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這幾日忙着應付流沙女皇,都沒有注意到阿克巴楚四處的熱鬧。
法會的吉時在傍晚日落時分,流沙女皇一大早就差人來邀。
而慕容薇他們也起得很早,必須商量如何入地宮的事宜了。
天亮了,昨夜的黑暗便已經過去,或許連軒轅離自己都不知道昨夜是如何入睡的,知道的隻有慕容薇和白無殇。
一大早三人就在大堂裏等待,今早剛剛趕到的阿寶和銀玲親自準備了一桌中原風格的清淡早餐。
“主子,你最喜歡的小米粥和蘿蔔幹。”阿寶笑着提上筷子。
“主子,蘿蔔幹不好,這個,新鮮的空心菜,奴婢特地差人快馬加鞭送來的。”銀玲連忙說道,将一盤綠油油的青菜送到他面前。
慕容薇低頭吃飯,再清淡的東西,又或者再山珍海味都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薇薇,沒胃口?”軒轅離關心地問道。
慕容薇這才擡頭,看他這幅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心就忍不住抽痛,十三該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自己默默承受這一切呢?
“你呢?都不見你吃菜。”慕容薇說着,替他夾了一把菜。
“銀玲,其他人都去叫了嗎?”白無殇淡淡問道。
“都叫了兩三次了,主子,是不是太早了,天才剛亮呢!”銀玲怯怯說道,忍不住看阿寶一眼,主子有些不對勁。
她們得到消息後一路從帝都趕來,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聽說了城門口的事情。
“再去喚喚,先把流戬叫過來。”白無殇說道。
“主子,流戬早就起了,在門口守着呢。”阿寶笑着說道。
“讓他進來,老是待門口作甚?”白無殇不悅說道,沒了他的笑,氣氛不對勁到了極點,連慕容薇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是。”阿寶不敢怠慢,連忙匆匆而去。
還未到門口呢,流戬卻快步而來,神色匆匆,手中拿着一封密函。
“軒轅來信!”
軒轅來信,隻四個字而已,卻有多重意思,究竟是什麽人來的信函,是信函,還是密函?
白無殇大緻浏覽了一眼,轉而交給了軒轅離。
軒轅離一看,頓時大驚,脫口而出,“七哥病危了?!”
“嘭……”慕容薇手中的碗筷怦然落地。
“這麽快?”阿寶忍不住狐疑。
“是呀,這麽快,我們來的時候,齊王府都沒有什麽動靜呢!”銀玲也小心翼翼說道。
“說是毒發頻繁,命不久矣。”軒轅離眉頭緊鎖。
“這麽說,齊王爺的病是真的了?”阿寶又狐疑道,似乎并往常更關心這件事。
“應該是真的吧,要不,瀚國能被狗皇帝拿下?”銀玲說道。
“這麽說,瀚國是确定會是軒轅的囊中之物了!”阿寶又問。
白無殇看了她一眼,她立馬低頭,後退,知道自己說太多了,銀玲也立馬後退,低頭,不敢在言語。
誰知,白無殇卻沒有不悅,反而透露了信函中的消息,“瀚國王已經徹底投降,兵部肖大人親自率軍進駐瀚國,這件事,估計會是我們最早知道!”
“這麽說,軒轅可以無後顧之憂對付流沙了?”慕容薇蹙眉。
“南诏和殇國,即便曆來不主戰,即便人質不在軒轅,都會置身之外,如今人質在軒轅,怕是會兩面夾攻流沙,幫助軒轅!”軒轅離分析道,他雖然也不參政,對朝中勢力,天下形勢還是心中有數的!
“呵呵,如果現在就開戰,流沙還真的沒有勝算啊!”沙啞而蒼老的聲音傳來,是鬼谷子。
他大步進門,一身黑袍從頭罩到尾,不經意看了銀玲一眼,視線便落在桌上的飯菜上了,“哎呦喂,白無殇,你這簡直是皇帝的待遇,這種地方,居然可以弄到青菜!”
說罷,也不顧衆人正商讨要事,動筷就吃。
大家都習慣了他的随意,也多管,軒轅離道:“确實,流沙沒有勝算!”
“軒轅不會這麽快動兵吧?”阿寶連忙問道。
“動兵是遲早的事情,呵呵,若是皇兄不介意,本王倒是願意成爲他動兵的借口!”軒轅離冷笑道。
“十三爺,佛國法會是流沙最嚴肅的事情,是祭典地宮佛骨的大典,除非你主動鬧事,否則流沙女皇是不會在大典上對我們無禮的。”阿寶說道。
“小丫頭你倒是對流沙很了解嘛!”鬼谷子挑眉問道。
“我問流戬的,他最了解,不信你們問他。”阿寶連忙解釋。
流戬點了點頭,沒說話。
“呵呵,軒轅有多少兵力,大人我還是清楚的,如果流沙能再養精蓄銳三年,絕對可以把軒轅驅到東海之濱去!”白無殇笑着說道,一早上這時候終于見他笑了。
“軒轅的兵力十三都不了解,你知道多少?”慕容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一直沉默的銀玲立馬就笑了,“慕容大夫,你一點兒也了解無殇大人,十三爺知道的事情,無殇大人必然知道,十三爺不知道的事情,無殇大人也必然知道,軒轅和四屬國裏,就沒有他不知曉的事情呢!”
