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輝白愣我一眼道:“我說的是陋習,不是十大酷刑。”
我“哦”了一聲沒再搭話,雖然我酒喝的有些多了,可意識還是清楚的,見我不說話,楊小輝就給我們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故事發生在解放前楊小輝的老家,她的老家叫花木村,在太行山一代的深山裏,交通閉塞,幾乎到了與世隔絕的程度,而在這裏村子裏是看不到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的。
楊小輝講到這裏,李家灏就問了一句:“你們村兒的人是不是會得一種怪病,然後普遍都比較短命?”
楊小輝反譏李家灏:“你們鎮子上的不也是強不到那裏嗎?”
李家灏被楊小輝是尴尬地笑了笑不吭聲了,瞿小悠也是埋怨李家灏:“你别插嘴,聽小輝講故事。”
遊曉清也是旁邊問楊小輝:“對啊,小輝,你們村兒沒有沒有六十歲以上的老人?”
顯然楊小輝這個故事的頭開的特别好,我們這些人全部就被吸引住了。
楊小輝繼續講這個故事。
大概在一九四二年的時候,花木村來了一老一少兩個人,老的那個五十八歲叫楊祖吉,小的隻有八九歲叫楊繼安,這倆人是祖孫倆,他們之所以回來到花木村完全是逃難逃過來的。
這祖孫倆進了村子之後,村口就有人上來問他們情況,在問了兩個人的歲數後,花木村裏的這些人中就有一個陳溫的年輕人道:“你們可以在我們村住下,不過必須要遵守我們這裏的習俗,否則我們就轟你們走。”
楊祖吉和楊繼安祖孫倆一路逃到這深山裏,已經累的夠嗆,聽到有地方願意收留他們,自然是高興的不行,連忙也是答應那陳溫的話,就連是怎樣的習俗二人都沒有去問。
陳溫告訴楊祖吉和楊繼安,他們村兒大部分的土地都是他家的,可以分給祖孫倆去種,不過這祖孫倆需要把每年所糧産得的一半上繳,很顯然這個陳溫是一個地主。
由于楊祖吉和楊繼安祖孫過是逃難過來,也沒個地方住,所以陳溫就先收留這倆人在自己的家住下,陳溫是村子裏的地主,家境自然很好,三進的大院子,隻不過這個院子裏有不少的房間卻是空着的,并不住人。
所以楊祖吉和楊繼安祖孫倆就被安排到了陳溫家住下。
這倆人初到花木村,就算陳溫給他們地,他們也是沒有種子去播種,所以陳溫就提議就讓楊祖吉在陳家做長工,幫着陳家做做飯、掃掃院子,用他的工作來從陳家換取一些來年播種的種子。
此時陳溫在楊祖吉和楊繼安心中已經成了救世活菩薩的形象。
起初這祖孫倆,每天都聽從陳溫的吩咐,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來也不多問,也不上街去轉悠,待在陳家也是老實的很,可等着時間長了,二人對陳家逐漸了解都熟悉了,就發現陳家有很多地方很奇怪。
第一個地方就是,陳溫家裏有三進的院子,房間有十幾套,可真正住人就隻有三間,這還包括楊祖吉和楊繼安祖孫倆。
當楊小輝說到這個疑點的時候,我就忍不住說了一句:“這應該沒什麽人吧,人家是地主家,肯定人丁興旺過,或許是恰好到了陳溫這一代人丁不旺了,也或許是家裏遭難了。”
李家灏也是附和我說:“對啊,小勇說的很對。”
楊小輝沒搭我們的茬,而是繼續說她的故事,我和李家灏就等于是碰了一個軟釘子。
楊祖吉和楊繼安覺得第二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這一家沒有老人,陳溫三十多歲,有一房媳婦,還有一個跟楊繼安差不多大的兒子,另外陳溫還有一個妹妹叫陳靜,今年才二十出頭,不過這陳靜并不是啥美人,而是一個好吃懶做的胖丫頭。
第三個奇怪的地方就是,這一家人連上楊祖吉和楊繼安祖孫倆也才六個人,可陳溫每次都讓楊祖吉做八個人的飯,而多出來的那些飯也是給陳溫那個好吃懶做的妹妹吃的,而是由陳溫的媳婦每天拿着一個竹籃去送出去,至于送給誰,初來乍到的楊祖吉也不敢多做過問。
可時間長了,有一天楊祖吉就忍不住好奇問了陳溫的媳婦,多出來的飯菜是送給誰的,陳溫的媳婦就道:“送給我公婆的。”
聽陳溫媳婦這麽說,楊祖吉就覺得可能是陳溫和父母分家了,而陳溫的父母在村裏另外一處房子裏住。
想到這裏楊祖吉就覺得,陳溫是他和楊繼安祖孫倆的救命恩人,而就命恩人的父母也是他的恩人,所以他想着也去看望一下這老兩口,于是他就問陳溫的媳婦那老兩口的住處。
陳溫媳婦就随口說了一句:“墳裏面……”
楊祖吉有些納悶就“啥”一聲,陳溫媳婦依舊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就是墳裏啊,埋人用的墳,好了,我去送飯了,送的遲的,他們又該餓的亂‘嚎’了。”
聽到這裏楊祖吉就吓了一跳,那裏還敢繼續問下去,他心裏直覺得陳溫媳婦每天隻是拿着飯菜去上墳而已,同時也是驚訝,這有錢就是不一樣,每天都拿着那麽多吃的去給死人吃,要知道,在外面的世界裏,每天都會有不少人被餓死的……
故事聽到這裏我們在場的人也是紛紛議論了起來,我則是直接問楊小輝:“陳溫的父母是變成鬼了嗎?”
