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師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穿着一身鮮亮黃色的道袍,材質看起來比柳師父都要好,他的桃木劍看起來比柳師父的也要長,而且桃木劍上還畫了紅色的字符,看起來似乎更厲害的樣子。
隻是不知道黃大師爲何要把這些東西随身帶在身邊。
飯桌上黃大師沒怎麽說話,一直在聽我老爹和趙老黑講述我們幾個孩子的事兒,我老爹說完之後,就端起一杯酒敬黃大師說:“大師,你看這事兒?”
黃大師沒有去端酒而是伸出五指在我老爹面前晃了晃。
當時我們在場的人都沒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黃大師就咳嗽一聲,又晃了晃自己的手掌說:“你們這個活兒,有點難度,這樣,一口價五百,不還嘴,要收這難纏的小鬼必定要耗費我不少的道行,我沖你們要五千也不算多,不過念在你們都是村裏人,都不是很富裕,所以我就意思下,當作結個善緣,收你們五百算了。”
一聽說對方開口要錢,我頓時就愣住了,我印象裏柳師父幫着我們村兒幾次驅鬼,可從來沒有這樣獅子大開口,唯一一次要錢,還是要了王琪家五塊錢給我買冰激淩,爲此柳師父還搭進去一塊上好的玉。
可這個黃大師,張口就要五百,頓時我老爹和趙老黑也都傻眼了。
黃大師以爲我老爹和趙老黑不願意就歎了口氣說:“這小鬼的事兒,牽扯到王春梅和你們說的幾個孩子,錢讓你們一家出,也不好,這樣,你們人多,出大頭,就出三百好了,剩下的兩百讓那邊出,這樣你們總該滿意了吧?”
不等我老爹說話,我媽就說:“大師,隻要你能救孩子們,錢我們掏。”
黃大師就笑了笑,然後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說:“放心,凡是被我黃某人遇到的鬼,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魂飛魄散。”
聽到黃大師這麽說,我不由就皺了皺眉頭,因爲他說的這些話跟柳師父那樣的修道者大相徑庭,修道者雖然對鬼都是以令行事,比較強硬,可心裏總懷着一個“善”字,能送走的鬼,絕對不會強行打散。
趙老黑學過一段時間道,也是不由皺皺眉頭問黃大師:“大師,你驅鬼隻用打的嗎?“
黃大師就笑了笑說:“我比較世俗,無利不往,不過你們放心,我的道行是真的,凡是請我出手的人,都是那些鬼已經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将其處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黃大師這麽說也是無可厚非,趙老黑就趕緊舉起一杯酒說:“那我們家娃的事兒就有勞大師你了,錢我們會給你準備的。”
黃大師當晚在我們家喝了不少酒,不過并沒有醉掉,臨走的時候不忘給我們要了五十塊的定金。
黃大師走後,我就跟我老爹說:“我感覺那個黃大師是個騙子,柳師父都從來不要錢。”
我老爹就說:“不是所有人都像柳師父那樣超凡脫俗,或許那黃大師真有本事呢,他不是說明天就做法式嗎?如果他真的能夠除掉小鬼,那我們就給他錢,就當是買平安了,如果他是江湖騙子,那我們就不掏錢,總的讓他試試才知道真假吧?”
