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婆将孫女擁在懷中,一邊哭一邊說着話。孩子早就被吓得隻會哭了。不知道爲什麽,女死者這邊卻沒有什麽人來,讓這對老祖孫受委屈了。
既然沒有道場,那麽小景也就沒有參與這件事。他就帶着那兩個童男童女,坐在那台階上看着熱鬧呢。
堂弟也搖搖頭,這個情況真難控制啊。我們又不是人家的什麽人,這件事跟我們關系也不大,我們也沒有什麽身份去幹涉這件事啊。
我們兩走向了小景,跟着小景坐在一旁。我問道:“吵多久了?”
“一個小時了。男的已經火化了,女的他們不讓火化。說是那女的勾引那男人,導緻男人出事的。讓他們賠錢呢。”
不過我看着那情況,怎麽說,也是男人家比較有錢吧,還是個領導。怎麽倒叫人家這邊兩祖孫的賠錢呢。
不過這種事情,也說不得是誰對誰錯的。都是成年人了,要爲自己做的事負責吧。如果一定要說犯錯最大的,我倒覺得是那個男死者的老婆,狠心地把自己的孩子弄進那小小的娃娃裏,讓娃娃出來害人了。
在看看現在那女人,那架勢,就跟要吃人一樣。
堂弟用手肘捅捅我:“姐,你去勸一下吧。”
“怎麽勸啊?吵得這麽厲害的。我出現了,會連着我一起罵進去的。”我也不想惹這件事啊。
堂弟啧啧嘴:“那兩祖孫也挺可憐的啊。”
老人家一直哭着,說什麽家裏沒錢。聽了他們吵了二十分鍾吧,這裏面的人物關系算是理清楚了。原來那女人就是因爲家裏實在沒錢,還要拿出錢來給自己孩子買鋼琴的。說孩子鋼琴學得好,還是拿獎的。
而那琴,就是她答應給他們領導當一年的小三,換來的。
說什麽非要他們家賠錢,就隻能把鋼琴給他們了。
男死者的老婆指着那孩子就罵:“誰要你的破鋼琴啊。就你這種吃都吃不飽的家庭,學什麽鋼琴啊!鋼琴是你這種人家的孩子學的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大聲喊道:“至少那女人在保護自己的孩子,在爲自己的孩子創造良好的環境。你呢?你把自己的孩子放哪裏了?”
那女人原來還指着的手,哆嗦着收了回去。她身旁那些男人,轉向了我,開口就罵道:“多管閑事的婊子。你他媽的跟那女人什麽關系?……”
我也指着那女人道:“你們問問,她的孩子在哪裏,再來這裏說話吧。事情都沒弄清楚,你們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我的話被那些男人的聲音隐沒了,但是那女人卻沒有再說話,往後面縮了縮。我看着她繼續說道:“孩子在哭呢。他說他不願意那樣。他不想看到那些事情的。是你傷害了自己的孩子的。是誰教你這麽做的!”
我不覺得一個普通的官太太會知道這樣的方法,一定有人在教她這麽做。
那些男人還在罵着我,堂弟剛要過來,就聽着那女人尖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把那孩子放在娃娃裏的。是……是那個男人教我那麽做的!我去打胎,他教我的。說這樣能挽回我老公。”
“孩子?什麽孩子?”旁邊的一個男人看向了那女人,大家都停下了說話,那男人問她:“什麽孩子,你說清楚?你不是說不能生嗎?才對阿榮在外面胡來睜隻眼閉隻眼的。要不是出了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理他們嗎?怎麽會打胎的?孩子哪來的?”
