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擡起頭來,看着堂弟,然後點點頭。堂弟一笑道:“這個業務我接了。不過我要先回家拿裝備。呃,兩個小時後過來吧。”
說着堂弟就轉身準備離開了。那男人趕緊跟上來說,一定在家裏等着什麽的。
我心裏暗歎口氣,還真以爲他能不用羅盤看風水了呢。原來隻是看一個大概啊。重點什麽的,還是要靠着羅盤看準确方向的啊。
好吧,回家。不過我是不回去的。我寶寶這時候應該已經睡醒了,我要是回去讓她看到的話,就不好出門了。所以我和表弟就去一旁的店裏坐坐,等着堂弟過來。
那是一家咖啡廳,因爲是在廟旁邊,沒有别的地方那麽安靜。有賣着幾十塊一杯的咖啡,也有兩塊的綠茶。
我和表弟在那吃着聊着,兩個小時夠把他們兩的那點八卦給掏出來了。
堂弟回來的時候,也不急着去那戶人家,而是跟着我們喝了杯便宜綠茶。我還催着呢,說看完了早點回家的。
堂弟說道:“回家這麽早幹嘛啊。你不在家,你寶寶還更聽話呢。我們去那家人那吃。給人家家裏看陽宅風水的,還能沒飯吃嗎?”
磨到了四點多我們才過去的。
不過堂弟要失望了,那家人還是隻有那一個病怏怏的男人在,更别說有人做飯了。看那樣子,一會我們的紅包有沒有着落都不知道呢。不錯這行也沒有先付紅包的說法,我們也不好開口吧,而且也已經答應要幫人家看了的。
堂弟沉着臉,看着羅盤,對着房子。不一會他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我疑惑着問道:“怎麽了?”
堂弟沒有回答我,直接問了一直跟着我們身後的男人,說道:“這個房子……有沒有來幫你看過風水啊?”
男人愣了一下搖搖頭,然後說道:“怎麽了?”
堂弟站在院子,指着那邊的東西,說道:“這邊,那個,還有那邊那個,都快成了五行了。而且還都是利刃。朝裏的傷着家裏的人了。”
邊說着堂弟邊往裏走去。我們也趕緊跟了上去。堂弟最後停在了屋子後面的一塊石闆旁,問道:“這個是……化糞池?有沼氣嗎?”
這種類型的房子,有化糞池很正常。但是市區内是不允許做沼氣的。
“是……是沼氣。當時建房子,這一篇還沒人呢。我們建了沼氣池也沒人知道的啊。”
堂弟看看靠放在圍牆旁的鋤頭,将那羅盤塞給我,然後自己拿着鋤頭在那旁邊砸地面的。
雖然沼氣的原理我不懂,但是我也知道沼氣是不能漏的,要密封好的。而且這麽撞擊,怕是會有火花,萬一爆炸了怎麽辦啊?我趕緊說道:“别砸啊。萬一爆炸了呢?”
堂弟一邊砸着地面說道:“這麽怕死。”
我就是怕死,怎麽着。但是好像沒有我想象的那麽恐怖啊,至少堂弟把那沼氣池旁一米的地方砸了一個坑,卻沒有傷到沼氣池的。
這種房子的院子裏,地面鋪得都不會很厚。堂弟在農村也經常幫忙建房子,所以他還是能找點竅門來砸這個地面的。
地面砸開之後,裏面竟然是一個空的小洞。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難怪這麽容易就砸開了,下面有個老鼠洞啊。
看着堂弟蹲下身子,手就往那黑乎乎的洞裏掏。我馬上喊道:“喂!老鼠洞啊,小心老鼠咬你。”
我的話還沒有喊完,就看到堂弟從那洞裏拿出了東西來。那是一個紅色的小布包。沾着土。
一時間,我和表弟都驚住了。這種情況在外婆家的時候也遇到過啊。
堂弟放下鋤頭,将那紅布包打開,裏面竟然是一小戳頭發,還有一把剪刀。“被人在這裏擺了局了。”
“這……這不要緊吧。”那男人的一張臉更白了。
堂弟說道:“我估計這個頭發就是你老婆的頭發,位置在整個房子裏,和那邊的利刃都占了子嗣的宮位。這樣合起來,住在這裏的孩子,都要死。”
“這……這……我們家是得罪了誰啊?”男人又要哭了起來,“那有什麽辦法破解嗎?”