楊小輝沒說話,仿佛是沉浸了什麽悲痛之中,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故事中的楊祖吉和楊繼安應該是楊小輝的祖上的人,特别是那個楊繼安,如果按照年齡推算,或許應該是楊小輝爺爺一輩兒的人。
難道說這兩個人在故事中遭遇了什麽不測了嗎?不對,我聽楊小輝說過,他的爺爺還在世的,而且似乎還是一個陰陽先生。
楊小輝不回答我的問題,氣氛忽然就變得尴尬起來,此時遊曉清就在旁邊也問了一句:“小輝,接下來呢,到底陳溫的父母是不是鬼啊?”
楊小輝就默默地說了一句:“如果他們真是鬼,那就好了。”
比鬼還恐怖!?那會是什麽,是屍體嗎?難道說陳溫一家在養屍體嗎?
此時我腦子裏已經不再像先前那麽暈,我已經徹底被這個故事給吸引住了。
楊小輝繼續講下去,故事也是慢慢地就要真相大白了。
故事中,楊祖吉被陳溫媳婦的話吓到後,好幾天都輾轉難眠,于是就決定上街去問問村裏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村裏的年輕人看到楊祖吉的時候就跟見到怪物一樣,楊祖吉問那些人關于陳溫父母的事兒,那些年輕人就避而不談,反而是問楊祖吉的年齡,楊祖吉也就老實說自己五十八,過了年就五十九。
楊祖吉幾次上街打聽都是這個結果,而且他也是發現,這個村裏根本沒有六十歲,以及以上的人,甚至就連五十多歲的人也很少見。
覺察到這一情況楊祖吉就有些慌了,這就意味着,到了他這個年齡段,在村裏待着很可能就會出事兒,于是他就決定要把其中的緣由弄個清楚。
所以在一天早起陳溫妮媳婦出去送飯的時候,楊祖吉也就跟了出去。
陳溫媳婦一路東走,很快就出了村子,來到了一片山坳子裏,這裏稀稀落落杵着十幾個墳頭,而且這些墳頭的墳包很大,一看就是十分闊綽人家的。
不用說,這一片墳應該就是陳溫的祖墳了。
到了這裏之後,楊祖吉心裏更是怕的厲害,他沒想到這陳溫媳婦真是帶這飯來了墳地,他心裏其實一隻期盼着陳溫媳婦是騙他的,逗他的玩的,可事實卻恰好相反。
楊祖吉跟到那裏後,就不敢再靠近那些墳頭了,因爲“鬼”這種東西,是個人都會有些害怕的,哪怕是我,即便是已經神通不小,可心裏對鬼的那種“敬畏”那還是揮散不去的。
楊祖吉遠遠地看着陳溫媳婦就在一處較新的墳頭停了下來,然後拿出竹籃裏的飯菜就往墳頭上遞給,一邊遞一邊還能聽到陳溫媳婦說:“你倆快吃吧,你們也别怪陳溫,咱家村子因爲你們已經死了不少人了,隻能委屈你們了。”
楊祖吉越聽也是越糊塗,他本來認爲就陳溫媳婦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就算了,可沒想到墳頭裏突然有人開始搭讪了:“小敏啊,我們不怪小溫,他是我們的兒子,他對我們的心,我們還不知道,我這墳地住了兩年多了,下雨來給我們掏雨,下雪來給我們送棉被,每頓飯都沒給我們落下,相比咱村裏其他老人的下場,我們倆已經知足了,就算讓我們現在死,我們也是願意。”
聽到這些話楊祖吉就給吓傻了,同時心裏的好奇心也是陡然增加,難道說那個墳包下面是空的,而陳溫的爹娘兩個大活人就住在墳包裏?
說到這裏楊小輝又頓住了,我們幾個人則是同時問她:“後來呢,那墳包裏的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