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寶雙臂撐在門框上,似乎準備随即阻攔沖進來的敵人!小小的腰闆都挺直了。
五枚銀針同時刺入軒轅澈腹上的穴位,瞬間全都發黑,竟是黑得冒出了白煙,這究竟是怎麽樣的毒,能厲害如此!
幸好中毒的時間不長,一個月不到,才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勉強可以強逼出來。
慕容薇看着銀針,又檢查了軒轅澈身上因剛剛刮擦而留下的紅痕,眉頭緊鎖,還有殘存的毒,似乎還不止一種。
“參見東太後,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西太後,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齊聲高呼傳來,跪拜磕頭的聲音都是那麽清楚。
“媽咪,怎麽辦!”夜寶驟然轉身,看着還打算繼續用針的媽咪,話音一落,人卻怔了,隻見軒轅澈雙眸微掙,正盯着埋頭在他身下的慕容薇看,狹長而清冷的雙眸裏是夜寶尋不到詞形容的情緒,似乎……似乎還有種隐忍,就是不知道他是隐忍着怒意,還是其他的什麽了。
“夜寶,有點奇怪,他身上好像有兩種……”慕容薇還低着頭,喃喃自語,小手輕輕撫在軒轅澈腹部的紅痕上。
“媽咪!我們不用……擔心了。”夜寶傻了,不,此時他覺得他媽咪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澈兒,怎麽還不下車,不舒服嗎?”西宮太後清冷的聲音傳了來,而軒轅澈冷冷瞥了夜寶一眼,視線又回到慕容薇身上。
“媽咪!”夜寶上前,小心翼翼扯了扯他媽咪的衣角,慕容薇這才緩過神來,不确定道:“他身上還有毒,跟逼出來的毒好像不一樣!”
“媽咪,你中獎了,你看……”夜寶故意拉長了那個“看”字,肉乎乎的食指指了指上方。
慕容薇一臉莫名,擡頭看去,頓是一個激靈,這才從方才緊張中徹底緩過神來,看着衣衫不整,全身是紅痕的軒轅澈,立馬知道大事不妙了。
“澈兒?怎麽了?”西太後的聲音近了。
“逃還是裝?”慕容薇果斷問道,這時他們母子倆管用的招數。
夜寶一身雞皮疙瘩,毛骨悚然地盯着軒轅澈看,這厮剛剛明明醒過來了,難道他看錯了?
“澈兒,你到底怎麽了?”西太後已經伸來來拉車簾了。
夜寶緩過神來,顧不上多想同慕容薇十分默契,一個大喊,“快宣太醫,王爺中毒了!”一個猛地掀起了車簾。
“啊……”已經到門前的西太後被這麽冷不防一吓,頓是驚叫,好幾步踉跄,若不是下人連忙上前來扶,保準會跌倒。
車門大開,隐隐可見軒轅澈一身狼狽地癱在高枕旁,慕容薇和夜寶跳下車,接是慌張,拉着人就喊,“快點找太醫,齊王中毒了!”
慕容薇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素雅清冷裝扮者是傳聞中先皇最寵愛的冷美人皇後西太後,她直接沖到西太後面前來,一臉驚慌,“太後娘娘,齊王中毒了,剛剛逼出了不少,現在暈厥過去了,趕緊宣太醫。”
夜寶也跟了過來,漫天大汗,道:“齊王剛剛逼毒,無法分神才沒有答話,太後娘娘,趕緊宣太醫,否則齊王撐不住的!”
西太後愣了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倒是一旁趕到了東太後,聽了這話,急急道:“來人,宣太醫,閑雜人等全都散了!”
下人們不敢議論,紛紛退去,西太後緩過神來也顧不上那麽多急急上了馬車,親自抱起了軒轅澈,眼眶一下子濕了,卻無能無力,太醫來後,她才下了車,至始至終眉頭都緊鎖着,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迹,當年的清冷冰清依舊。
東太後長她五歲,濃妝豔抹,五十出頭的年紀還穿得花紅柳綠,比後宮任何一個妃子都要鮮豔,她沒有上車,站在一旁蹙眉看着,也不看西太後一眼,低聲問一旁的太監,“這不是十三的馬車嗎?”
