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王和柳師父肯定是八字不合,一見面就掐架,也不分個場合。
好在這鬼王并沒有廖蹶子,他笑了笑就晃了下我手裏的桃花鏡道:“這麽好的一個法器,讓你這水準的小子用,可真是有些浪費了。”
我沒搭理鬼王,我知道再跟他說下去,他肯定還要臭顯擺,現在可不是讓他顯擺的時候,見我沒吭聲,鬼王也沒再說話,埋着大步就往劉羊倌那邊走去。
劉羊倌自然也是感覺到了紫袍鬼王強大的氣勢,奮力一甩,就把柳師父和司馬師伯都甩到了一邊,索性二人落地都是稍微跄踉一下,并沒有摔倒。
接着劉羊倌控制着鞭子,一邊子将曹天師抽開,然後收回鞭子也是對着紫袍鬼王這邊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切我不由還是有些怕,鬼王就道:“小子,放輕松,身體交給我控制,這劉羊倌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說完紫袍鬼王捏了一個指訣就把桃花鏡祭到了空中,然後他又随手捏了一個雷訣對着劉羊倌就劈了過去。
劉羊倌那邊也是毫不示弱,一鞭子就對着天空之中落下的天雷抽了過去。
“轟!”
鞭子抽到雷上頓時就發出一陣極大的爆破聲,再接着劉羊倌的就怒吼一聲,接着就對着紫袍鬼王這邊吐了一口青色的陰氣。
紫袍鬼王随手又捏了一個引火咒,就對着陰氣甩去,紫色的烈火撞上青紫色的陰氣,頓時就開始霹靂扒拉的亂想,就像是幹柴燃燒的時候發出的那種的聲音。
聲響不大,可其中蘊含的危險卻是不能小觑的。
兩番對抗下來,柳師父、司馬師伯和曹健也是紛紛趕過來幫忙,如此一來劉羊倌就迅速處于了下風。
于此同時,那空中漂浮的桃花鏡就投下一個牢籠,将劉羊倌給罩住,劉羊倌的身上黑氣也是開始迅速減弱。
見狀劉羊倌也就猛然抽了一鞭子,暫時把我們抽開,然後退後了幾十步逃出牢籠的範圍道:“竟然能把另一個鬼王真身弄到這裏來,看來單用這個劉羊倌的話,是不能夠收拾你們了,也罷,就讓我的真身來會會你們。”
劉羊倌說完,他身上的氣勢猛然就銳減了下來,再接着劉羊倌身上那黑色的防護罩就開始消失,很快他就退變成了一隻懾青鬼,同時身上的暴戾也是減少了很多,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整個身子就癱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我們沒有多少吃驚,顯然煤礦下面那個家夥已經把自己的力量從劉羊倌身上抽走了,趁着那個家夥沒趕過來之前,我們四個人就圍到了劉羊倌旁邊。
見我們圍了過來,劉羊倌就道:“你們把我打散吧,打散了我這個鬼境也就散了,這邢家村的那些遊鬼也就能解脫了。”
劉羊倌說的沒錯,邢家村的這些鬼這些年已經被煤礦下面的那個東西壓榨的不輕了,隻要這鬼境撤去,那些鬼就會立刻失去支撐自行消散,運氣好的還能入輪回,運氣不好的自然是就此消失了,這一切就聽天由命了。
可要真到了要打散劉羊倌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下不了手了,劉羊倌的故事給我帶來的震撼,至今還是沒有散去。此時鬼王也在我意識裏問我:“要打散嗎?”
我反問:“不能送走嗎?”
鬼王就搖頭說:“已經不行了,它是被煤礦下的那個東西吞到肚子裏,過一會兒那個東西的真身過來,它還要是乖乖回到那家夥的肚子裏。”
聽鬼王說到這裏我就不由歎了口氣。
此時柳師父就站出來道:“劉羊倌,你還有願望嗎?”
劉羊倌一副潸然淚下的表情道:“救出我的兩個孫女。”
可惜它是鬼,隻有這痛苦的表情,卻沒有半分的眼淚。
柳師父點點頭,可不等柳師父動手,曹健就忽然舉起桃木劍對着劉羊倌的胸口刺了過去。
“噗哧!”
一道黑煙從劉羊倌的胸口開始蔓延,曹健就忽然說了一句:“這一切也算是你咎由自取了,休怪别人,劉羊倌,我這就打散了你。”
這曹健說打就打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不等我說話,鬼王就道:“他這麽做也沒錯,反正是送不走了,早打晚打都是打,何必糾結其中呢?爲道者也要講究一些快意恩仇,不要太多的婆婆媽媽。”
劉羊倌就這麽被曹天師給打散了,随着他散去的還有荒村的鬼境和那些邢家村村民的鬼。
同時這荒村也是終于了恢複到了他本來的面貌,長滿雜草的房子和街道,還有有些院子被參天的大樹給蓋住,就比如邢滿财的院子,那些幹枯的樹枝仿佛就是之前幻象劉淑儀和劉淑雅的頭發。
就在荒村兇機徹底散盡的時候,天空的西面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怒吼之聲——“嗷!”