女人哭了,因爲周圍的男人都看向了她,等着她的答案。我估計着這些都是個男死者的親戚,所以才會這麽逼着那女人的。
那女人一直哭,周圍的男人還在逼問着。
小景趁着沒有人注意他,就将那祖孫帶到了後面,離開了前面的大廳。
過了幾分鍾之後,有個男人走到我面前問道:“小姐,你知道什麽事情,跟我們說說吧。我是阿榮也就是那個男死者的哥哥。我們幾個都是他的親戚。”
我指指那已經哭得沒力氣站着的女人,說道:“問她吧,她比我們清楚多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她做的。”
幾個男人還想問我什麽,都被堂弟擋了下來。堂弟說話可沒有我這麽客氣啊。加上之前那些人就是語氣不好的樣子。堂弟也沒跟他們客氣什麽。
磨磨蹭蹭地好一會之後,那在地上哭着的女人終于跟說話了。
原來她并不是什麽不能生,而是傍上這麽個老公,當上官太太之後,就開始擔心哪天被離婚了。她本來就是個小三,靠着美貌把正室擠下去的。而之前那男人有過一個孩子,三歲的時候,還出事死了。就想着讓現在的老婆給他生一個。可是這個女人腦子短路的。就怕自己生了孩子遭報應。下場跟那前面的女人一樣。因爲身材走樣,帶孩子辛苦變成黃臉婆什麽的,到時候她再被别的小三擠下去。所以她幹脆說她不能生。同意讓男人找代孕的。
可是誰知道,他找的不是代孕的,而是小三。而且還是他們單位裏的,天天上班在一起,下班了還在一起的。都快成了夫妻模樣了。那女人氣不過就想找人整那女死者。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她懷孕了。這個孩子要是說出來的話,她擔心自己以後真的沒了這段婚姻,就去醫院做了人流。
就在人流的那天,她碰到了個人,說隻要把孩子的一點點組織塞到那小小的娃娃裏,就能讓孩子在娃娃裏了。這樣放在男人的車子上,就能守着男人呢,讓男人早點回家的。不敢在外面鬼混的。
她确實是這麽做了,可惜,才不過七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堂弟蹲在那女人面前,說道:“你知道你老公到底是怎麽死的嗎?他是被你的孩子強大的怨氣從頭頂鑽進去,逼着他的魂從下面屁眼逃了。而他的魂出來之後,不知道爲什麽,消失了。魂飛魄散了,什麽也沒有了。”
堂弟的話一說完,一個男人就推開了他,一巴掌打在那女人的臉上。剩下的就是人家的家務事了,我們不插手啊。
這個女人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生個孩子拉住男人的心不是很好嗎?就算這種花心男人不是能用孩子拉的住的,那麽至少在以後,還有孩子陪着啊。
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命,這也就是她的命吧。
我和堂弟繞到後面去找小景的時候,小景已經協調好殡儀館的人,讓人幫着給那女死者火化了。
不管她做錯了多少事情,現在這個樣子總是要處理下去的。
那對祖孫在擁在一起沒有哭。孩子也不過八九歲的樣子,我不知道以後她長大了,真正懂得了這件事的真相之後,她是會爲這樣的媽媽驕傲,還是慚愧呢?
看着事情差不多了,我和堂弟就想着先回去了。車子開回市區之後,堂弟将車子繞到了那上島咖啡的樓下,說是先給孩子松綁,然後再看着做超度吧。雖然這次沒錢,但是既然已經聯系上了這件事,不如就做做好事,當做是積德了。
隻是我們趕到那的時候,車子已經不在了。我們都驚住了。要知道,那車子裏還有着一個綁着紅線是小鬼啊。萬一那個把紅線解開了,又做了什麽激怒小鬼的事情,這種沾了人命的小鬼是會變化兇悍的。
這個時候,還是白天,這個停車場還有在看着收費的。堂弟問了那收費的人,那人竟然說是今天一早來就不見那車子了。他也不知道啊。
這還真有人直接把車子開走了啊?這個我們也沒有辦法查,隻能先離開了。誰開走那輛車子的?那麽危險的事情,要是出事了誰也救不了了。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還不到下午兩點呢。
一樓的那個保安大哥,看着我們過火了之後,才遞給我一封信,說是快遞剛送來,前面大門門衛給簽收的。然後有人進來,就順便拿到他這裏的。現在看到我們了,就正好給我了。
這關系轉的。走進了電梯中,我小心的拆開了那封信。外面的快遞專用的大信封。裏面是一個航空信。撕開航空信的時候,堂弟還說道:“什麽東西那麽保密啊。是不是情書啊。那你就在家門口看完再進去啊。”
“會是什麽情書啊。”我邊說着,邊打開了那信封。裏面是一張白紙,打印着四個字“離開這裏”。沒有落款,沒有稱呼。我看看那外面的大信封,隻有我的地址名字,對方的地址名字都沒有。這種快遞,怎麽快遞公司的人也讓接呢?
我遞給了堂弟:“情書!”
他接過去,看了看,翻了翻,聞了聞:“還真是情書呢。會是誰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