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是當面又向葛師父求證了消息的準确性,葛師父就告訴我道:“這些事兒我沒必要騙你,不過那隻魃在逃出來的這麽多年裏,竟然沒有去大面積地害人,應該也‘惡’不到什麽程度,所以上面要求我們低調處理,也就說,這次不會有大面積封鎖現場之類的事情發生,一切事情的後果都要由我們幾個把握在可控範圍之内。”
我問啥叫可控範圍,葛師父說:“就是不會大面積的傳播,造成恐慌。”
我也就點頭表示理解了。
于是我們就又去了王錦家那邊住,王錦最近因爲不再受那個夢的襲擾,狀态也是好了一大截,說話多了,臉上挂笑的時候也多了,總感覺她不像之前我認爲的那種謹慎細膩的都市白領,而成了一個大大咧咧的瘋丫頭。
或許是因爲跟我們相熟了的關系,她也就沒必要像之前那樣拿捏着了。
葛師父說,我們要在王錦先住上幾天,因爲上頭派來的天師還要幾天才能到省城,至于這個天師是誰,葛師父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清楚,可不管是誰,總歸是一個老不死的怪物。”
我則是說了一句:“葛師父等你成了天師,是不是也就并入那些老怪物的行列了。”
接下來幾天我們生活的很悠閑,到了第四天晚上,葛師父就接了一個電話,而後葛師父“嗯”了幾聲就挂電話,再看葛師父的臉上就挂滿了愁容。
我問葛師父咋了,他就說:“新來的那個天師已經先我們一步去了水庫邊,而就在今天下午,水庫的冰面死了一個人,不過這次屍體找到了,說是脖子被什麽東西要咬斷了。”
葛師父說完,我和周同都沒吭聲,因爲我們不能把“魃”的事兒當着王錦和遊曉清的面兒說。
遊曉清跟我相熟已久,也就沒多問,反而是王錦問了一句:“是不是野豬或者豹子咬的,這幾年我們那裏封山育林,山裏好像真有了野豬和豹子什麽的,之前有人還見過呢。”
王錦這麽說,葛師父也就笑着道了一句:“或許吧,行了,我們上頭的人已經去了水庫那邊,我們也就不在你家繼續耗着了,我們這就連夜趕過去,至于你倆,就在省城待着吧,等用着你們的時候,我給你們打電話,你們再過來。”
王錦還有些擔心,怕小鬼再回來找她,就說:“那我家裏這邊……”
不等王錦說完,就說:“這樣,你和遊曉清搬到另一個住處去,那裏有我們的三清神像,一般的小鬼是進不去的,你在那裏也可以睡的安穩。”
我說的那個地方自然是帶遊曉清去過的,那個韋威租住的地方。
于是我就把鑰匙給了王錦和遊曉清,然後又說了一下地址和樓号。
當晚我們坐的是一輛警車過去的,開車的是一個老警員,一路上也沒跟我們說幾句話,等我們下車的時候,我們甚至不知道人家姓什麽,不用說這輛車也是葛師父所在的那個組織給安排的。
到了地方,我們就直奔水庫邊,隔着很遠,我們就看到冰面上有燈光亮起,靠近我們就發現這裏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還有幾個警察在附近守備。
因爲我們是坐警車送過來的,所以幾個警察也沒有過來阻攔我們,等我們走近了,問了我們身份後,葛師父報了一下名字,他們也就客氣的放我們進去了。
出事兒的地點離高崖頭不遠,等我們到了這邊,就看到這裏已經站了五個人,其中三個警察還有一老一少兩個穿便衣的人。
見我們走過來,那個老者就把三個警察支開,然後指着地上說:“這就是出事兒的地方,冰層上的血已經全給凍住了,旁邊那個冰窟窿,應該是咬死那個人的東西鑽出來的地方。”
我順着老者的指的的方向看去,就發現地上的确一層被凍成冰晶的血迹,還有一個已經又結了薄薄一層冰的冰窟窿,隻是那屍體早就被擡走了。
我一邊看着地上的情況,一邊就想這一老一少到底是誰。
而葛師父那邊則是對着那個老者恭敬地問了一句:“敢問您是那位天師,恕葛某眼拙,沒有見過您。”
那個老者就笑了笑說:“我啊,我不是你們組織的人,這次隻是被柳淳安那個家夥拉入局而已,說是幫他的義子,我的姓名嗎,陳锟玺。”
陳锟玺!?
這個名字我是聽過的,在處理梅林那件事而的時候,我曾經在見過一塊天師牌,上面就有陳锟玺的名字,難不成我這次見到的就是制天師牌的那個天師?
聽到陳锟玺的名字,葛師父就愣了一下,然後一臉慚愧道:“您就是當年最年輕的天師?”
