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遊曉清的談話屬于無果而終,不過我心裏卻一直“嘭嘭”亂跳,仿佛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了一般。
這樣的感覺一直伴随了我們一天,到了放學我就拉着趙傑往回跑,目的自然是先去林子裏埋伏,看看那隻遊曉清會不會來抓這隻黃鳥,不過我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黃鳥那麽敏捷,就算是遊曉清本人真的來了,她真的能夠徒手抓到會飛的黃鳥嗎?
到了林子,我們就發現鳥的鳴叫聲比昨天輕了不少,準确地說是林子裏的鳥少了不少,難道它們是因爲傷心都給飛走了,遷徙到别的林子去築巢了?
于是今天的林子就顯得的格外的甯靜,走到那棵樹下,我們就發現側翻的鳥巢還在,可樹枝上那些鳥都不見了,包括那隻黃鳥,我不由歎了口氣說:“你們都快搬走吧,今晚有人要抓你們。”
趙傑聽到我的話就問誰來抓,我說我也不知道。
隔天到了學校,我就直接跑去問遊曉清有沒有抓到新的黃鳥,遊曉清就失落地說:“沒,黃鳥都沒走了,沒抓着。”
我頓時覺得遊曉清有些奇怪了,她說的難道是我們村兒林子的黃鳥,如果是,她又是怎麽知道鳥飛走的呢?如果不是,那她說的黃鳥又是哪隻呢?難道真的恰好在她家樹上也住着一窩黃鳥嗎?
這些問題自然是沒有人回答我的。
黃鳥的事情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地淡出了我的視線,後來我和趙傑雖然去林子裏又找過幾次,可是再也沒有尋找到黃鳥的蹤迹,甚至連數十隻的鳥同站在一個樹枝上的場景都沒再見過。
而遊曉清也終于沒有再出現什麽異常,我也就漸漸沒再覺得她有問題了。
轉眼就到了94年春天,這一年我九歲,個子也長了一些,可我突然發現原本是小個子的遊曉清突然個頭長的比我還高了一些,而且模樣也是越長越讨人喜歡,特别是她的那一雙眼睛,有時候看一眼仿佛就會被其迷惑一般。
這一年發現這個問題的不光是我,還有趙傑,他私下裏跟我說:“小勇啊,也知道咋回事,上課時候,我發現我一看遊曉清的眼睛就會跟做夢一樣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去想啥了。”
我趕緊接話說:“我也是!”
後來我去問我們班上其他的男同學,他們都說沒有這樣的情況,于是我們班裏就開始盛傳,說我和趙傑喜歡遊曉清,這喜歡的字眼頓時就讓我和趙傑害臊了好一陣子,再也不敢當着同學面提看遊曉清眼睛的事兒了。
過了大概十多天,那天是我做值日,而趙傑因爲家裏有事兒,跟着他姐趙媛放學後先回家了,而那天又正好輪到我垃圾,所以同學們都走了之後,我還要在倒完垃圾後把垃圾筐放回教室,鎖上門才能離開。
春天的天黑的一般比較早,做完值日,我回去放垃圾筐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擦黑了。
加上我們教室一旦沒有了光,就黑的厲害,所以我當時就感覺心裏毛毛的,遊曉清個子高坐的位置比較靠後,而垃圾筐又是在後面的角落放着,所以我放垃圾筐就要經過遊曉清的座位。
不知道爲什麽,我從她座位旁邊過的時候,不由感覺一陣陰寒,我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多看,迅速把垃圾筐往後一扔,撒腿就往外面跑,可出了門我就發現我書包沒有拿,而且當晚還留了作業,不拿書包就做不了作業。
所以我隻能大着膽子再折回去拿書包,我的座位在遊曉清座位的側面,我輕手輕腳拿了書包,正準備扭頭離開的時候,教室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身影,我不由吓的“啊”的叫了一聲。
而那個身影仿佛也是被我吓了一跳就說:“石勇,你瞎叫喚啥,吓死我了。”
遊曉清的聲音。
聽到遊曉清的聲音,我并沒有感覺到多害怕,相反看她座位的時候我吓的夠嗆。
我就說:“你走路也沒個聲音,你還吓死我了呢,你回來幹嘛?”
遊曉清進了教室,拿了一個小手電往自己座位上晃了晃,然後走過去從桌兜裏鬧出一個筆記本說:“我來拿的作業本,還能幹啥,你呢,咋這麽晚還不回去?”
我說:“我做值日呢,要走了,你也不怕我走了,這門鎖了你拿不了?”
