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四面石壁,幾乎全是燈火。
除了燈火,就隻有眼前那座同屋梁同高的佛像一一燃燈古佛!
金燦燦的蓮花寶座,每一瓣蓮花上都放置了一個小小的燭光,佛像莊重肅穆,大氣磅薄,令人看了便忍不住想匍匐在地,頂禮膜拜。
可是,慕容薇他們,根本看都不看一眼佛像,全都圍到了佛像前面來。
隻有流戬,還傻愣愣的站在門口,仰望佛像,不知道徑自想着什麽。
“真金的!”任範第一個發出感慨,那眼神,不貪婪,而是喜歡,對金子發自内心的喜歡。
周墨歌敲了敲,這時候是真的認真了,蹙眉道:“質地堅硬,要打開這寶座,不太可能。”
鬼谷子從佛像後頭轉了過來,聲音蒼老得十分陰森,“這佛像是全封閉的,隻有一個辦法,炸開!”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朝慕容薇看了過來。
“全是真金,未必炸得開。”白無殇開了口,一樣爲難,要是往常,他一定會大手一會,直接讓人把這一大坨金子擡出去的。
可是,他們現在不是在一般的墓穴裏,是在流沙的地宮裏,是在流沙全國信仰的佛的墓室裏。
“動靜太大,一定把耶律流蘇引來,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軒轅離也開了口,清俊的眉頭緊鎖,這似乎是他第一次替到那個名字,耶律流蘇。
“鬼兄,你應該擅長開金的,難不成有什麽難處?”任範問道。
“這佛像不是縫合而成,是在模子裏鑄造出來的,根本沒有縫隙可以開。”鬼谷子爲難地說道。
“寶函,真的在裏面嗎?”阿寶怯怯問道,并沒有注意到平素俏皮活潑的銀玲一直沒說話,一直都在看着她。
“圖上來看,确實在裏頭。”白無殇說道。
所有人都讨論着,着急着,寶函就在眼前了,就隻隔着一堵金子。
白無殇複雜地看了流戬一眼,還是不動神色,盯着佛像的黃金蓮台,蹙眉沉思。
慕容薇亦一直在思索,她包裏有一樣東西可以融化掉金子,那東西叫做王水,是一種化學藥水。
可是,這麽厚的一堵金子,要融化都不知道猴年馬月。
然而,就在大家沉默之際,阿寶又怯怯地開了口,“主子,不如,我們在找燃燈古佛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入口。”
白無殇眸中掠過一抹冷笑,稍縱疾逝,道:“成,上去找找吧!”
說罷,第一個飛身而上,所有人路線跟上,在佛像四處搜尋,連流戬都跟了過來。
“這裏!”
突然,兩個聲音齊齊傳來,是流戬和阿寶,兩人的手同時握在古佛手上的蓮花燈上。
阿寶沒說話,流戬亦沒說話,輕輕轉動蓮花燈。
蓦得!整個蓮花座都動了,原本上橋的蓮花花瓣正緩緩地往下翻,栩栩如生,猶如一朵正在凋謝的金蓮花,随着花瓣的凋謝,花瓣之下,緩緩出現了一條縫隙。
衆人大驚,接連落地而下,隻需要稍稍側頭,便可通過這條縫隙看到蓮花底座。
“怎麽會這樣!”周墨歌第一個驚呼。
“空的!”軒轅離脫口而出。
縫隙已經大到了可以通過一個人,完全可以看得清楚,蓮花座下,除了一些經書之外,空空如也。
是不是一切都太順利了,所以得不到呢?
“怎麽會這樣!”任範也不解。
白無殇和慕容薇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任範的屏風圖,不會假,不管是從材質,還是從圖上的圖騰來看,都是屬于流沙的。
唯一一種可能,寶函曾經放在這裏,這麽長的時間裏,被盜走了。
可是,是被誰盜走的,是怎麽被盜走的,又是什麽時候被盜走了,這三個問題,隻要其中一個就可以影響到他們所有的計劃。
“主子,是不是那圖,是假的?”阿寶問道,一貫溫婉安靜,入地宮後卻完全不一樣,慕容薇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也不是沒有被盜了的可能,流戬,先找其他兩尊佛像吧。”白無殇說道。
“是。”流戬恭敬領命,猶如在自己家裏一樣,随手打開了右側的石門,引大家通過。
“老白,你不覺得,這路上,太順利了嗎?”慕容薇走在最後,低聲問道。
“哪方面。”白無殇問道。
“流戬帶路就不說,耶律流蘇真就沒動靜了?”慕容薇說道。
白無殇眸中冷笑掠過,玩笑道:“指不定她比周墨歌還笨,現在還沒找到我們呢!”
“你有事瞞我!”慕容薇怒聲。
“小心,阿寶。”白無殇低聲,意味深長。
慕容薇一驚,“流沙卧底!耶律流蘇的真正目的也是八重寶函,她想坐收漁翁之利!”
白無殇點了點頭。
“阿寶跟了你那麽多年!”慕容薇真正驚的是這件事。
“大人我很早就開始找八重寶函了,好些年了吧。”白無殇感慨道。
“你一直都知道。”慕容薇蹙眉,爲了八重寶函,這家夥怎麽能忍!
她隻覺得不可思議,隻佩服他的能耐力,她此時并沒有一點兒心疼。
她怎麽會知道,這個男人,才是她最應該心疼的呢!
白無殇點了點頭,還是那微微的笑,很多事情,他很早很早,不,應該說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都知道了。
“還有誰!”慕容薇連忙問道。
白無殇神秘地笑,“以後你會知道的。”
很多事情,不是一天兩天發生的,早在她還沒出現的時候,就開始了,他無法跟她解釋太多,也有太多的不确定,他隻能在适當的時間,提醒她。
“我自己找出來。”慕容薇眯眼,大步往前。
白無殇笑着,上前提上了水壺,“什麽時候,再開幾槍,剛剛打得确實漂亮!”
哪有這樣事後那麽久了才誇人的呢?
“隻要你給我機會,我一定打!”慕容薇很認真地說道。
“那好,留着你的力氣,等咱們出去的時候,鐵定是要火拼一場的!”白無殇大笑,在昏暗的甬道裏,依舊那麽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