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鬼王就在我的意識裏道:“小子,我看你是因禍得福撿到寶了,這柳仙的本名法器把你當成柳仙了。”
把我當成柳仙?我才不是那個不男不女的。
我下意識問鬼王該怎麽辦,鬼王就道:“反正柳仙進了你的身體,你一事兒半會兒也弄不出來,倒不如你就先把這法器收下,說不定什麽時候還能派上用場。”
我看了看那條青色巨蟒,它還在圍着我打轉,于是我就學着柳仙的樣子把手緩緩伸出來,那青色的巨蟒身上綠光一閃,就化爲一根柳條,然後飛快的纏到我的胳膊上,再接着也就更“蹭”柳仙一樣來“蹭”我的臉。
我有些不适應,就随手撥開,然後将其從我手臂上輕輕扯下來道:“你聽好了,你要跟着我,就要聽我話。”
這法器竟然能聽明白我的話,就對着我點點頭,這下我就覺得更加奇怪了,鬼王就在意識裏跟我說道:“這沒什麽好奇怪,這法器應該是柳仙分出去的一棵小柳樹煉化而來的,換句話說,它是柳仙的孩子,它跟了柳仙這麽多年,能聽懂人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這就讓我有些不能理解了,把自己的孩子煉化成法器?
鬼王又提醒我說:“别拿人性來衡量一棵樹!孩子對樹來說,隻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而已。”
我不太理解鬼王的話,不過拿人性去衡量一個樹精的思考方式,的确是有些欠妥。
所以我就把柳條塞進了我書包外面的口袋,這柳條陰氣太重,如果直接塞進口袋裏,恐怕會被我的那些符箓給炸死了。
收好了柳條,我也就快速地退出了伏魔印的範圍,這些養鬼我沒救成,最後還是被我親手給滅了,不知道這會不會增加我的罪孽,我心裏在說我是爲了救柳仙,可另一個聲音卻又提醒我,柳仙已經沒打算渡劫了,它隻是利用了我,所以那些鬼都是枉死了……
見我不停的亂想,鬼王就在我的意識裏笑了起來:“對于那些養鬼來說,就算你要一隻一隻地送他們走,那你也要找到症結啊,那些鬼有的死了幾十年,有的死了幾百年,你怎麽找他們的症結,恐怕大部分的鬼你還是無法送走,與其那個時候再滅,還不如現在給個痛快的!”
我想了想就說:“算了,順其自然了,反正我已經用拂塵訣将其都收了,接下來就讓我廢了這柳仙的封名吧。”
鬼王在我意識裏說了句“多此一舉”,然後就自行離開了。
在我看來我所做的事兒并不是多此一舉的事兒,這柳仙做了這麽多錯事,如果讓它繼續享有柳仙的封名,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不管它現在本體是不是死了,封名,該廢還要是廢掉的。
鬼王走後,我身子也是一空,不過這些年我修煉的道行也是不淺,雖然感覺很累,可勉強再做一場法式還是能夠做到的。
回到供桌前,我就把香燭都點了起來,然後踏罡步起法壇,等着法壇開起之後我就拿出“官文”放在桌子,接着接着将其敞開道:“黃天厚土,孕養萬物,此地柳仙,千年道行而不正,行歹事,終傷其本地氣運,恐悖逆天理,例出人寰,故,本道石勇,借此法壇,行官文,罷黜其封名,以告大道!”
念完之後,我就将官文拿起,然後放到燭火上,将其燃燒殆盡。
等着官文燃燒完之後片刻,本來十分晴朗的天空,忽然一下就變得烏雲密布,再接着數到閃電就傾瀉而下,隻不過那些閃電不是沖着我而來,而是對着那一棵已經死了的柳樹。
再接着天空之中就下起了瓢潑大雨,見這裏的事情已經完了,我也就深吸了一口氣收了法式,就開始往回走了。
我走了大概十多分鍾,就看到趙傑和褲頭穿着雨衣拿着傘過來接我,雖然在雨中,可看到他們那模糊的身影我還是一下就認出來了。
打了招呼,他們就遞給我一把傘,接着褲頭就問我:“那柳仙?”
我就道:“死了!”
