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麽形容呢?一堵牆,一個個黑衣蒙面弓箭手疊起的牆,萬箭對準了他們,而此時,身後已經再沒有任何動靜了。
“娘,你真不該把這後壁給踹塌了!”夜寶是認真的。
“的确!”慕容薇也是認真的。
“娘,怎麽辦?”夜寶問道。
“三十六計,投降爲上!”慕容薇說着,背在身後一手拽住了白無殇,一把就将他拉到了身前,力氣真的很大。
小夜則跳下車,小手高高舉過頭頂,生怕對方沒有看清楚一樣,高喊,“别放箭,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啦!”
“慕容薇,你……大人我白救你了!”白無殇似乎這才緩過神來,又是顫抖,又是生氣,完全沒了形象,即便如此,慕容薇還是打心底覺得他好看。
“無殇大人,我們孤兒寡母從來不得罪人,這幫人明顯是沖着你來的,你見他們雖滿弓待發,卻遲遲沒有動手,明顯是不傷及無辜,你看着夜寶年紀還小的份上,就獻身吧。”慕容薇說得一臉無奈,仿佛被逼的人是她。
“你你你!你這個叼婦,這麽沒有友愛之心,難怪你丈夫會休了你,活該你淪爲棄婦!”白無殇似乎氣得鼻孔都冒氣了,那一張俊朗湊着很近很近。
棄婦?!
慕容薇愣了半晌,随即朝夜寶瞪去,這臭小子在象背上究竟跟他說了些什麽?
她也顧不上這麽多,回頭再跟他算賬!她一把将白無殇推下去,押上前,大喊道:“你們要殺的人在這裏,讓你們當家的出來!”
話音一落,一道青色的身影便逾過人牆,從天而降,是一個持劍的女子,正得很是靈秀,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動人。
“呵呵,你跟這狗官什麽關系?”女子冷笑地問道。
“沒關系,路上遇到,搭個便車而已。”慕容薇連忙說道,一邊示意夜寶退到她身後去。
“這樣啊,我們不殺無辜,把狗官帶過來,你們就可以走了。”女子說道,很是正氣。
“聽到沒,我沒猜錯吧。”慕容薇在白無殇耳畔低聲,壓着他步步朝前,夜寶則跟在他們身後,依舊一身戒備。
“棄婦!你,你你别後悔!”白無殇咬牙切齒,止步不前,奈何每每他一停下來,慕容薇便狠狠踹他。
“棄婦!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敢把我……”
白無殇話還未說完,慕容薇那掐住他脖頸的手驟然一緊,冷聲,“實話告訴你,老娘我還沒嫁呢!算不上‘婦’字!更沒有被棄!”
“連兒子都有了,還沒嫁?你不用解釋了,你兒子全都告訴我了!”白無殇冷哼道。
“死到臨頭,廢話還這麽多,一會我擒住那女人,你别礙事!”慕容薇低聲,話鋒頓轉。
“你……”白無殇怔住了,拉長了語氣,不可思議模樣。
“沒你想的那麽蛇蠍心腸,你救過我們,這次當報答你。”這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青衣女子面前。
“嘿嘿,這位俠女,多謝不殺之恩,這個壞蛋就交給你啦。”慕容薇說着,将白無殇押了過去,青衣女子上前來,一手按了白無殇的肩膀,另一手要去接他的手,就這時候,慕容薇的手一松,頓時憑空消失,與此同時,小夜也不見了,青衣女子大驚,連忙擒住白無殇,四下戒備,弓箭手都圍了過來,白無殇頓時怒吼,“棄婦!你騙我!”
青衣女子并沒有放箭,良久良久都沒有再見慕容薇和夜寶出現,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揮退所有弓箭手,竟也不讓下人插手,親自綁上白無殇壓着往前面馬車去,一句話都沒有同白無殇說,白無殇也沒說話,低着頭,也不知道兩人有什麽恩怨。
“上去,安分點。”到了車前,她才厲呵一聲,将重重将白無殇推到車裏,自己随即跟上,卻沒想到,她一進來,眼前頓時一片黑暗,想掙紮,想大喊,腦袋被黑布蒙着,身體被緊緊地束縛着,嘴巴被捂了。
跌在一旁的白無殇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慕容薇就站在女子身後,結結實實将她保住,而腳下,夜寶正蹲着綁她的雙腿!
“你們……你們怎麽……”他驚了,驚得說不出話來。
“說了會救你的,幸好他們沒有放箭!”慕容薇笑着說道,在昏暗的車裏,噙着笑意的雙眸眸光閃閃,好看極了,白無殇看着有些愣,視線一直都移不開。
很快,小夜便将青衣女子從腳到腰部,傍着結結實實的,慕容薇才松開了手。
“來人啊!”随即,女子驚叫,險些刺破她的耳膜。
夜寶躲到白無殇身旁,長長歎息一聲,感慨道:“女人的驚叫,絕對是絕門武器!”
一聲驚叫,外頭所有的弓箭手全都圍了過來,慕容薇大大方方地掀起車簾來,将青衣女子推了出去,冷冷道:“要放箭請自便!”
前面衆人,皆是滿弓,卻無人敢動。
“你!你想怎麽樣!”女子氣急敗壞,想跺腳都跺不了。
“放下所有弓箭,放火全燒了!”慕容薇說道。
“你休想!”女子别過頭,瞪她。
“我沒有問你!”慕容薇說着,竟然是一把扯下了車簾,揉成團塞到了女子口中,一腳叫她踹下車去,自己躍下,這才向衆人,冷冷道:“我數到十,不照做的話,我割了她一隻耳朵!”說着,抽出藏在腳側的匕首,準确無誤地架在了女子耳朵上,她那淩厲的表情,在半邊金色面具襯托下,顯得尊貴不可侵犯!
白無殇看着她的挺直的清瘦背影,聽着這些狠絕的話,第二次愣了。
“嘿,你不是真被我媽咪吓着了吧,她就是嘴巴毒了點,心地好着呢!”夜寶湊了過來,笑着說道。
白無殇這才緩過神來,誇張地怕着胸脯,道:“差點沒被她吓死,你們是怎麽就憑空消失了的,又怎麽到這裏來的?”
“嘿嘿,秘密,不告訴你,走吧,車裏悶着呢!”夜寶說着,拉了他一般,力氣之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外頭,弓箭隊爲首一人終于下了命,這幫黑衣人訓練有素,一會兒便将弓箭堆成了山,利索地點了火。
“把我們的人放了,帶過來!”慕容薇又說道。
“呵呵,貪生怕死之輩養出來的走狗,也不過是貪生怕死之徒,死的死,逃的逃,哪裏還顧得上主子性命!”爲首一人不屑地說道。
慕容薇終于正眼看向了一旁的白無殇,那厮正事不關己一般,懶懶地倚在車旁,無奈聳了聳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