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問我媽,我這是在哪裏,我媽就告訴我說,是縣醫院,還跟我說了我爲什麽會被送到這裏的前因後果。
我也是一下想起小春兒娘的事兒,頓時就吓的渾身又是一哆嗦問我媽:“小春兒娘呢?”
我媽就笑道:“乖,小勇,沒事兒了,她又被村裏人給埋了起來。”
聽我媽這麽說,加上我現在又是在離我們村兒很遠的縣醫院,所以我心裏害怕也是減輕了不少。
至于我這幾天到底是說了什麽樣的胡話,我媽沒有告訴我,不過我看着跟我同病房的兩個人表情的怪異,我當時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我多半說的不是好話,難道我是把我的想要出家當少林武僧的秘密的給說出去了?
好吧,其實我當時說的那些話,遠比我說出這個秘密更加糟糕。
後來我爸從外面給我買水果回來,我問了我爸同樣的問題,可他卻給我說了一句:“小勇啊,你該上學了,滿腦子的封建迷信。”
我突然覺得我不該問我老爹這個問題,難道我真的說出我要去少林寺的事情?
在我清醒過來後的下午,老孫頭的兒子孫升也是來我所在的病房看了我,畢竟我們是同村的,我爸媽自然也是早早去看過老孫頭了,此時我也才知道,原來當日跌下墳坑“心髒病”發的老孫頭也在縣醫院。
當時我就覺得背後一涼,可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我卻是有些鬧不機密的。
老孫頭已經在縣醫院住了近一個星期,可依舊在昏迷中,沒有任何蘇醒的意思,聽孫升跟我爸媽聊天的時候,我還知道,醫院已經讓孫升最了最壞的打算。
我醒了之後的當晚,我爸就回村兒那邊教課去了,那個時候村裏的老師不多,一個老師請假,可能一個年級的孩子都要因此而放假,因爲那個年級就隻有一個老師。
而我老爹又屬于那種獻身于教育事業的人,我媽也是很了解他,所以當他回去的時候,我媽也沒說麽。
畢竟我家還要靠着我老爹的工資過日子呢。
而就在當天下午,我們病房裏三個病号,也是有一個出院了,所以就空出一張床來,本來我媽想着到了晚上可以到那張床上去躺着歇會兒的,可不料我臨床那個男病号的女人,直接把自己的東西給放了上去占地方。
等護士進來的說她的時候,她就把東西藏到床底下,護士一走,她就有拿出來放那床上,生怕我媽給她搶了地方似的。
所以當晚我媽就隻能給我擠一張床。
晚上病房十點多的時候,就熄了燈,男病号也是打着“呼噜”就睡着了,男病号的女人,就收拾了那掌控床鋪也是睡下了。
也不知道過了很久,我突然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病房裏一直說:“好擠啊,好擠啊……”
當時我以爲是我媽跟我睡一張床,覺得是我擠着她了,就往床邊兒挪了挪。
可那個聲音還是在不停地說:“好擠啊,好擠啊……”
而這次我也是聽的更加真切,這根本就不是我媽的聲音,而且聲音很低沉,像是一個人刻意用濃重的鼻音說話一樣。
我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我媽就睡在我旁邊,一隻手還攔着我,估計是怕我掉床底下,畢竟這還是我第一次睡單人床。
這個時候我聽的那聲音就清晰了,正好是從今天剛搬走的那張靠近門口的病床位置傳來的,我當時很好奇,那個女人不是自己睡嗎,誰會擠着她呢?
所以我緩緩在床坐了起來,隔着那個男病号,也就看到了那邊床上的情況,而那個床上的确是有兩個人,一個是穿着碎花布衣服的女人,另一個則是穿着黑色衣服,身體有佝偻的老人。
而那個老人的身形看着還有些熟悉。
我往那邊看的時候,那個老人還是背對着我的,可那“好擠啊,好擠啊”的聲音的确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而且我能肯定,不是那個女人發出,因爲她的聲音我聽過,不是這樣的,難道是這個男病号家裏來了什麽親戚,也是住這裏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老人伴随一聲“好擠啊”的聲音,翻了一下身,正好把臉就朝向了我這邊。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在這不算太亮的屋子裏,我竟然能看清楚那個老人的臉,一臉皺的很緊的褶子,而在這些褶子中間卻是擠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另外那張臉我很熟悉,正是把我吓的住了院的小春兒的娘的臉。
于是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我這麽一哭,我就發現小春兒娘突然顯得有些慌張,然後直接又一個轉身直接鑽進了那個女人的身體不見了。
聽到我哭聲,我媽也是直接就醒了,然後急忙去打開了病房的燈,問我怎麽了。
我哭着就說:“小春兒娘,小春兒娘……”
我媽頓時臉色也就難看了起來,而被我吵醒的男病号一臉不悅,那個男病号的女人更是直接抱怨:“啥是小春兒娘,小春兒娘是誰,你這幾天咋老是叫她,是不是撞邪了!”
我媽就趕緊說:“不好意思了,妹子,我兒子是被吓着了,老說胡話,你别往心裏去。”
我委屈第摟着我媽就說:“不是胡話,我真的看到小春兒娘了,就在門口的那張床上,剛才她還一直喊,好擠啊,好擠啊,你們沒聽到嗎?”
我這麽一說,那個女人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識就站了起來,遠離了那床兩步,如果我真的是撞邪了的話,那我說的話,可是也很邪乎的。
我媽這下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妹子,你别忘心裏去,小孩子估計做噩夢了。”
我更委屈的說:“媽,我沒做夢,真的,我還看到小春娘鑽進她身體了。”
我剛說完,那個女人就怒道:“呀,你個毛孩子,說這麽歹毒的話,還詛咒我,你有沒有家教啊。”
這個女人這麽說,我媽也是有些生氣了,就道:“妹子,我兒子今年才六歲,你何必跟他計較呢?”
那個男病号估計是怕自己女人跟我媽吵起來,也就趕緊說:“行了,少說兩句,小孩子做個噩夢被吓醒是正常的事兒,不用小題大做,都睡覺,睡覺,你們要是害怕,就開着燈,反正是醫院的電,不多花錢。”
聽到自己男人說話了,那個女人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也就又躺回了那張床上,不過在躺之前,她還是四下檢查了一下,确定沒事兒後,才躺下,不過這次這房間的燈就真的沒有關。
接下來我媽就抱着我也睡了,而這一睡,我也就沒再聽到那詭異的聲音,不過我卻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夢,夢裏總是夢到一個看不清人臉的人跟我說,讓我明天去看看老孫頭,然後帶老孫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