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啪!”
連續五聲,同伶宮被炸的時候一摸一樣的揭穿,接連不斷,十分急促,卻沒有炸藥的威力之大。
因爲這是花瓶接連被掃落的聲音!
一室伺候的男婢全都戰戰兢兢跪在地上,耶律流蘇那精緻地有些過分的臉上,全是滔天的怒意,一腳踩在花瓶碎片上,冷冷道:“軒轅澈他什麽意思!”
“陛下,大公主的來信不會假,軒轅澈命不久矣。”耶律齊耀連忙上前,整個後宮也就隻有他一個男人敢在耶律流蘇憤怒的時候說話了。
“那他把炸彈給了軒轅離做什麽?炸藥這玩意就隻有他有,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識,他明擺着的是同朕對立!”耶律流蘇冷聲。
“皇上,是不是可以這麽來想,齊王爺手握炸藥秘方,又無一子息,或許,他給了軒轅離?”耶律齊耀擔憂地說道。
“來人!傳令靈蓉,就算拉攏不到齊王,也要把炸藥秘方搶到手!”耶律流蘇氣得臉部肌肉一拉伸,藥效受損,眉頭上的皺紋便全露了出來。
“是!”侍從領命而去。
“好了好了,陛下……不氣了,氣起來就不美了,我幫你補個妝,吉時就快到了,咱們得出去了。”耶律齊耀嗲聲勸說。
耶律流蘇瞧他那模樣,冷冷一笑,還是坐了下來。
好一份裝扮,主仆兩人終于啓程往地宮去。
此時的地宮,可謂人山人海,裏頭一圈是流沙的官員,從等級高的由内而外到等級低的,再外頭便是貴族世家,再外頭才是普通老百姓。
地宮之上,是一座十八層的琉璃塔,琉璃塔周遭早就未滿了一群和尚,各個身披金碧輝煌的袈裟,
手持祭祀法器,全都奢華無比,美輪美奂。
軒轅離早就到了,和梁大人占在百官前面的右側,流戬安靜地侯在他們身後。
佛國法會年年都有,如此盛大的法會卻是十年才有一揮,十年才開啓一次地宮,當耶律流蘇一身盛裝華服迎面走來之時,軒轅離緊緊握住了長槍,即便是今日,他一身銀白的盔甲都沒有脫下,長槍也不離手。
“呵呵,十三爺,今兒個是邀你下地宮禮佛的,你這打扮,是不是煞氣重了點呢?”耶律流蘇笑着說道,一看到軒轅離她就開心,看到他的怒意,她更開心,擄走她寶貝兒子的人,她不會讓他好受的!
軒轅烈這一回居然敢讓軒轅離再到流沙來,她怎麽可以錯過這樣好的機會呢?
軒轅離沒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一回答必定是沖突,已經到這份上了,他可以忍!
“呵呵,陛下,十三爺癖好,在軒轅,就算是上朝,也這身打扮。”梁大人笑着開口。
“你的意思是你們皇帝容得下的,朕就得容得下喽?”耶律流蘇挑眉問道,明顯是要刁難,她不喜歡軒轅離這麽霸氣的打扮,她最喜歡他文文弱弱的樣子。
“容不……”軒轅離正要開口,流戬卻從身後拉住了他的衣裳,低聲,“十三爺,煞氣在人心。”
軒轅離一怔,立馬明白,轉而道:“女皇陛下,煞氣在人心,不在一桌,否則,佛一身金裝,豈不得被說成銅臭味了?”
耶律流蘇蹙眉,随即大笑,“好一個煞氣在人!好一個佛一身金裝!”她若再追究下去,豈不成了她心中有煞了?
見耶律流蘇笑了,梁大人忍不住揮了一把冷汗。
這一回齊王爺沒來,根本沒人保護得了十三爺,皇上還答應十三爺來,明擺着就是不怕流沙女皇扣住十三爺爲人質。
一方的人質是王爺,一方的人質是太子,軒轅的勝算還是大的,畢竟虎毒不食子,兄弟可以如衣裳。
他不明白流蘇女皇這一回爲何要點名邀約十三爺,如果是爲了扣下他爲人質,那麽她就太低估了皇帝的心狠手辣了!
耶律流蘇一刁難就吃癟,也懶得多說,反正地宮裏會有好戲的,她可以等!
吉時到,渺渺的梵音中,耶律流蘇親自燃燈,霎那間,十八層琉璃塔層層亮燈,顔色各異,美輪美奂,宣告着佛國法會序幕的拉開,一圈僧人全都盤腿坐下,轉動手中八寶轉經輪,可謂“佛燈朗耀映娑婆,梵音諄諄醒迷津”,濟濟信衆,恭敬站立,雙手合十,随同誦經的僧人一同禱告,海天佛國,燭光閃爍,一旁尊貴而肅穆。
莊重而又飄渺的誦經聲萦繞在耳畔,軒轅離緩緩閉眼,這一刹那間,仿佛穿山越嶺,回到了軒轅帝都離王府後山的,全世界就隻有一廟一佛他一人。
此時此刻,他仿佛就跪坐在蒲團上,四大皆空,忘卻紅塵,心歸虛無。
而就在這難得的靜谧聲中,那個聲音冷不防打破了他所有的甯靜,“十三爺……”
是她,耶律流蘇!
這對他來說,就仿佛從地獄裏飄出的聲音,瞬間,所有的場景立即傳化,靜谧的廟宇變成了奢靡的伶宮,蒲團變成了圓形暖塌。
他猛地睜眼,迎上了耶律流蘇那一雙冷挑的雙眸,他隻知道自己條件反射地想驚叫,可是一開口,一口黑血就這麽噴了出來!
黑血,該怎麽的積郁,該如何的抑郁,才會見黑血?
“啊……”驚叫的是耶律流蘇,精緻的臉上,全是血迹,黑色的血!
頓時,全場寂靜,連同那誦經的僧人都看了過來。
“見血啦!”
不知是何人驚呼出聲,頓時,全場嘩然!
佛國法會如此盛大的祭典,尤其是十年一會的大法典,要開啓地宮,祭司地宮中三尊佛祖,怎麽可以見血。
這是明顯是流沙血光之災的前兆啊!
那麽,見黑血呢?
“是黑血煞!十年内,流沙皇室,必有血光大災!”爲首的僧人一眼就看明白了,忍不住喃喃出聲,一臉煞白。
頓時,還愣着的耶律流蘇猛地轉頭看來,僧人大驚,自知禍從口出,難逃其咎。
“來人,散布謠言者,殺無赦!”耶律流蘇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一時間,所有人的安靜了,誰都不敢出聲。
唯有那僧人,明知必死無疑,索性說得明白,大喊道:“陛下,您和十三爺都是染血之人,不能入地宮,不能祭祀,否則流沙必有大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