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廁所裏的那陣陰風停了下來,一切如常。我那顆高懸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一舉成功,沒有白白浪費我們那兩天做這些裝備的辛苦啊。
回想着那兩天,有要瞞着二叔,又要做這些裝備,有多辛苦。别說堂弟了,我都兩個晚上沒有好好睡覺呢。好在這次我們成功了。
堂弟随手将那玻璃瓶子朝着我抛過來,說道:“接着。”
“啊!”我可不敢接,連忙驚叫着,好在李叔手眼快,接住了那瓶子。仔細看着那裏面的小草人,還有那瓶子上的符,問道:“你怎麽會這個的?”
堂弟一邊收了地上的紅線銅錢,一邊說道:“我做夢的時候夢到的。我覺得吧,我上輩子那絕對是一代宗師啊。”
吹牛不心慌不臉紅的。不過這個問題我昨天就想好了這個答案。我們并不希望李叔和二叔知道那岑老的書在堂弟手裏。按照二叔的脾氣,他是肯定會讓堂弟把書還給岑家的。岑家現在有誰啊?就那大官女婿和小鍾一家了,那都是危險分子啊。
就算不還給他們,燒給岑老,堂弟那也是不舍得的。所以幹脆瞞着。
二叔的一臉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啊。想想兩年前,連個立筷問鬼都做不成的毛頭小子,現在已經成點樣子了啊。
李叔則是皺着眉,想不通,怎麽做個夢都能夢到這個啊。
整理好這些東西之後,堂弟将那玻璃瓶收到了自己的腰包裏,才打開了廁所門。
廁所門一打開,門外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就嚷道:“幹嘛鎖門啊?不知道人家急啊!”男人推開堂弟就往裏走。
我看剛才那門口突然被撞一下,應該不去是被那沒臉老太太的威力,而是胖男人在門外推的。
胖男人進來一看,那四周對着方位的符還沒有撕呢,他看到了表情頓時就僵住了。然後緩緩轉頭看向我們,再然後驚叫着跑走了。
他的驚叫聲,引來了急診室裏不少人的圍觀。堂弟低着頭幾步走了出去,二叔、李叔,最後是我,頭就更低了。尼瑪的,一個女人從男廁所出去啊。
剛才進來的時候,急診室裏并沒有什麽人,而現在已經是七點多了,這個時候,急診室的人是最多的啊。
我們幾個匆匆走出急診室,但是卻發現身後的急診室有些異常的安靜。胖男人的驚叫,竟然沒有人去那男廁所裏看看,估計是上次的事情,讓這些醫生護士還有保安都害怕了吧。
回到我的車子上,我給黃醫生打了電話,跟他說已經解決了,他可以回家了,紅包請盡快準備好。
堂弟開的車子,他沒有開車回家,而是直接開到了開發區的深處。最後在一處山地前停下車子,拿出羅盤看了看。
我問道:“幹嘛啊?打算怎麽處理她?”
我們自然都知道這個瓶子不能長時間帶着,要盡快處理掉。
堂弟一邊看羅盤一邊說道:“埋了。那老太婆就是廁所裏拖地的,死的時候,身旁到處的水。我們把她埋在這邊石頭山坡上,沒水,也留不住水。隻要瓶子不被弄碎,她就永世不能翻身啊。”
“是不是太慘了點啊?”我問道。
李叔靠着我的車子點上煙,說道:“婦人之仁啊。零子這次做得對。她沾了人命,我們給她留了路,她也不走,就算是到了那邊也是下地獄的。”
“可是畢竟她也是被人害死的啊。”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她是害了無辜的人啊。”
“我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還是覺得這麽做不是很好吧。”我猶豫了一下,上前攔住了堂弟,從他腰包裏拿出了那玻璃瓶,對着玻璃瓶說道:“老太婆啊,你犯了錯。我們也沒辦法。但是我給你個機會。二十……十五年之後,我會再放你出來,到時候,你要是想通了,我給你帶路。”
也不知道那老太婆會不會聽到我說的話,反正那小草人在裏面一動不動的。
堂弟确定的方位,從我手裏抽走那瓶子道:“所以說啊,這風水先生啊,女人是當不了的。你還是轉個專業,去當算命批八字的神婆吧。騙騙人什麽的,你還是挺合适的。”
他用鋤頭,在一塊大石頭旁挖了個坑,将小小的瓶子埋了進去,還在土裏混合了很多是小石頭渣子。
而他在忙活這些的時候,我就在用我的羅盤确認轉個方位。就算十五年以後,這裏附近被開發了,土地面貌變了。估計這個全是石頭的山坡是不會被開發的,除非挖隧道正好往這裏過。要在十五年後很準确的認出這個方位,那麽就隻能靠羅盤了。
我本來就不是很熟悉這個操作,加上又是晚上,我們的光線隻有附近車子的大燈,還有我和堂弟手中手機的電筒光。在堂弟都埋好了,我才基本記下,就被他們要求上車回去了。
回到市區也不過十一點的,堂弟就帶着我們吃夜宵去了。就在我們小區附近的一家夜宵攤上,一盅煲螺,一碟鴨腳,一碟鴨下巴,我們就吃上了。
二叔和李叔問了堂弟很多話,都是關于這些的業務的。爲什麽他會畫那麽多符?今天的業務裏,堂弟用了不同的五種符,我們爲了保證安全,可是在家裏練習了很多遍的。
爲什麽他能把符刻在玻璃瓶上?