“嘿嘿,我們跟着大人這麽多年,在軒轅和四屬國遊走,或許知道的事情,都比十三爺知道的還多呢!”阿寶連忙附和。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們姐妹倆對主子的愛慕,還有,對慕容薇隐隐的敵意,否則說話能這麽不客氣嗎?
慕容薇隻點了點頭,回以微笑,也不知道第一次見這姐妹倆對老白如此的照顧,更不是第一次見這姐妹倆對她有意無意的敵意。
畢竟她們是老白最貼身的婢女,跟着他許多年了。
畢竟,她們不必周墨歌來得讨厭。
正說話着,周墨歌和任範也到了。
“哎呀,好香啊,誰坐的飯菜!”周墨歌一進門便一臉誇張而天真的驚喜。
“呵呵,人都到齊了,該商量正事了吧!”白無殇笑着,揮手示意阿寶和銀玲收拾飯菜,一點兒也不給周墨歌面子。
慕容薇将他的沒風度看在眼中,忍不住撲哧,笑了,昨夜至今,終于也是笑了。
軒轅離見她笑,亦是勾起唇畔,這才敢問,低聲,“薇薇,昨兒個是不是吵架了?”
“沒,這兒又冷,又幹燥,有些不适應所以心煩氣躁的。”慕容薇連忙解釋。
“還……還以爲因爲前天晚上……”軒轅離欲言又止,再喜歡,都不想因爲他而壞了薇薇和老白的感情。
慕容薇睨了他一眼,道:“想多了,你瞧他那副嬉笑的模樣,像是生氣嗎?”
軒轅離無奈笑了笑,這才放心。
周墨歌因爲白無殇的話,尴尬地笑容都僵了,不敢在輕易開口。
桌子很快就收拾感覺,白無殇親自将那副地宮圖鋪在桌上,拼接處已經被處理過了,交接得天衣無縫。
圖上,是一副盛大的佛國法會,卻不是在地面上進行的,而是在地宮裏,有三尊佛像,佛像座下蓮花座皆畫有一座八重寶函,而正副圖上,淩厲的蓮花,燭光中,分布着八個單獨的錦函,和八重寶函裏的匣函有些差别,即便組合起來,也不想八重寶函,這也是爲什麽這幅畫沒有完整前,白無殇看不出這單獨的寶函也是八重寶函的原因。
“這裏就隻有三個呀!”阿寶脫口而出。
“你們倆是什麽人?這麽沒規矩!”周墨歌問道。
“你又是什麽人,連我們倆都不知道?”銀玲立馬反問。
白無殇盯着圖看,眉頭微蹙,無暇理睬。
“這兩位是無殇大人的貼身婢女,也會參與這次行動。”慕容薇隻得做介紹。
“就是和流戬一樣喽?”周墨歌問道。
這話怎麽聽怎麽都有貶低之意,阿寶能忍,銀玲可不能惹,冷冷道:“你又是誰的跟班呢?瞧着嘴巴挺厲害的,也不知道本事如何?”
“你!欺負人!”周墨歌跺腳,氣呼呼的。
“墨歌,休得無理。”任範連忙将她護到背後去,道:“這是……是……”
怎麽介紹呢?尴尬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們交互過信物的,等回軒轅後,我們就會結婚!”周墨歌立馬自我介紹。
弄得任範越發尴尬,補充道:“這是軒轅周家的小姐。”
“周家呀!知道了。”銀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阿寶在她耳畔,低聲,“難怪這麽嬌縱。”
周家,她們自然聽過。
“這是一副贊美法會盛況的圖,我們隻能知道,地宮裏有四個寶函,至于地宮的布局,根本無法得知,法會開啓地宮,隻允許使臣參觀地宮,也就是說十三和梁大人才能進去。”白無殇終于淡淡開了口。
“呵呵,隻要大門打開,老子自然進得去!”鬼谷子十分嚣張,但是,他确實有嚣張的本事。
“侍衛也不能帶嗎?”慕容薇問道。
“隻能帶一個貼身侍衛。”白無殇說道,遲疑了一會兒,道:“流戬,你跟十三進去。”
“那你們呢?”軒轅離連忙問道。
“放心,會有辦法的。”白無殇神秘一笑。
“有件事……”鬼谷子遲疑了。
“說。”軒轅離明顯有些急。
“十三,你怕什麽,流戬這悶葫蘆保準不會讓你出事的!我擔心的是另一個人……”鬼谷子說着,雙眸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