兩個人愣了一會兒趙傑就道:“小勇厲害啊,柳仙這麽牛/逼的家夥都被你幹掉了。”
我苦笑一聲不知道說什麽好,我沒有幹掉柳仙,反而是被柳仙利用,可這些事兒我并不想告訴趙傑和褲頭,因爲他們兩個隻是普通人,就算是我告訴了他們,他們也幫不到我,所以我倒不如撒一個慌,還省的他們擔心。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王進國家,李頭兒、王支書和老陰陽崔槿汐都在這裏,打了招呼,他們都問我柳仙的情況,我就說:“已經沒有柳仙了,另外那棵大柳樹已經死了,你們可以随時去把它挖出來,至于那個樹根,你們想賣就賣了吧。”
聽我這麽說,老陰陽崔槿汐就愣了一下,反問我:“大師,你把柳仙……”
我就說:“不是我殺了它,是天道!”
的确,如果我不中了柳仙的“靈殼降”,那在我開壇罷黜了它的封名後,它就會被天雷給劈死。
可如今它卻好好的活在我的身體裏,這就讓我有苦難言了。
所以我也沒什麽興趣跟他們說話,再說了幾句話後,也就把他們都打發走了,李頭兒臨走的時候就對我說,他明天會來給我送錢。
我雖然幫這裏解決了柳仙的事兒,可是我卻給自己惹上了一個大的麻煩,總覺得這次行動有些得不償失了,回到屋裏換了一身幹衣服,我就坐在窗戶邊看外面下雨。
褲頭和趙傑就過來問我咋了,怎麽不高興,我就說,沒啥。
我心裏的惆怅,又該跟何人言語呢?如果柳師父、司馬師伯在我身邊就好了,他們肯定會有辦法的。
這一天時間過的很慢,雨一直下到後半夜才聽,我也是等雨停了之後才真正的睡下。
第二天醒來,李頭就把前送來了,還多給了我們一萬,他說他已經去那棵柳樹那裏看過了,那柳樹的确也是真的死了,而且樣子看起來就跟死了好幾年一樣。
說那些話的時候,我能看出李頭兒對我尊敬,顯然他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大師,我相信這一片如果再出了什麽怪事兒,他們想到的第一個人肯定會是我。
收了錢,我們也就沒再在褲頭舅舅家多待,收拾了東西也就離開了。
我們三個縣城一人買了一個手機,本來我是要給褲頭和趙傑分錢的,可是他倆卻說什麽也不肯要,說是一個手機就夠了,因爲這都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買了手機,又添置了幾件新衣服我們就從縣城回了家。
見我從外面回來又是手機,又是新衣服的,我媽就一臉疑惑地問我:“你們幹啥去了,違法的事兒可不能幹?”
我就趕緊道:“媽,你想哪兒去了,這些都是幹淨錢,我幫人抓鬼賺的錢。”
我跟着柳師父學道術的事兒,我老媽是知道的,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我有一天會自己抓鬼,還能賺錢,所以她就露出一臉地不可思議。
我直接把剩下的錢遞給我老媽說:“這些是剩下,我準備拿出一部分捐給我師伯的道觀,剩下給你和老爸,補貼家用,另外我上大學,第一年的學費也有了。”
我媽結果這些錢愣了一會兒就說:“小勇,這些錢掙的太危險,你以後還是别做那些事兒了。”
我點點頭沒說話。
這次的誰讓的确很危險,我肩膀那塊消失了雞蛋大小的青色斑紋,不知道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影響。
爲了取得心裏上的安慰,自打從褲頭舅舅村兒回來之後,我就每天用驅邪符的符水清洗我的左肩膀,隻可惜每次清晰的時候,都沒有再看到那塊青色的斑紋出現,而我肩膀和身體也沒有啥異樣的反應,那柳樹精是真的住進我身體裏了嗎?
可不管怎樣,這柳仙的事兒算是告一個段落了。
同時在這些天我也發現,我帶回來的那根柳條需要插到水瓶裏養着,不然的話它就會蔫掉,如果不是這個柳條有些智慧,知道自己跳出來找我,恐怕會真的被我幹死。
所以我也就在家裏找了個瓶子把那根柳條插了起來養。
我老媽見我養了一個柳條就問我這是幹啥用的,我就說練道術用的,我老媽也就不管了。
暑假過的很快,高考分數不久就下來了,我也是學校填了志願,我的分數不高,隻上了本三的分數線,所以我就報了一所兩年制的大專,大學的地點就在我們省城。
而在暑假結束之前,我除了收到一封入學通知書,還收到一封來自南宮震天的信,信裏他找我要符箓,還說等我去了省城,他會讓韋威再聯系我。
看來南宮震天已經解決了所謂的大事回來了,在大學的日子,我恐怕又要像高中那樣給南宮震天畫符了。
另外那時候的我并不知道,我這次去省城上大學,将會成爲我人生中的另一個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