“禀東太後,十三爺在城門口就下車了,直奔禦書房去,七爺就坐這車送兩位公主入宮,讓孫德盛送側妃回王府去。”太監恭敬答道。
“那對母子,是七爺帶入宮的?”東太後看着守在車前的慕容薇和夜寶,慵懶地問道。
太監還未答話呢,軒轅七汐幾個翻身一下子就落在她面前,急急道:“母後出什麽事了?”她們的馬車剛剛才到宮門,遠遠看到前面出事了,軒轅七汐立馬大大咧咧翻身而來,而耶律靈蓉乖乖地快步小跑,到了宮裏,可不是她能随便放肆的。
軒轅七汐她母妃本是先皇寵妃,東太後的黨羽,過世得早,她倒是蠻得東太後疼的,加之皇上對她疼愛有加,再宮裏橫行霸道已是她的專屬。
“你七哥出事了,說是中毒。”東太後還是那慵懶的語氣,事不關己一般,她恨不得軒轅澈早點歸西了,她兒子的皇位才能做得更穩一些,當年的皇位之争,雖然軒轅澈沒有參與,但是先帝最早的決定她是知道了,若是先帝多活兩年,如今的皇位應該是軒轅澈這個正宮所出的皇子。
“七哥?”軒轅七汐大驚,急急往車内看去,隻見太醫一臉凝重地把脈,情況似乎不樂觀。
“這不是十三哥的馬車嗎?”軒轅七汐狐疑着,她們的車隊的後頭,都不知道前面出什麽事了。
“那小子又打擾你皇帝哥哥去了,走吧,母後有事情跟你商量呢,那個耶律公主呢?”東太後笑着說道。
“前面,母後,那女人虛僞死了,别看她現在安分的樣子,一路上沒少跟兒臣打架!”軒轅七汐低聲說道。
“是嘛,虛僞的女人最好用了。”東太後冷笑着,轉身,“七汐,把她帶我宮裏來,今晚的家宴本宮有事交待。”西太後說着,轉身就走,根本沒有多看軒轅澈他們母子倆一眼,更是沒有把慕容薇和夜寶放在心上。
“什麽跟什麽嘛!”軒轅七汐沒聽懂東太後的話,卻也不敢違令,擔憂地看了昏迷在車内的軒轅澈一眼,交待了一旁的太監,“你去告訴皇帝哥哥七哥出事了。”說罷才急急跟了東太後去。
“媽咪,兩位老奶奶,貌似關系不怎麽好。”夜寶低聲。
“沒見銀玲和阿寶,她倆應該是找老白去了吧。”慕容薇比較關系這件事,軒轅澈交給太醫,不會有性命之憂,她暫時可以松口氣了。
“這位姑娘……”太醫看了夜寶一眼,又改了口,:“這位夫人……敢問你是用什麽辦法逼毒的?”
慕容薇還遠遠地看着遠去的東太後華麗麗的背影,聽得夫人二字,條件反射回頭,隻見所有人,包括西太後都看着她。
“這個夫人,請問你是用什麽辦法逼出齊王爺體内的毒的呢?”太醫又問道。
“不是我逼出的,是齊王自己逼出的!”慕容薇立馬辯解,很多時候做好事是不能名的,不是不要酬謝,是怕麻煩,尤其是這種情況。
“齊王爺身上的紅痕明顯是外力所緻,所有的施針之處都是紅痕所經之地,齊王爺昏厥依舊,怎麽可能是自救?”太醫反問道。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車裏?”突然,西太後冷冷開了口,一點兒也沒有感激之情。
“太後娘娘,現在重要的不是我是什麽人,是趕緊救齊王殿下,殘留在他腹部的毒若不及時逼出,一旦滲入血脈,随着血液蔓延到全身,到時候可不是逼出毒素這麽簡單,而是要找到解藥,齊王是孫公公護送回宮的,怕是解藥難得。”慕容薇淡定地說,幸好這一路上,夜寶好奇多少跟十三爺打聽了些齊王的事情。
西太後一聽驟然蹙眉,正要開口,慕容薇又道:“太醫,腹部有五處穴道,剛剛我用針的時候還留着針口,一盞茶的時間内定能逼出殘留之毒,不信你試試。”
太醫猶豫了,看向了西太後。
慕容薇牽着夜寶,面帶微笑,很是從容自信,每每這幅模樣的時候,隻有她的兒子知道她想做什麽。
西太後上車,包住軒轅澈,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十分果斷,道:“用針!”
“微臣遵命!”太醫領命,立馬施針,不似慕容薇方才那麽娴熟,小心翼翼地一枚一枚刺入。
衆人都安靜地看着,大氣不敢出,西太後的手都握緊了,清冷的臉上全是擔憂之色。
當第五枚銀針刺入的時候,突然,五枚銀針盡數變了顔色,一開始的是青,漸漸轉重,最後變成了暗淡的黑。
“果然是毒!”西太後冷聲。
“竟有這樣的逼毒隻法!”太醫卻是驚歎,急急又換了銀針,一連逼出了幾回,直到将軒轅澈體内所有毒都逼出,這時候,都好幾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太後娘娘,沒有大礙了,毒全逼出來了。”太醫揮着汗水,恭敬地推到車下。
“需要什麽藥材,太醫院若沒有,盡管到本宮宮裏取。”西太後說道,一直緊鎖的眉頭終于松了。
“是,微臣明白!微臣有一事想請教這位夫人……”太醫說着,緩緩轉身看慕容薇,隻是周遭哪裏還有慕容薇的身影?
咦……薇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