出娃的女人,去那裏求過之後,第二年就生了兒子。”
在羅糧的故事裏,除了第一座傳說中的小白龍廟,還有明、清重修的兩座,加起來就有三座小白龍廟在這個村子裏消失,而且沒有人知道原因,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如今又修了第四座小白龍廟,它又會給這個村子帶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