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和母後,費盡了心思尋找沉家最具天賦之人沉笑,卻不料找到的不是沉笑,而是沉笑的女兒慕容紫,一個同樣有可能舉杯極高天賦之人,那麽的巧合,慕容紫和齊王有婚約在身。
從那之後,他就不曾減少過對那個女人的關注,慕容蘭的詭計,亦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得不承認,夜寶的出現是他故意的!
要突破寒氣大完滿的方法其實很多,和慕容紫雙修便是其一,那種雙修,必須要先确定實質的夫妻關系,慕容紫不可以被别人染指,所以,他将計就計了。
他需要一個血肉之親來繼承軒轅皇室血脈!他可以放心得同慕容紫雙修,回九州爲幽閣複仇!
可是!
他不曾想到慕容紫身上的黑麒麟血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很多,也不曾想過夜寶會繼承了慕容薇身上的黑麒麟血,會同時擁有兩種最尊貴的血統!
毫無疑問,這樣的孩子,亦是幫助他突破大完滿的一個最佳人選!
即便那麽多意外,如果,此時的慕容紫還是原來的慕容紫,那麽此時的他,一定還是那個笑得燦爛,卻無情的徹底的他吧!
同慕容紫雙修至慕容紫身亡,又有夜寶的血液可利用,他可以比計劃中更早突破大完滿,他可以輕易報了幽閣的仇恨,可以發動所有的力量,去挖掘軒轅陵,去奪取無數的寶藏卻奪取軒轅兵書,去阻止任何人拿到這份兵書!
然而,慕容薇的出現,還有她一手調教起來如此可愛的兒子,母子倆将他的一切攪得面目全非!
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
“呵呵,押對寶又如何,兒子,這一路走來,你可曾動過狠心?”李嬸笑着,懶懶在榻上坐了下來。
“動過心,卻非狠心。”白無殇笑着,同坐了下來,徑自倒茶。
“何時決定把皇位讓給十三的,你這一舉動,可沒少吓着母後,一聽到消息,還以爲你怎麽了呢?”李嬸笑吟吟道。
白無殇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他也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的了,他隻記得他曾經有一個很少年意氣的打算,他要奪了軒轅的天下,要以皇後之禮,太子之儀,迎接薇薇和夜寶!
他要在擁有軒轅的一切後,告訴薇薇他最真實的身份,他要給薇薇和夜寶一個神州最尊貴的身份,一個沒有任何争鬥的環境,任何孤身前往九州尋找軒轅兵書!
難得的少年意氣,要知道,跟十三一樣的年紀時,他老謀深算,步步爲營,可從未意氣用事過。
可是,不知不覺中,跟十三的情義,跟這幫兄弟的情義,或者是被薇薇感染了吧!
他選擇了薇薇的選擇,把皇位讓給了十三,甚至,不惜屠城,給十三一個原本要給予薇薇和夜寶的無争鬥的環境。
他到了九州,卻不再單單爲了複仇而來,更是爲了軒轅兵書而來。
如何舍得動薇薇和夜寶,要突破大完滿,如今就隻有一個辦法,軒轅兵書!
李嬸看着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心下感慨萬千,哪怕是他自小就封印了龍族血統中那與生俱來的無情,可是,他畢竟還是龍族嫡親,自小,他就隻對她這個母後有情。
然而,慕容薇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在他身上,她漸漸看到了情義二字。
慕容薇她們或者不知道,但是,當母親的,她看得最清楚。
怕就怕他二十七歲之前,他還拿不到軒轅兵書,他還修不到大完滿!到時候封印一旦接觸,淚痣再現,怕就是慕容薇,也再無濟于事了吧!
何況,還有夜寶,那孩子已經六歲了,再過兩年,臉上也該出現龍族的淚痣了吧!
李嬸看着他,不由得鎖眉,一朝失手滿盤皆損,而他,一步若錯,步步便都錯,到最終,怕會倒頭來全是空!
“鎖什麽眉,這樣子容易老哦,到時候回須臾之境了,沒人認得出你這位曾經的須臾之境第一大美人!”白無殇戲虐道,一手指腹輕輕摩挲着假淚痣,玩世不恭的模樣,看起來真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浪蕩子!
“臭小子,心都能改了,什麽時候改改這吊兒郎當的樣子,老娘我就一生無求了!”李嬸不悅道。
“哎呦,一聲無求,前些日子不還擔心着那兔崽子的婚事?”白無殇不屑道。
李嬸立馬就,“跟你說過多少回,不許叫兔崽子,你還叫!叫壞了怎麽辦?”
“偏心了吧,大人我小時候可就這樣被你叫大的,我說那兔崽子才多大,你考慮他的婚事作甚?你兒子我還沒着落呢!”白無殇道。
“兒子都那麽大了,你還想怎麽着?”李嬸反問。
“來場轟轟烈烈的,紅毯滿城,萬人空巷,舉國歡慶,一生難忘的!”白無殇說得慷慨激昂!
“真的?”李嬸挑眉。
“真的!”白無殇很肯定,滿是燦爛笑意的雙眸裏藏着一抹堅定。
“什麽時候?”李嬸追問道。
“總會有那麽一天的!”白無殇道。
“呵,你都說過多少回了,老娘還信你?兒子都那麽大了,我看就算了吧!”李嬸不屑道。
“會的,總會有那麽一天的!呵呵。”白無殇還是笑,淡淡的笑,轉身要走。
李嬸追了幾步,突然認真了起來,“澈,你該給薇薇一個名分的,你到底還等什麽,難不成等人家女人家來要求你不成?”
白無殇止步,唇畔的弧度一頓,良久良久,才又笑開了,“母後,你自小就教我,什麽都能存在欺騙,唯有求婚,容不下任何謊言,我要娶她,我要給她一個名分,至少,要她知道我是誰吧。”
“說了又怎麽樣?”李嬸蹙眉問道。
“說了,她會擔心。”白無殇淡淡道。
“你到底瞞着我什麽事情!就算告訴她你的身份,就算告訴她淚痣的秘密,就算告訴他夜寶也會有淚痣,那又如何,我們已經有地圖了,很快就能拿到軒轅兵書,你還擔心什麽!”李嬸勃然大怒。
“沒什麽,母後,女人嘛,就該無憂無慮的,不是嗎?”白無殇淡淡笑着,頭也沒回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