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笑着說:“一個很厲害的大師,我們有救了。”
此時我心裏的擔心和害怕也是全然消散了。
嬰體掉入了山坳之中,鬼嬰也是退後了幾步,快要墜回山坳,葛師父在呵退二者之後沒有停下來,而是又向下邁了幾步,徹底擋在了我們前面。
鬼嬰似乎也是感覺到了葛師父的厲害,又往後退了幾步,退入山坳之中,與那嬰體并排爬在沙堆裏,伺機而動,絲毫沒有投降服軟的意思。
葛師父搖搖頭:“沒想到你的怨氣竟然如此之深,不過也可以理解,剛剛投胎轉世,就被人抛棄,而且還橫屍荒野,就連身體也是被鳥獸啄食,你肯定死的很不甘心,很痛苦吧?”
葛師父的一番話說完,那嬰體和鬼嬰同時晃了一下腦袋,張開惡心的嘴對着葛師父就“呼——呼——呼”憤怒狂叫起來,像是要發狂的狗一樣。
葛師父皺了皺眉頭,捏了一下手訣,然後對着銅錢劍一抹,我就看到銅錢劍上開始泛起了黃光,而且有種非常炙熱的感覺,後來我才知道,葛師父這是利用靈氣調動周圍的太陽精華集中銅錢劍上,增加其純陽之力,是驅屍避鬼的上上之法。
而道行淺的道者就需要用八卦鏡采光,就是利用八卦鏡将光反射到銅錢劍和桃木劍等法器上,再用靈氣将其凝固,像葛師父這樣直接調動太陽的精華的高深道者世間已屬罕見。
當然柳師父肯定也是能做到的。
說回當時,葛師父一個手訣完成後,那嬰體和鬼嬰就“呼——呼——呼”地狂叫着往後退,他們越往後鎖,那山坳裏的枝桠就就越密集,加上周圍都是槐樹,是陰氣較重的樹木,所以那嬰體和鬼嬰身上的陰氣也就越來越重。
葛師父“哼”了一聲道:“小鬼,我還真是小看你了,竟然知道利用環境來跟我鬥,可惜你還是太嫩了點。”
葛師父說着就讓我們幾個人往嶺子上退,去和其他的人回合,可我們剛走了幾步,他又想起了什麽就喊住我說:“石勇,你留下來,其他人先走。”
我留下來!?我的身體已經練跑步都做不到了,留下來能幹嘛?難道葛師父是想讓我當誘餌?
趙老黑也是疑惑地問:“葛師父,小勇他……”
不等趙老黑說完,葛師父就說:“怎麽你覺得我本事不如你師叔,罩不住小勇這孩子?我留下他自然有我的用意,如果不想下面兩個妖物傷害到你們鄉裏,就趕緊帶上其他人走。”
趙老黑想了想,就把桃木劍遞給我說:“小勇,這個你拿着,雖然不是啥寶物,但也是真桃木的。”
趙傑和王春梅也是把銅錢和小羅盤還給了我,身上多了幾件寶貝,我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其實我已經算是休息了一會兒,身子也不是那麽虛弱了,所以就算沒人扶着我,我也是很順利的下到了葛師父的旁邊,我問葛師父:“葛師父,你讓我留下來幹啥?”
葛師父笑着說:“放心,肯定不是讓你當誘餌,隻是需要用到你的力量而已。”
我不由疑惑地問:“我的力量,我剛才用了請神術,身上已經沒啥力氣了。”
聽我說了用了“請神術”,葛師父就不由愣了一下然後反問我:“你說你剛才用了請神術?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才十一歲吧,你竟然能用請神術?”
我趕緊點頭說:“嗯嗯,我很厲害吧,葛師父?”
葛師父就忽然冷笑了一聲說:“厲害?厲害你怎麽不收拾了這小鬼,還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我……
我剛要解釋,葛師父就打斷我說:“好了,其他人都走遠了,我要準備動手了,你天生靈目,能夠洞悉這小鬼的一切舉動,而且身上陰氣較重,容易和鬼溝通,一會兒我治住這小鬼後,我教給你和鬼溝通的辦法,你替我問問這小鬼到底想要幹什麽,如果能幫他達成心願,或許我就不用打散他了。”
葛師父果然是和柳師父一樣的人,心裏都是懷着一個大道的“善”之心。
我也是點點頭,示意自己聽明白了,同時握住桃木劍裝腔作勢地比劃了兩下,我想如果這個時候再有兩張黃符就更帥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葛師父已經動了起來,他一手捏動指訣,然後飛快的掏出一張黃符,就沖着鬼嬰沖了過去,那鬼嬰雖然已經躲進了樹桠下的陰涼,可依舊不敢和葛師父硬碰,飛快地向後退,可跟它并排爬着的嬰體因爲才是剛剛起屍的“白屍”,所以行動速度遲緩,直接被葛師父手中的那張黃符貼中。
那嬰體顫抖了一下,接着發出“哇”的一聲凄慘的哭喊,就癱軟了下去,爬在沙堆裏一動不動了。
果然是葛師父,這一出手就消滅了一隻。
不過葛師父卻沒有放松警惕,而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雖然是個小鬼,可卻是一隻怨氣極深的紅厲鬼,哼,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我在旁邊看着緊張兮兮,手裏的桃木劍的劍柄已經被我握出了汗漬,而我身上的力氣也是漸漸恢複。
就在此時,那個鬼嬰突然向青蛙一樣從地上彈跳起來,對着葛師父就沖了過來,同時嘴裏還發出“哇——哇——哇”的憤怒哭泣聲,它那猙獰的表情,仿佛要把葛師父碎屍萬段一般。
葛師父毫不退讓,揮舞這銅錢劍對着鬼嬰就砍了下去。
“哧!”