遊曉清就拿出一串鑰匙說:“你忘了,咱們教室的門每天早起都是我開的,我來的是咱們班最早的。”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這茬子事兒,遊曉清家裏學校最近,來也是最早,所以我們班門的鑰匙一直都是她拿着的。
遊曉清也沒有繼續跟我聊下去的意思,拿了筆記本就準備離開,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我就在她的身後看到了一團詭異青光,雖然隻是一瞬間,我還是可清楚的看到的,大概大人胳膊粗細,長度的話不好說,因爲它是盤成一團的。
我吓的又是“啊”的叫了一聲。
遊曉清也是給我吓了一跳,扭頭用手電晃了晃就問我:“石勇,你幹嘛,誠心吓唬我是吧?”
我搖頭就說:“不是,剛才我在你身後看到了一團東西,好像是長蟲……”
遊曉清“哼”了一聲,說了句“神經病”,然後就扭頭離開了,走了二十多步她不忘回頭又喊了我一句:“記得鎖門。”
我也是反映過來,連忙鎖了門往回家的放心跑了,我回家要從鄉上回到村裏,還是要走一陣子的,更何況這天就要黑了。
一個孩子走夜路,那個時候在村裏也經常的事兒,我這樣走二三十分鍾的,還算是幸運的,因爲班裏有的學生上學需要走一個多小時,而且還是山路,不像我走大公路就行了。
雖然是大公路,時不時還會過輛車,可這黑漆漆的走起來還是蠻害怕的,而且我總覺得我身後有什麽東西跟着我,可當我打着膽子回頭的時候,卻又什麽也沒發現。
我在心裏就告訴自己,這一切肯都是我的錯覺,因爲我是有靈目的人,如果有髒東西跟着我,我是不可能看不到的。
很快我就回了家,心裏也頓時輕松了不少,而就在我放松心情回頭看的時候,我就看到我家門口不遠處的樹上盤着一團綠色的東西,而它的頭恰好對着我,嘴裏還“滋滋”吐着蛇信子!
“大長蟲啊!”我大喊一嗓子,就往家裏跑,我老爹和老媽也是趕緊出來問我長蟲在哪兒,我說在門口的大梧桐樹上,可我們出去一看,那幹枯的枝桠上除了樹枝什麽都沒有。
我老爹就說:“小勇,是不是天黑,你看差了啊?”
畢竟我隻看了一眼,是不是我真看錯了,我也說不準,就“哦”了一聲說可能吧。
當晚我又大着膽子偷偷跑出去看了兩次那個梧桐樹,在确定真的沒有蛇影後,我也就覺得自己可能是看錯了。
不過當晚睡下後我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到了遊曉清,她的臉龐很清晰,白皙漂亮,穿着一身綠色裙衫,仿佛一個仙子一般,在夢裏她一直對我笑,我跟她說話,問她寫作業了沒,她也不理我,就是那麽對着我笑。
但是很快,我的夢就發生了變化,遊曉清的身體變得模糊,整個身體突然變得柔軟起來,接着整個身子就變成了一條蛇的身體,可是那蛇頭卻還是遊曉清的頭。
不過在夢裏我自己覺得并不是很害怕,隻是覺得奇怪。
遊曉清變成了蛇精?難道是白素貞,要不是就是小青?
那會兒恰好是趙雅芝那版的白蛇傳熱播,所以我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那些。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我的夢給我老爹和老媽說了一遍,我老媽笑着說:“你是電視看多了吧,淨瞎做夢,不過話說回來了,遊曉清這個丫頭長的真不錯,跟白素貞真的差不離。”
到了學校,這夢的事兒我自然不敢亂說,主要是怕再被人說出什麽讓我害臊的話,隻不過這天上課我久久不能集中精力,我一直在偷偷看遊曉清,看她的身後還會不會出現那團青色的光團。
我看遊曉清的時候,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每次和她對視的時候,她都會狠狠地瞪我一眼。
到了放學,我準備離開和趙傑一起回家的時候,遊曉清就叫住了我,說有事兒要問我,趙傑想跟着過來聽,可是卻遊曉清給推開了:“沒你的事兒,你别聽,不然小心我揍你!“
這氣勢絕對不輸給趙媛!
趙傑沒有和女生打架的習慣,就道:“小勇我在學校門口等你,她要打你,你就喊我,我過來幫你。”
我就說:“沒事兒,她打不過我。”
趙傑狠狠地瞪了遊曉清一樣,示威一樣就離開了,剩下我和遊曉清站在院子裏,我就問她幹啥,同時不停地尋找她身後的影子,當然我是什麽也看不到的。
遊曉清四處看了看就問我:“周末能帶我去你們村兒的那個有黃鳥的林子看看嗎?”
我說:“黃鳥去年就沒了,你還去那裏幹啥?”
遊曉清就說:“沒事兒,我就是去看看,你就帶我去吧,求你了?”
遊曉清樣子長的很好看,加上她現在又是在求我,我不由就心軟了,想了想就道:“行!”
命運的線總在無形中牽扯了某些人,有些事兒躲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