黃大師是趙老黑開着拖拉機給送回鄉上雙林家啊的,趙老黑回來的時候,又來我家,跟我爸媽打了一個照面,說了一些關于王春梅的事兒,說是他去的時候,王春梅正在屋裏苦惱,可黃大師“哼”了一聲,那王春梅就不哭鬧了。
所以趙老黑就說,那黃大師恐怕是真有些本事的,聽趙老黑這麽一說,我的老爹和老媽也是稍稍放心了一些。
這一晚我依舊沒睡好,夢裏那孩子的哭聲總是饒的我頭疼不已,第二天起床我就不停的打哈欠,在打拳的時候,我都感覺提不起來力氣,要是我繼續這樣做夢做下去,那我真是要困死了……
黃大師選擇做法式的地點是在雙林的家裏,爲了見證黃大師的本事兒,我和趙傑也是在各自父母的帶領下趕過來,我們幾個孩子也被小鬼纏住的事兒王春梅的家人也是聽黃大師說了,也知道了那小鬼的事兒是因我們而起,換句話說,是因爲我們放出了小鬼,那王春梅才中的招兒,所以我們過來之後,他們的表情就變得特别的不友善,如果不是黃大師在場,我都覺得王春梅的家人都要動手打我們了。
我們過去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擺好了供桌和香燭,而在黃大師的手裏還捏了七八張的黃符,我頓時就看的目瞪口呆,因爲柳師父做法的時候,符箓一般都是一張一張用的,而且有時候一張符箓也就夠了。
供桌上還放着清一碗清水,黃師傅看人都到齊了,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服,然後拿起桃木劍,晃了一下手中的七八張黃符說:“現在你們都不要說話,我要開始做法了,先把那丫頭綁好了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事兒,記得不要給她松開。”
王春梅的家人連忙答應。
吩咐好了這些事兒,黃大師就嘴裏還開始碎碎念起來,那“嗡嗡”的念咒聲音比柳師父的都要響亮,我頓時就來了精神,期待他的桃木劍上也燃起火,或者符箓上閃過靈光,可随着黃大師聲音越來越大,他的桃木劍依舊黯淡無光,符紙也是稀松平常,出來随着它的手亂晃,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法力流動。
我頓時就皺緊了眉頭,難道這黃大師的法力,我的靈目是看不到的?
還是說黃大師一直在裝腔作勢?
另外更讓我驚訝的是,黃大師沿着供桌邁的步子也不是罡步,而是就那麽很随意的走了幾步,接着就把手裏的黃符放到蠟燭上燒了起來。
等黃符燒了一半,他就捏着黃符,将其放到供桌上的清水碗中熄滅,在用手指在碗中拼命攪和一般,接着那碗中就充滿了紙灰和碎紙片。
我看不懂黃大師的做法流程,就問趙老黑:“趙叔,他在幹嘛,我咋看着跟柳師父驅鬼的時候不一樣啊。”
趙老黑就搖頭說:“我也看不懂,不過我師父曾經說過,道家門派很多,有些門派驅鬼的道法的确頗爲詭異,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聽趙老黑這麽說,我也就隻能耐心地往下看。
再看黃大師右手的桃木劍也是揮舞了起來,他又捏起一張黃符,貼在桃木劍的劍尖上,然後放到蠟燭上将其點燃,接着就又開始在院子跳了起來。
仿佛一個人在舞劍,又仿佛是在跟什麽東西對打,可他身邊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就算有髒東西,那也不會瞞過我的眼睛。
而就在這個時候,黃大師就突然吼了一嗓子:“孽畜,還不快快離開王家小姐的身子,非要我将其打入十八層地獄才可嗎?”
打入十八層地獄?這黃大師口氣未免也太大了。
接着就看黃大師桃木劍挑着一張燃着的黃符,在院子裏又轉了起來,一般轉還一邊念叨着:“孽畜,你這是自尋死路啊。”
說完,他從供桌旁邊的一個紅色木盒子裏取出一個紅色的小葫蘆來,看起來格外的精緻和漂亮。
接着他就拿着葫蘆大步走近屋裏,讓屋裏的人都出來,他說是要用他的寶葫蘆收了那小鬼。
接着黃大師就在屋裏有自言自語了幾分鍾,然後又拿着葫蘆回到院子裏,把葫蘆有放回紅色的木匣子裏,接着蓋起木匣子将其收好。
而後黃大師就說了句:“好了,可以把屋裏的姑娘放開了,她身上的小鬼已經被我收了,她隻要修養幾天就沒事兒了。”
我不由就愣住,真的結束了?這黃大師也挺厲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