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病房,先是去看了自己的妻子,然後就對我們表示了一通的感謝,還給我、楊小輝和鄭麗娜分别帶了禮物,本來我是不好意思收的,可李家灏就告訴我說:“這是我老爸的心意,他也不差這個,你們就收下吧。”
李家灏這麽一說,我們仨也就沒客氣,李家灏父親送我們的禮物是鋼筆,不過但從包裝來看,應該不會太便宜。
這邊的事兒差不多結束了,李真就給了李家灏一些錢,說讓是他帶着我們去鎮上轉轉,在醫院待的挺悶的。
李家灏在知道自己老媽沒事兒後,也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思,就跟我們仨一起離開了。
離開醫院我就問李家灏認識不認識鎮上的老人,歲數越大越好,他想了一會兒就搖頭說:“我爺爺在的那會兒我跟幾個老頭挺熟的,還經常跟他們一起下象棋,可是這幾年,這些老頭都沒的差不多了,現在我認識的老人的話?應該還有一個。”
李家灏說的這個老人叫方國建,住在鎮子的西南角,沒用多久我們到了方國建的家,可還不等我們進門,我們四個人就愣住了,因爲方國建的家門口放着幾個花圈,裏面還時不時地傳來哭聲,偶爾有兩個進出的人,胳膊上也纏着黑紗。
李家灏倒吸了一口氣說:“我們不會這麽點背吧。”
可能是因爲昨天我們剛見過鬼的緣故,所以對于死人都比較抵觸,楊小輝和鄭麗娜沒有靠太近,就在遠處等我們。
我和李家灏在門口找了一個人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這次過世的人正是方國建,據說是昨天下午死的,突發心髒病,等着家裏人發現的時候,老頭兒的身體已經冰涼了。
人家這裏要辦喪事,我們也不好繼續在這裏待着隻能無功而返。
路上我就問李家灏咋認識的這個方國建,李家灏就道:“也是我爺爺的棋友,所以我也就認識了,鎮上的其他老人的話,我就真不太熟了,而且我們鎮上似乎六十靠上的老人也沒幾個了……”
李家灏這麽一說楊小輝就說了一句:“你們鎮上的人都好短命啊,該不會是這裏的環境有啥問題,人在這裏生活容易得什麽癌之類的病吧?”
我瞪了一眼楊小輝道:“别瞎說。”
找方國建的路子行不通了,我們就隻能去鎮上瞎轉,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兩個歲數大的人。
轉了幾條街,我們就在鎮子的南頭碰到了一個正在曬太陽的老大娘,過去打找了招呼,在确定這個老太太聽力和精神都沒什麽問題後,我就道:“老奶奶,我想跟你打聽一些鎮上的老故事兒,你能給我們講講不。”
這老太太是一個人在這裏曬太陽,平常也沒人說個話,有我們幾個來聽故事,也是一時來了興趣,就跟我們說:“鎮上的故事,有很多的,不知道你們想聽那一段,我們這裏可是出了好幾個抗戰英雄的。”
抗戰的事兒?我似乎沒多少興趣,就笑了笑對老太太說:“我們幾個想聽聽鬼故事,比如你們鎮上那個杏花嶺的鬼故事。”
聽我說到杏花嶺,老太太就愣了一下,然後就道:“那裏啊,是一個很邪門的地方,七八年前開始,就有不少人在那裏見過一個紅色的鬼,而且每年到了杏花開的時候,我們鎮上就會死一個老人,不知道明年會不會輪到我。”
說完老太太就詭異地笑了笑。
她說的那些李家灏都跟我講過,所以我就往詳細的問:“你知道那個鬼的來曆嗎?”
老太太搖頭說:“不知道。”
接着她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不過從她的表情來看,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忌憚或者恐懼什麽。
所以我就試探性地問:“老奶奶,你就跟我們講講吧,我們不會到處亂說的。”
老太太就道:“如果你們非得想知道的話,明天你們還到這裏,我找個人給你們說,他知道的比我詳細,我老太太比較怕事兒,所以你們啥也别問我,别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跟你們說的。”
她找人給我們說?我問是什麽人,她就告訴我:“你們來了就知道了。”
我問爲啥今天不行,老太太就說:“今天他還在醫院呢,明天回來。”
又簡單問了幾句,那個老太太還是告訴了我們明天要給我們講故事人的身份,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老太太好強調,我們要問的事兒,那個老頭親身經曆過。
老太太這一說我的興趣也是徹底被勾了起來,所以我們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也就離開了。
回李家灏家的路上,楊小輝就問我:“石勇,你說那個老太太奇怪不奇怪,搞的神神秘秘的,跟啥了不起的大事兒一樣。”
我就對楊小輝說:“咱們或許是當故事聽的,可那人家眼裏就是秘密,而且是大秘密,有人肯告訴我們已經不錯了,你就别挑揀了。”
不過我心裏也是感覺很奇怪,按理說,如果那事兒是個不傳之謎的話,那個老太太爲什麽要約我們明天去見面,而且還要換一個人告訴我們呢?