陳锟玺擺擺手說:“什麽最年輕,我現在已經老的不像樣子了。”
陳锟玺說完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那個年輕就說人:“這是我的徒弟刑溪寒。”
那個年輕人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而已,至于他的道行似乎并不高。
陳锟玺又補充了一句:“他是邢家村的幸存者的後人,我看他有些資質就留在了身邊。”
而我們這邊也是趕緊一次也做了自我介紹,陳锟玺就道了一句:“嗯,我知道你們,你們組織上給過我你們的資料,特别是你,石勇,我很想知道你義父是怎麽找到你這個怪胎的,年紀輕輕竟有如此的道行,照此下去,你或許就能超越我,刷新成爲天師的最年輕記錄。”
陳锟玺這麽誇我,我自然異常的高興,也是趕緊說了兩句:“陳天師過獎了。”
相互都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我們就開始分析這裏發生的情況,陳天師也是簡單給我們講了一下,死了的那個人叫王平,是水庫上的工作人員,主要負責就是抓偷魚的人。
聽陳天師說到這裏,我就不由去想,這個王平會不會是找我們要錢而被我們揍了,又找人追的我們滿山遍野跑的那些人中的一個吧?
陳锟玺也是補充了一句:“我們了解過,這個人在不久前跟你們有過沖突,帶着人跟你們打過架,還找你們要過錢。”
看來我是猜對了,雖然我心裏痛恨那樣的人,可他現在人沒了,我也就沒說什麽類似“活該”之類的風涼話。
我這裏沒吭聲,葛師父就笑道:“陳天師,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那事兒你都知道。”
陳锟玺就繼續說:“這人爲啥會在下午一個人出現在冰面上,現在沒人知道,就連平時跟他鬼混在一起的幾個也是不清楚狀況,不過我看過他的屍體,身上有很重的陰氣,像是被鬼遮眼引到這裏,然後再被冰層下面的東西給咬死的。”
我問陳锟玺:“陳天師,魃可以施展鬼遮眼的神通嗎?”
陳锟玺就搖頭說:“不會,魃厲害,不隻是因爲它會術法,而是因爲它極其強悍的體質和威力無窮的物理攻擊,而因爲屍隻有單純的命魂支撐,所以鬼遮眼這種神通,它還用不了。”
我就在旁邊說了,我們之前處理奴鬼的事兒,然後又道了一句:“會不會是那個魃的其他奴鬼幫他引來的?不過之前這裏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兒。”
陳锟玺又搖頭說:“那些奴鬼,既然沒有意識,那也就用不了意識去迷惑他人,所以迷惑王平的鬼,肯定不會是一隻奴鬼。”
陳锟玺說到這裏,我就忍不住道了一句:“難道是它們?”
葛師父和周同自然知道我說的誰,也是點了點頭,陳锟玺讓我說清楚,我也就把王錦身上發生的事兒給他講了一遍,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哪兩個小孩有意識,應該不會是水下那隻‘魃’的奴鬼,不過他們都是在高崖頭這裏死的,而且都是死不見屍的那種,死法也很怪異,都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拖走的。”
陳锟玺點了點頭就說:“可能是這‘魃’幹的,可爲啥其他的鬼都被制成了奴鬼,而唯獨那兩隻例外了呢?”
我就說:“會不會是魃制成的養鬼?”
陳锟玺沒說話,葛師父就搖頭否定說:“不會,如果是‘魃’的養鬼,那他們不可能離開魃幾百裏的距離,撐死也就能十幾裏左右。”
那兩個小鬼不是養鬼,又不是奴鬼,如果真是那兩個小鬼幫着“魃”把人引過來的,那又是爲什麽呢?難道魃在通過别的方式控制着它們?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腦子不由閃過一個念頭,同時我下意識就說了一句:“會不會是這樣!”
幾個人就問我是怎樣,讓我不要把話說一半,我也就趕緊道:“我們之前不是已經确定那兩個小鬼沒有傷害王錦的意思嗎,反而是在一定程度上還幫王錦改了氣運,特别是王錦的弟弟王晨,更不會去做傷害王錦的事兒!前不久我們不是和王平發生了沖突,然後王錦被/迫給了王平一些錢嗎,是不是因爲這個,王平招了兩個小鬼的嫉恨,再所以這兩個小鬼就把王平給引導高崖頭這邊給那魃給咬死了。”
我分析完之後,葛師父又反問我一句:“那魃爲什麽又幫拿那兩個小鬼呢?”
不等我說話,陳锟玺就道了一句:“既然哪兩個小鬼既不是奴鬼,又不是養鬼,那就是自然形成的鬼了,它們和魃或許是鄰居,而它們之間是不是在進行着什麽交易?”
我們越加接近真相,就發現尋找真相的線索越加雜亂和繁瑣,這個局不好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