這聲音極其的尖銳,聽起來好像是“狼”吼。
再接着天空之中就西面就忽然變得烏雲密布,一個渾身白衣的的曼妙女子身影就從烏雲中緩緩飄了過來。
當然漂亮的不是白衣仙女,而是之前鬼境中的劉淑儀。
很快劉淑儀就到了我們跟前,看了看我們衆人就忽然笑了笑:“食物們,你們好啊。”
說完劉淑儀還伸出她的小紅舌頭把整個嘴唇舔了一遍,仿佛一隻饞嘴的小貓,而我們都是小老鼠。
這樣的感覺讓我很不爽,紫袍鬼王更是如此,于是他就冷“哼”了一聲道:“不過是一隻深海惡蛟而已,敢在本鬼王面前放肆,以你這詭惡的習性,也難怪曾經有人會打散你的真身。”
聽到紫袍鬼王的話,劉淑儀就“哼”了一聲道:“你竟然能識破本仙的真容,本事不小啊!”
紫袍鬼王又是冷道:“你一個深海惡蛟強行霸占了一個‘天河水命’的姑娘的身子,還說與你的神通相近你可真是不要臉啊,你是極陰之水,而人家是天河之水,是陰轉陽的水,豈能是你能夠配得上的?”
這鬼王見誰都要拿話刺兒一下,碰到今天的正主兒,他自然也是不例外,幾句話說下來,已經把劉淑儀說的有些火冒三丈的意思。
劉淑儀笑了笑就道:“少廢話,咱們道法上分高下。”
說完劉淑儀的長袖一揮,一道勁風就對着紫袍鬼王襲來,紫袍鬼就随手招出桃花鏡一擋,那滾滾而來的勁風就被他給擋開了,接着紫袍鬼王就就忽然捏了一個指訣道:“殘空一線天,往日幾回還,破曉自來到,豔陽出泰山,急急如律令——倒!”
随着鬼王一通我聽不懂的咒訣過後,劉淑儀身子忽然就晃了一下,險些栽倒到地上,這一下就讓劉淑儀出了一大驚,連忙退後數十步,同時大聲問紫袍鬼王:“你對我做了什麽?”
鬼王就笑了笑說:“這不知道嗎,這是控屍咒,活死人、僵屍都是屬于屍,所以即便你是用了這活死人的身體複活,也逃不過控屍咒的束縛,你要跟我鬥,你覺得你有幾成勝算?”
劉淑儀的臉上露出了難以言語的驚恐,她忽然就道了一句:“‘控屍咒’,難道你是徐宣杭,不,我見過他,你不可能是他?而且你的歲數比他要大很多,難不成你和他一樣,都是玄晶派的人?”
劉淑儀說完,紫袍鬼王就笑了笑:“徐宣杭?聽你這麽說,我門下好像還有人啊,本來我以爲我玄晶派已經絕迹了呢。”
紫袍鬼王這麽一說,不光是劉淑儀,就連柳師父、司馬師伯和曹天師皆是吃了一驚。
徐宣杭是近一百年最強的道士,而他竟然是紫袍鬼王門派的傳人,而當年紫袍鬼王也是一個快要渡劫的天師,這個玄晶派,可真是人才濟濟啊。
聽到鬼王的話,劉淑儀似乎沒有再戰的意思,不停地往後退,仿若想要逃離,可紫袍鬼王卻忽然捏了一個指訣,又念了另外幾句“控屍咒”,那劉淑儀的身體仿佛失靈了一般,竟然張牙舞爪的在原地亂蹦了起來。
劉淑儀怒道:“哼,當年徐宣杭利用控屍咒控制犼靈觀的兩個大神通‘魃’将我打成重傷,如今我以活死人複活,竟然又栽到這控屍咒上,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劉淑儀掙紮了一會兒,她就忽然又怒吼一聲,然後整個身子就忽然“嘭”的一聲爆裂開來,再接着她的身體裏就忽然蹿出一個黑色的巨型長影,看樣子像是一條蛇……
紫袍鬼就告訴我道:“這就是那隻惡蛟的陰靈,沒有了身體它的神通就減了三分,看我給你滅了它。”
說完鬼王踏着大步沖了過去,柳師父、司馬師伯和曹天師也是紛紛在旁邊打圍,很快那隻惡蛟就被四個人圍了起來。
惡蛟就在這個時候,惡蛟忽然就對着鬼王這邊猛蹿而來,仿若是拿出同歸于盡的勢頭,鬼王直接捏了一個虎印,然後對着惡蛟的頭頂就猛抓了下去。
柳師父等人也要沖過來,可鬼王卻大呵一聲:“退開,這家夥要跟我同歸于盡,如果它将陰靈自爆,你們都得死,退開,這裏交給我,你們趕緊退出荒村。”
聽到鬼王的話,柳師叔就怒道:“你說什麽?那我義子呢?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定饒不了你。”
鬼王就冷“哼”一聲說:“哼,我跟這小子蔔算過,他是逢兇化吉之兆,這裏有他的大機緣,所以你們還是擔心你們自己好了,還不走?”
鬼王發威,就算是請神上身的三個天師也是扛不住,于是柳師父也是沒有選擇還口,倒是柳師父體内那個鬼王道:“我看那小子也不是短命相,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他吧,你們還是快速撤出這荒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