爲什麽他要用熬出來的漿糊?
最後,二叔說道:“零子,你現在會得也挺多的了。但是你要記住,這行不是耍把戲的,不要想着怎麽好看,怎麽騙人。實在一點,也能讓自己更安全一些。”
李叔啃着鴨腳骨頭都沒吐就反駁道:“現在這個社會,實在不值錢。越老實的人,越賺不了錢,而且人家看你那樣,還以爲你不會呢,以後名聲差了,還想賺錢就難了。”
二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說這個就不錯了。要好看,那還不如去請個演員回來演一場呢。有什麽比命重要的嗎?”
……
兩個前輩在那裏讨論着,我和堂弟都很努力地吃着,等着他們讨論結束了,還沒有讨論出結果,就發現好東西都被我們吃光了。
李叔的車子就停在我們小區裏,他自己開車回去了。二叔也沒打算住一夜,就讓堂弟送他回去了。
那個晚上堂弟也沒有再過來,估計是太晚了,就在老家睡一晚了。
回到家,我洗過澡進房間,我哥還沒有睡,我跟他說了今晚的事情。看着那趴着翹着屁股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的幸福,我問道:“哥,以後,你想讓幸福學這個嗎?”
我哥也躺在了幸福的身旁,道:“不知道,以後她要是喜歡,要學就行。不過現在的小女孩估計沒人願意學這個了。”
學的也是,如果不是我自己被逼到這條路上來,我也不會想着要學習這個的。
幸福八字弱,我想着要給她編個手鏈,從小帶到大。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讓她接觸這個。因爲這個太危險了。
不過十五年啊,十五年後,不知道我會怎麽樣,我看着幸福讀高中,在苦惱着她的早戀和學習,還在已經成爲了小鬼呢?
黃醫生是在第二天去醫院的時候,聽說了昨晚急診室的事情,給我打電話的。他說他相信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其實他也隻是聽别人說,那男廁所裏貼着很多符紙罷了。
他打算在兩天後請我們吃飯,把紅包給我們。
一萬啊,不過到手的沒我們想想的那麽多,錢分了四份,還有扣掉裝備的開銷,實際上得到的也就兩千多一點吧。
我狠狠心,給自己買了一支兩百多的口紅,補償自己的損失啊。
第一百零九章換天心
冬天陰雨的時候,是最讨厭的,很冷,哪裏也去不了。
就是這麽讓人讨厭的天氣裏,小區裏的一戶人家還是提着菜,來我們家拜訪了。
那戶人家是住在小别墅裏的一個老闆,老闆姓何,說着一口廣東腔。在小區裏,大家都稱呼他何生,他太太就是何太,聽說他們老家就是廣東那邊的。
這次他們是帶着他們兒子一起過來的。他們兒子也有十歲了,說話沒有廣東腔,倒是我們這邊的語調。
我們一家人是帶着滿心的疑惑,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啊。
在飯桌上,幾個男人喝上酒,聊起來。何生和我哥說着車子,堂弟也不懂這個。他開得多的也就我的車子和他的五菱。估計人家大老闆也看不上眼。堂弟那車子,說了何生估計也沒有興趣。
所以堂弟在飯桌上,也隻是應付地笑笑罷了。
不一會他就放碗起身說道:“慢慢吃吧,我吃飽了。”說着他就要起身離開,沒有想到一直跟着我哥說話的何生卻連忙說今天就是特意來找堂弟的,讓他坐下來說話。
我心裏還納悶着,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呢?