表弟在一旁說道:“老哥啊,就算破解了,以你的年紀也生不出來了吧。”
我馬上白了他一眼,真的盡找人家傷心的來說。這人啊,就是讨厭啊。堂弟那邊猶豫了一下,道:“如果真要解決了,我建議搬走,這個位置本來就不适合建房子。”
“這,這房子花了那麽多錢,而且這幾年孩子生病住院什麽的,也花了很多錢。不要這房子我去住哪兒啊?”男人說着又要哭了起來。
堂弟又看看羅盤,才說道:“如果要改,就把局破了,把門改朝着廟。雖然不會有什麽丁财兩旺的運勢,但是也不至于這麽背吧。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換個地方住。”
好吧,這房子的風水真不是很好,還被人下了局了。看着那地方擺着的紅布、剪刀、頭發我就覺得滲人啊。我用腳踢踢那些東西道:“這個怎麽解決啊?”
“按拆橋來做吧。”
要拆橋,那東西就要準備很多的啊。我們可沒有那麽多的東西,隻能問那男人要了。就像香燭火盆什麽的。這樣的東西誰家沒有啊。
但是那男人竟然找不出來。就在他到處翻找的時候,一個滿臉皺紋的女人走了進來。我猜她就是這家的女主人吧。
她一進門就尖着嗓門喊着:“幹嘛呢!幹嘛呢!怎麽順便讓人進來了。”
看着那被他們家男人翻亂的客廳,女人開始唠叨了。她甚至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從我們身旁走過,那壓根就當沒看到啊。
男人有些害怕的模樣,将事情大緻說了一下,還說了先要要找香燭火盆。
那女人再一次上下打量我們。好吧我承認,我們三個的形象都不像的風水先生吧。
那女人的看法和我們還是一樣的。她轉身就對那男人說道:“你這個老不死的!這都能給人騙錢了啊!什麽風水啊,還不是封建迷信的。我看你是越來越糊塗了。在醫院的時候,就知道花錢,出院了,還把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帶進家了……”
“什麽不三不四啊?”我嚷道,“喂,要化解的辦法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又不是我們家出事。”我說着,跺着腳就往外走去。我還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了。
我都走了,他們兩個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隻是堂弟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們把那些東西燒了。點上香,然後燒點紙錢,再放頭發紅布剪刀下去啊。在房子的後面對着廟的方向燒。”
我們出來之後,我還氣呼呼的呢。我就是受不了别人說這種重語氣的話啊。在車子上,堂弟還邊說我怎麽就這麽走了呢。這樣他紅包都拿不到啊。
我沒好氣地說道:“那女人一回家,你就注定拿不到一分錢的紅包了。”氣話是氣話,說完了,我又問道:“那家人的結局會怎麽樣啊?”
“全家死完吧。”
“可是我們不是把那紅布啊剪刀拿起來了嗎?”
“那個是啓動的裝置。但是那房子本來風水就不好,能搬出去就是最好的了。”
回家之後,堂弟還是對那個局念念不忘啊。他在我的速寫本上,憑着記憶畫下了那房子的平面圖。然後還标出了那個局各個點的位置。畫出來了,我才看明白了,那就是一個五行啊。
堂弟對着那圖,找了爺爺的筆記本,最後确認那個局叫五行淨滅局。局裏住的人,都必須死。這個沒有辦法避免了,隻能搬出去了。
這件事的幾個月後,我在小花園裏聽到度奶奶她們聊天了。一群老太太說着那廟後面的一個樓盤,說那裏已經被某某開發商買下了,準備做商品房呢。然後她就說道:“不過啊,我覺得那地方風水不好啊,我還聽說啊,原來那裏有一棟三層樓的,住在那裏的一家五個人,上個月都死了。開始是三個孩子,然後就是那家男人,病死了。最後是那個寡婦,身體是好好的,突然就說是什麽什麽癌,沒幾天就死了。如果不是他們家裏人都死光了,那開發商想要整片地連着賣都是很有困難的。”
我心裏聽着很不是滋味。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盡量說服他們家搬走。再不行就是給說服你夫婦,讓他們改個門,也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也有說法是一切天注定,這些都的命啊。他們的命中有這麽一劫,我們是沒有辦法的。他們還是沒有搬出來,最後就這麽死在那房子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