如果這事兒說出來,真的會給誰帶來厄運,那這老太太是鐵定了不會說,也不應該會介紹别人說,要麽就算她跟那個人有仇……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當務之急就是明天跟我們講故事的人别再出茬子了。
我們在回家之前又去一趟醫院,李家灏的父親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把自己的老婆接回了家,我們也就又返回了家裏。
晚飯是李真給我們做的,不得不說他做的飯菜很好吃,吃飯的時候李家灏的母親一臉慚愧地說:“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兒吧,就是有一個好老公和一個好兒子。”
李真則是笑道:“當着孩子們的面兒,你說啥呢,也不害臊。”
由此可見,李家灏一家人平時雖然交流不多,可還是很親密的一家人,這絕對不是演出來的。
吃了會兒飯,我們不知道怎麽的就把聊天的話題扯到了杏花嶺的鬧鬼事件上,于是李家灏就問他老爸,知道不知道詳細的事兒。
李真想了想就說:“那個杏花嶺是很邪門,我聽說在抗戰那會兒,那個嶺子上是死了很多人,不過都是當地的遊擊隊,被日軍給圍殺了,據說有三十多個,無一活口,那些人都是抗戰的英雄,應該不至于變成鬼害自己人吧?”
的确,生前就是愛國志士,死後肯定不會對自己人下手,難不成是那次圍剿戰中死的一個日本人或者僞軍?
所以我就問李真那次日軍有沒有損失,李真就搖頭說:“好像沒有,據說是遊擊隊中了鬼子的伏擊,鬼子人多裝備好,也就沒有傷亡。”
果然抗戰的一些現實還是跟我在抗戰神劇中看到的那些情節大不一樣的。
我繼續問李真,那些遊擊隊員死的慘不慘,有沒有被人剝皮、割掉鼻子、耳朵什麽死的人。
李真就搖頭說:“應該沒有吧,我聽一些老人說,那些遊擊隊被用槍打死後,就地燒了。”
雖然不願相信那隻惡鬼是遊擊隊留下的,可從目前所得的信息來看,這個猜測也是最貼近的。
又問了李真一會兒,李真也說不出啥有價值的信息了,我們也就把話題又扯開了。
這一晚我們睡的都很早,也沒有遭遇被鬼騷擾的事兒。
翌日,吃過早飯,我們四個就又結伴去了鎮子的南頭,因爲我們已經約好,上午九點半在這裏聽人給我們講故事。
我們四個到了這裏的時候,那個老太太已經坐在了往常的位置,見我們過來就沖我們打了招呼道:“你們還真準時。”
說了兩句客氣話我就問跟我講故事的人來了沒,老太太就指着旁邊的台階道:“坐下等會兒吧,這裏太陽很暖和。”
這地上有些凉,而且台階并不幹淨,所以我們四個誰也沒坐,而是台階附近蹲了下去,樣子看起來要多傻氣有多傻氣。
在這短時間裏楊小輝和鄭麗娜就玩起了手機,李家灏也就錯過去搭讪,隻有我有一句無一句跟老太太說話。
簡單幾句話後我就知道今天我們要見的人跟前天去世方國建是本家,叫方國勝,是方國建的堂哥,方國建雖然今天要下葬,可方國勝因爲是長兄,年紀又大,而且還生着病所以今天也就不用過去。
不過我心裏還是好奇的很,自家死了人,因爲上述原因不去幫忙還說的通,可還有心思來跟我講故事,似乎有些不着調了吧?
就在我亂想的時候,隔壁院子的大門就打開了,從裏面顫顫悠悠走出一個拄着拐杖的老頭,滿頭白發,他沖着我們笑了笑,我就發現他嘴裏的牙齒沒剩下幾顆了。
老太太就道:“人出來了。”
我也就趕緊過去幫着扶了一把,結果方國勝就指了指他家過道一把太師椅說:“給我搬出到太陽下面去吧,我坐出來曬太陽。”
我點點頭也就照辦,這老頭是一個人,他的家人應該都去方國建那邊參加葬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