猶如劃火柴一樣的響聲傳來,那鬼嬰就被葛師父的銅錢劍給重重地劈到一邊去,隻是發出的聲音感覺和那力道有些不搭調。
鬼嬰被砍中的是肩膀,所以他的肩膀上就露出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痕迹,是被灼燒而成的,不用說是被銅錢劍上的陽氣所傷。
鬼嬰被打退後“哇”的痛叫了一聲,就往旁邊退了幾步,不敢貿然再來攻擊。
可葛師父卻也是眉頭不由皺了一下,我就發現他銅錢劍上的那種黃色的閃光弱了許多,顯然也是被鬼嬰的陰氣侵蝕去了不少。
可這裏陰氣較重,鬼嬰舉起陰氣容易,而葛師父再想收集陽氣卻難,所以他就深吸一口氣說:“你這小鬼還真是頑強,也罷,好歹是一隻紅厲鬼,我也沒想着就這麽輕松給收了。”
說着葛師父又掏出一張黃符,然後捏動指訣飛快念咒,片刻那黃符就豎立起來,再接着黃符上就閃動起了一絲黃光,忽然那黃符“嘭”的一聲就炸出一團火苗。
再看那火苗飛快化成一條三尺餘長的指頭粗細的火繩,就向鬼嬰飛了過去,當然這些普通人的眼睛是看不到的,這些都隻能在施道者和開了靈目的眼中的看到。
葛師父更是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縛!”
火繩如同火蛇一般,盤旋着就沖向鬼嬰,葛師父一手捏動指訣,一手揮舞着銅錢劍就配合着火繩對鬼嬰發起了圍攻。
鬼嬰雖然是紅厲鬼鬼,可畢竟隻是出生不久的嬰兒,戰鬥技巧實在比不上葛師父,幾番下來就被葛師父和火繩逼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那鬼嬰也就越來越急躁,“哇——哇——哇”地哭泣聲也就越來越大,聽起來是那麽的可憐和無辜。
我當時都要有些心軟了,這葛師父這麽神通的一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那一刹那,我甚至産生了去幫那個鬼嬰的想法,可在這個時候,葛師父就對着我猛喊了一句:“小勇,握好你的護身寶貝,别被這鬼嬰迷了眼。”
我當下立刻清醒過來,我這是差一點着了鬼嬰的道了。
鬼嬰見施展詭計不成,于是變的更加憤怒,對着葛師父就沖了過去,葛師父這次沒有硬抗,而是身子一閃,讓火繩饒了過去,接着那火繩就把鬼嬰死死地纏了起來。
被火繩纏住的小鬼顯得非常的痛苦,“哇——哇——哇”的哭了不停,同時它猙獰地模樣逐漸消失,又換成了剛從王春梅身體裏出來那會兒的樣子。
如果不是知道它是鬼,它的模樣就真是一個小嬰兒一般,它雙眼不停地流淚,不停“哇——哇——哇”地哭,到了後面還伴着委屈地抽泣的聲音,讓人不由心生憐憫。
葛師父也是搖搖頭:“我知道你很委屈,孤獨,可這就是你的命……”
葛師父說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把我叫了過去,我問葛師父幹嘛,他就說:“我教你一道簡單的口訣,你在心中默念一邊,然後盯着那個小鬼,試着跟他說話,記住,用心去說,去感受他的想法,盡量去化解它身上的怨氣。”
我點點頭,然後就按照葛師父所說的咒語在心中默念了一邊,一邊咒語過後,我突然就覺得耳邊特别的清靜,那鬼嬰的鬼泣聲也是變成了“安靜”的一部分,原本他傳達給我的情緒仿佛一下子不見了。
我仿佛成了一個安靜而沒有情緒,可偏偏卻又能洞察它一些想法的“人”,這中感覺真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