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玉兒支支吾吾的,夜小寶越發的狐疑。
“嗯?”他等着。
“因爲我覺得……怎麽說呢?”風玉兒秀眉緊鎖,咬住手指,好糾結。
誰知這一糾結就糾結了半個時辰。
夜小寶實在忍不住湊了過去,“丫頭,敢不敢幹脆點,我都快被你憋死了!!”
風玉兒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就直話直說了,你……不許笑話我!”
夜小寶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才認真道,“我先笑完了,你說吧。”
“你!”
瘋丫頭有種拿他沒辦法的感覺,如此的熟悉,似乎很小的時候,被逸哥哥逗着玩的時候,也有過,又恨又愛吧。
“快點,不早了,我得睡覺去了。”夜小寶催促道。
“我……我其實……哎呀,我就是……我……”
無奈,風玉兒還是糾結着。
“磨磨蹭蹭,女人就是麻煩,不說拉倒,愛叫前輩就叫前輩吧,要不幹脆叫爺爺也成!”
夜小寶不耐煩道,順便還占了人家便宜。
“爺你的頭!”風玉兒立馬怒斥。
夜小寶起身就走,似乎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呢。
風玉兒盤腿坐着,欲哭無淚,無淚抽泣,撅着嘴吸着鼻子,恨恨看着夜小寶的手搭上門把了,這才出聲,“我就害怕我移情别戀,喜歡上你這個糟老頭!”
“咳!咳咳咳!”
連連重咳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終于緩過氣來,他拍着他的小心肝後怕呀,險些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風玉兒說罷,還是那糾結的樣子,坐着等着,她覺得這件事必須要說清楚,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樣子的,見不到這家夥的時候居然會想到,很想很想見他,即便他就睡在隔壁。
這是嚴重不正常的事情,她還有她的逸哥哥呢!而且這家夥都很老了!
她急呀,她可不想對不起逸哥哥,更害怕喜歡上這家夥,等他從女娲廟出來就一頭白發一大把白胡子了。
那她情何以堪呀!
所以,還是說清楚,“前輩”兩字至少可以提醒她不要被這家夥十一二歲的外表所迷惑了。
好一會兒,夜小寶終于緩緩轉身看來。
“前輩,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真的。”風玉兒很認真,态度真誠。
“丫頭,你娘就沒有教你女孩子要矜持一點嗎?喜歡這兩個字一般女孩子是不說出來的嗎?”夜小寶訓斥道。
“是……是這樣的嗎?”風玉兒怯怯道,确實沒人教過她。
“必須就這樣的,前輩我今天就教你,女孩子要矜持點,愛,喜歡,這種話必須是男孩子對你說的,懂嗎?”
夜小寶想呀,喚前輩也好,要不兩個人接觸這麽多,這麽親近,讓人家一個懵懵懂懂的小丫頭沒想法也是不可能的,他自己都好幾回覺她笑得好可愛,想法也很可愛……可以愛……
“前輩”二字,算是提醒她也提醒他自己吧。
“哦。”風玉兒點了點頭。
“其實呢……喜歡也沒什麽,喜歡和愛不一樣的,懂不?就像你對你逸哥哥就是愛吧,你願意爲他什麽都付出,而你跟我,就是喜歡吧,就是在一起辦事很開心,說個話聊個天都很愉快,前輩我也很喜歡你呀,也喜歡天天看見你嘛。”
夜小寶解釋了一大堆,他想應該就是這樣的吧,愛哪裏會來得那麽快呢?太扯了!這丫頭真心的幼稚。
風玉兒看着他,隻連連點頭,眼底藏着些許不解,卻沒有多問。
夜小寶又解釋了一大堆之後,才離開,而風玉兒似懂非懂,全無睡覺,就坐窗台旁發呆。
她一開始聽還算明白,可是後面他又反反複複說了一大推,也不知道是她笨,還是他沒說明白,總之她覺得好淩亂,反反複複又自相矛盾。
那家夥,他愛上過誰嗎?
不止風玉兒亂糟糟的,夜小寶自己其實也亂糟糟的,明明是他在解釋給風玉兒聽,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後面似乎一直努力想說服自己什麽。
不自覺就走到了瘋丫頭門前,前面沒路了這才一個激靈回了神。
“找我幹嘛?”
突然,屋頂上幽幽傳來低沉聲。
夜小寶探身擡頭看去,隻見瘋丫頭就坐在瓦頂上,一臉陰沉。
夜小寶立馬躍上去,坐在她身旁,“你……沒事吧?”
“沒事就回你自己屋去。”瘋丫頭冷冷的。
“謝謝你幫了玉兒。”夜小寶淡淡道。
瘋丫頭立馬冷笑,“我應該做的。你誰她什麽人,用得着你來謝?”
呃……夜小寶自己也驚了,怎麽就這麽說了呢?
估計,估計他跟玉兒是一夥的,所以才覺得有責任幫她道謝吧。
“還有什麽事情嗎?”瘋丫頭又問。
“你放心,龍飛曜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夜小寶又道。
“我自己會收拾他。”瘋丫頭冷聲。
夜小寶又被堵了,瞥了一眼她至今都還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不由得蹙眉,所幸什麽都不說,一把拽起她的胳膊就走。
“你幹嘛!”
瘋丫頭猛地要掙紮,夜小寶卻拽得緊緊的,“别動,跟我來!你跟我一個朋友太像了!”“去哪?”
瘋丫頭厲聲,隻是,并沒有在掙紮。
“去了你就知道。”
“不能離小姐太遠。”
“不遠!放心。”
……
瘋丫頭以爲他會帶她卻見那位朋友,可誰知這小子卻帶她到後院的井邊。
他親自打了一桶水上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瘋丫頭怒聲,沒耐性陪他完。
“噓……安靜點。”夜小寶笑着,拉過她的手放在冰涼涼的井水裏,竟溫柔得幫她洗手!
“洗掉就忘了,就又幹幹淨淨了的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怕!”
“我才不怕!”
她立馬怒聲反駁,反應強烈,猛地就要抽開手。
可他卻運氣壓住,兩人實力相當,被他占了先機,她便沒反手之力了。
“放手!”她怒吼。
可是,她怎麽喊,怎麽掙紮都沒用,他沒有理睬,徑自低着頭,專心緻志地幫她洗手,手背、手心、五指,認認真真地洗過去。
漸漸地,她放棄了掙紮,看着他專注認真的側臉,菱角分明、線條剛毅,年紀雖不大,卻隐隐有股男子漢的氣息,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她一直緊閉的手,身體,包括神經終于漸漸地放松下來,任由他溫潤的手撩起冰涼涼的水,劃過她的手指。
“我……怎麽跟你朋友像了?”
“脾氣,心,都像,明明是個好人,卻偏偏要做惡人。”
他笑着,反手按她的脈搏,突然認真,“風夫人喂你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